刷脸设备不用了，人脸可以删除吗？南都实测：七成应用注销难

疫情期间，小区等场所推出了人脸识别门禁等应用用于防疫。但在疫情趋缓后，部分人脸识别设备停用，一些居民对人脸等个人信息是否能被删除产生了疑虑。例如，有网友在人民网留言称，自己所居住的小区安装了人脸识别门禁，但在采集了人脸信息两个多月后门禁系统仍然没有启用，因担心信息安全，其想联系人脸识别技术提供商删除人脸信息，但多次拨打该公司的电话均无人接听。

网友在人民网上的留言。

12月22日，南都人工智能伦理课题组（以下检查“课题组”）在南都个人信息保护研究中心举办的“2020啄木鸟数据治理论坛”上发布了《移动端人脸识别应用合规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其中也关注到了人脸识别应用的注销问题。报告显示，在20款被测应用中，有14款应用存在难以注销或删除人脸信息的情况，占比约为70%。

需要指出的是，小区门禁难以注销的问题尤为突出。例如，达管家、移动和小区、美关公、店客云及、签到荚等App只有退出登录或者是切换账号等按钮，没有注销按钮。

即便是在有注销按钮的应用中，有部分应用的注销步骤较为复杂，需要用户联系客服才可以进行相关操作。例如，瞳景社区有“注销”按钮，但用户无法自主注销。一部手机游云南内有“账号注销”按钮，用户点击后会跳转至注销说明界面，该界面可以看到客服电话。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个人有权要求网络运营者删除其个人信息。《信息安全技术 个人信息安全规范》提出了更细致的标准要求。当个人信息控制者停止运营其产品或服务时，应：a) 及时停止继续收集个人信息；b) 将停止运营的通知以 逐一送达或公告的形式通知个人信息主体；c) 对其所持有的个人信息进行删除或匿名化处理。

但报告显示，在50款被测应用中，27款没有在隐私政策中提及产品或服务停止运营的情况。

不过，即便隐私政策中有相关条款，运营者也未必真正落实。以睿视App为例，其隐私政策提到，停止运营后将通知用户，并对用户个人信息进行删除或匿名化处理。

报告提到，在北京某个使用睿视的小区，因为疫情趋缓，小区的人脸识别设备停用，但居民仍可在登录睿视App后，直接查看自己的人脸照片等信息，也就是说，居民的个人信息仍停留在睿视内。

课题组走访多个使用人脸识别门禁的小区发现，在一些小区，物业完成人脸采集、信息登记等操作后，居民便自动开通了相关 App 或小程序账号，许多居民甚至不知道这些App的存在，也就谈不上主动删除个人信息。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部分小区将业主与租房者区分，让业主收集和管理租房者的个人信息。即便有的租户下载了App，也只能在 App 内修改出生日期、国籍、性别等个人资料，无法删除人脸照片、身份账号等敏感信息，无法注销账号。

因此，报告建议应用方完善个人信息主体对人脸信息的控制权，包括删除人脸信息的权利。应用方可以通过调整移动端应用的功能设置，为个人信息主体提供更明确、更好操作的信息删除或注销方式。在个人提出删除要求后，或是应用方的产品或服务停止后，应用方经及时删除相关的人脸信息。法律法规另有要求的，应用方也应向个人信息主体作出说明。

采写：南都记者潘颖欣 冯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