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诗的意思是,初春的阳光普照江山,特别壮丽,和煦的春风送来阵阵花香,冬天的冻土融化了,燕子正忙碌的飞来飞去,成群结队的鸳鸯沐浴着灿烂的春光,显得那样的舒适自然。
来到成都的第二年春天,杜甫在好友的帮助下修建了草堂,在漫长的颠沛流离生涯后终于暂时安定下来。从此,杜甫的诗里,不再只是“满目疮痍”,也有了对草堂周边美好自然风光的描绘,对蜀中人民淳朴风情的书写。
此间的杜甫,尽管西望时仍然心怀着乡愁,尽管依然有条件艰苦、生活紧张的时候,尽管在感觉身体老病时也想用酒浇一浇愁,“浅把涓涓酒,深凭送此生”(《水槛遣心二首·其二》);但在他的笔下,草堂生活常常呈现着安宁祥和的美,尤其是春天。
成都春天的美给了杜甫极大的安慰。所以,天晴时,他的笔下有了“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的和暖舒畅,有“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生机活力,有“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的寻花之乐。
春雨绵绵时,在他的诗中也能找到欣喜:有“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愉悦,有“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的清新。除此,杜甫还写过一场成都的春雨,其中两句为人赞叹,流传千古,成为写春风春雨的名句。
《水槛遣心二首·其一》
唐·杜甫
去郭轩楹敞,无村眺望赊。
澄江平少岸,幽树晚多花。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城中十万户,此地两三家。
首句写草堂所处的位置以及周边所能望见的情景:远离城区喧嚣,庭院开阔明敞,周边看不见其他村落,视野一望无余。清江水缓缓流过,澄净青碧,几乎漫过两岸与水岸平齐;傍晚时候夕阳掩映,幽幽绿树鲜花朵朵。
颈联写景细腻传神,将一场蒙蒙细雨写得如梦如幻,历来为人所传诵。烟雨迷蒙间,有鱼儿欢快地从水面探出头来;春风徐徐中,有晚归的燕子斜掠过低空。这两句诗人从细处着眼,观察细致入微,抓住鱼儿跃出与燕儿斜飞的瞬间动态,捕捉并记录下这一刻灵动到极致的美。
燕子
千年过后,也令人忍不住想入这样的画境,到细雨微风中的春天去走一走。后来在杨万里的诗中,也能见到这样对自然的细致观察以及对转瞬即逝的景物的传神刻画。
最后两句呼应首句,是杜甫当时所居浣花溪周边的情形,他说城里有十万人家,热闹纷繁;而这里却只有两三家人家与灯火,格外清闲安静。
相比于《水槛遣心二首·其二》的沉重,这首其一里满溢着清幽明快以及悠然闲适。
时光流转千余年,昔日的草堂在偏僻的城郊,如今草堂所在的浣花溪区域,已成为成都身价最高的地区。浣花溪,草堂,,乃至成都这整座城市,都流淌着杜甫来过的诗意与痕迹。
如今,每每提到成都的春天,我们都会想起杜甫所书写的永恒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