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蜩”<tiáo>既是蝉,俗称“蜘蟟”或“知了”,半翅目,蝉科昆虫。蝉的种类在全世界大约有2000种,分布于温带、带和热带。在《说文解字》里,许慎将“蜩”分为:马蜩、螗蜩、蜋蜩、茅蜩、寒蜩数种。
更为科学精细的记载则是周尧、雷仲仁等学者于1997年整理的《中国蝉科志》中的统计,目前我国已知种类达227种,最大的是“蚱蝉”(体长达40-48mm)蚱蝉大多数栖息在杨柳上,夏月鸣声甚大而单调。
明末的张潮在《幽梦影》里说:“植柳可以邀蝉”,它所邀的想必就是蚱蝉吧?在中药店中用以入药的蝉蜕,一般也是蚱蝉的壳。
黑蚱蝉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喜欢在夜间集体大合唱,鸣声作长吱的是“赭蟟”;喜欢傍晚或清晨合唱,鸣声雄壮的是“夏至蟟蝉”;秋季昼间,鸣声如鸟的是“黑蛁蟟<diāo liáo>”,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寒蝉”。
雌性蟪蛄与若虫的蜕壳
还有那五、六月间从早到晚,作“吱─吱─”鸣叫声的“蟪蛄”,以及七、八月,昼鸣夕刻不鸣,音如“鸣鸣鸣─”的“鸣鸣蝉”。“春蝉”栖松林,只发生于早春。“红娘子”又名“红蝉”,清晨栖草间,动作迟钝,容易捕获。至于那分布全中国,深秋鸣声凄急的,就是历代诗人笔下的“寒螀<jiāng>”。
五月开始的蝉鸣,至今立秋已过,外面的树上蝉鸣仍然不觉于耳。雄蝉之所以要一直叫个不停,其实是为了求偶,达成物种繁衍的使命。由于它们种类之间的差异,因而发出的鸣叫声也各不相同。但蝉声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心态下听起来,境由心生,有截然不同的情趣与反应。
蝉音戚戚蝉向来是文人骚客吟咏的题材,在《御定全唐诗》中就有关于蝉的诗就有953首。
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孟浩然在长安落榜后,流落秦中,穷愁潦倒,他听到的蝉鸣声,更增添了诗人悲伤的情绪。于是便有了《中感秋寄远上人》里的“日夕凉风至,闻蝉但益悲。”
蝉是一个悲凄的人儿,北宋的乐史在《太平寰宇记》中云“齐女怨王而死,尸变为蝉。”本身就蝉鸣而言,很难断言它就是哀怨之声,但蝉声传到了身经南宋覆国之变的王沂孙耳里,就坐实了庭院绿树上的声声蝉鸣,是齐女魂魄的诉怨:一襟余恨宫魂断,年年翠阴庭树。乍咽凉柯,还移暗叶,重把离愁深诉。——《齐天乐‧蝉》
在擅描画闺情诗的唐朝诗人张仲素耳中听来,蝉则是心头的寂寞:碧窗斜月蔼深晖,秋听寒螀泪湿衣。——《秋闺思》,思妇一觉醒来,心头本来就已无比寂寞。那月下秋虫的鸣泣,更使诗人不禁潸然泪下。
宋赵彦端的《点绛唇‧途中逢管粹》下片是:“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愁无据,寒蝉鸣处,回首斜阳暮。”他乡遇故知本是一桩快事,但一想到自己已是旅人,却又送走了另一位旅人,最后反而没人送自己,只得独自行进。这种难以言喻的愁苦,只有用凄切的寒蝉鸣声和暗淡的夕阳余晖来形容。
寄蝉言己
受唐太宗屡屡称赞有“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五绝美号的虞世南所听到的蝉声高远嘹亮: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蝉》古时人们认为蝉鸣是藉秋风之力才,那么的响亮。虞世南认为是“居高”而不是“藉秋风”。虞伯施托物言志,而带有自况的意味。
骆宾王因为上疏论事,触怒了武则天而遭诬陷,以贪赃罪名下狱。他在狱中听到秋蝉高唱而作的《在狱咏蝉》诗云:雾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即借蝉来比喻自己,因为环境恶劣,才能无从施展,小人谗言,直言难达天听。蝉鸣在骆宾王听来,竟成了患难呼声,深谷的悲鸣!
李商隐的《蝉》诗云: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李义山因为受牛李党争影响,抱负难申,所以借蝉自喻清高而贫困难饱,怎样自辩也是无人理解,是满腹牢骚与无奈。
悠然于心梁朝诗人王籍的存诗不多,诗人泛舟若耶溪,闻蝉鸣鸟唱,触发归思之情,才有了“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入若耶溪》的千年绝唱。“蝉噪林”本应是喧嚣的,但如果真的是静寂无声,反倒不觉其静。反而是众蝉的鸣噪让山林中悠闲静谧的气氛映衬出来。
在《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中“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王维用无所事事的动作,表达倾听秋蝉鸣叫的心态:是听,是无物、无我、无心的聆听,让诗人的清闲和悠然,跃然纸上。
陆游在《乌夜啼》词下片里“弄笔斜行小草,钩帘浅醉闲眠。更无一点尘埃到,枕上听新蝉。”陆放翁罢隆兴通判后,入居山阴<今绍兴>镜湖之滨。因为受到村居生活的陶冶,心情比较宽畅,而能够体味到“枕上听新蝉”的欣趣。
张潮的《幽梦影》说道:“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水际听欸乃声,方不虚此生耳。”
金蝉脱壳
万树蝉鸣之际,你的感受又是如何呢?
聒[ guō ],耳边有舌,就是聒噪。其意思是:声音嘈杂,使人厌烦 。如:聒噪,聒耳,聒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