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系列｜左宗棠的侵略如火，曾国藩的不动如山

翻开晚清的历史，曾国藩和左宗棠是两个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名字，围绕曾左二人也有太多的讨论和话题。这里，笔者想借用《孙子兵法》“六如”中的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八字，试着从几个不同的角度聊一聊这两位同样从湘江岸边走向历史舞台的名臣——不论优劣，只谈异同，仅供娱乐，欢迎指正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引自《孙子兵法·军争篇》

《孙子兵法》六如，即：“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是《孙子兵法·军争篇》中关于优秀的军事队伍在战争中所处的几种不同状态的描述和总结。因后世被日本“战国第一兵法家”的武田信玄所推崇，并简化为如今被大众所熟知的风林火山四字。笔者认为，侵略如火和不动如山，正好是左宗棠和曾国藩人生的写照。

曾国藩的不动如山

曾国藩战争六字真言：“结硬寨、打呆仗”。试看湘军剿灭天平天国起义的几场重要战役——九江之战，围城十七个月；安庆之战，围城一年零四个月，天京之战，围城竟达十年。任你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曾文正公用兵，没有什么指挥的虚实，战争的艺术，真就是一个不动如山。

左宗棠的侵略如火

左宗棠的用兵，笃信视天下事若无不可为，楚军的军官队伍也多为武人——“止取其能拌命打硬仗耳”，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悍勇，如火焰一般中正刚猛，光芒万丈，马革裹尸还，抬棺收新疆。

不动如山的曾国藩，困死了“窃居东南半壁”的太平天国；侵略如火的左宗棠，收回了166万平方公里的新疆。

左宗棠的性格特点相当鲜明，自信到自负，狂傲张扬，霸气外露。这种侵略如火的性格，直接表现在了左宗棠的言行与为人处世中，早期的左宗棠，在湖南巡抚骆秉章门下做幕僚时，就差点因为这种狂傲的性格和火爆的脾气，差点遭遇杀身之祸——就因为二品武官拜谒骆秉章时，没有给左宗棠这个巡抚幕下的师爷请安，竟直斥来人“忘八蛋”。左公这种外化的狂傲，虽是侵略如火，但是动辄也会引火烧身。如火一般的锋芒毕露，加之对自身的极度自负，常常表现为外在的目中无人。左公平生少有人能入法眼，甚至连与其并称“曾左”的曾国藩，晚年的左宗棠都要问幕僚，为何世人尽称“曾左”，而无人谓之“左曾”。

如果说左宗棠给世人的感觉是火，曾文正公留给我们的印象，则是稳重端庄而朴实无华，中正平和而神光内敛，似乎也很契合“不动如山”四字。而这种性格，反映在曾国藩言行举止上，则充满了圣人式的克己复礼，隐忍内敛却自有威仪。

“曾左”的性格迥异，侵略如火的左宗棠燃烧的光明磊落，不动如山的曾国藩沉淀凝炼成了后世的“半个圣人”。

离为火，卦象：大人以继明照于四方，继明就是火焰，伟大的人用火焰照耀四方——不谈其他，单论收复新疆一事，左公之于我中华大地，确实光耀四方。

艮为山，卦象：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强调的就是儒家中庸守拙不逾矩，像不像曾国藩的一生？

《孙子兵法》：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今天，我们来解读《军争篇》几句兵法名言。

我们先来看原文：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这段话，文采斐然，非常有名，很多人都引用过。我们逐句来分析，看看它有啥深意。

1、其疾如风

部队行动时，像疾风一样迅速。

我们来看看各位军事大佬的注解。

曹操：击空虚也。曹老板认为，部队行动迅速，是因为敌人有空虚的地方可攻击。敌人露出破绽，机不可失，要里面扑过去，杀个出其不意。

李荃：进退也，其来无迹，其退至疾也。老李认为，进和退，都要动作快，磨磨唧唧的不要。

张预：其来疾暴，所向皆靡。张预南宋学者，我们就叫他张教授吧。他老人家认为，军队进攻时像暴风一样迅疾，能所向披靡。

综合各位大佬的注解，“其疾如风”有二层意思：一是指进攻时动作要快，像刮12级台风一样；二是指后退时，动作也要快，不要拖泥带水。在我们印象中，“西楚霸王”项羽就是这样的猛将，“沙漠之狐”隆美尔就是这种风格，对方还没有看清你帅不帅锅，就被咔嚓了。

2、其徐如林

军阵像树林一样整齐，徐徐而行。

先来看看各位大佬的注解。

曹操：不见利也。曹老板认为，军队没有看到利益，没有空子可钻，没有破绽可打，就保持整齐阵型，慢慢向前推进。

李荃：整陈而行。老李认为，整个军队要像树林一样整体移动，慢慢地，静静地向前走。

杜佑：不见利不前，如风吹林，小动而大不移。杜佑很多人不知道，他是唐朝中期著名政治家、历史学家，大诗人杜牧的爷爷。老杜的观点和曹较接近，认为军队没有看到好处，没有便宜可占的情况下，要整齐有序慢慢向前走。

综合各位大佬的注解，“其徐如林”就是告诉我们，军队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保持整齐阵型，慢慢前进。整个部队，要像风吹树林一样，缓缓移动，要保持良好军纪，而不是乱糟糟的。侧面说明，名将治军，都强调严明的军纪。

3、侵略如火。

进攻时候像烈火燃烧。

我们再来看大佬的注解。

曹操：疾也。曹老板再次强调快，军队进攻时动作要快，快到敌人没有时间反应。

李荃：如火燎原，无遗草。老李认为，军队进攻时如火烧原野，寸草不留，片叶不存，一个都不留。大火烧山，烈火熊熊，火焰有几米高，啪啪作响，枯枝乱叶顷刻之间烧个精光。

张预：诗云，如火烈烈，莫我敢遏。张教授果然是大学者，注解兵法直接引用诗经来回答。军队进攻时像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样，没有人敢阻止得住。和老李观点差不多。

综合上述，我们可以知晓，“侵略如火”有二层意思：一是军队进攻动作要快，越快越好，要想李小龙出拳一样，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击倒在地上；二是军队进攻时，要像烈火烧草一样，全部烧个精光，要全歼敌人，消灭敌人有生军事力量。

4、不动如山。

军队不动时，像山一样不可撼动。

继续先看大佬的注解。

曹操：守也。曹老板认为，军队防守时，要像山一样不可撼动。无论敌人如何攻击，军队岿然不动，阵型军营稳如泰山。

李荃：驻军也。老李认为，军队驻扎时，要像山一样稳当，和曹老板意思差不多，很好理解。

张预：所以持重也。《荀子·议兵篇》：圆居而方正，则若磐石然，触之者角摧。张教授引用荀子军事观点来解释，说实话比原文更复杂，等于没有注解。坚硬如磐石，敌人来侵犯咱们，哪只角来撞，叫它哪只角粉碎。

综合各位大佬见解，“不动如山”就是教导我们，军队在驻军防守时，各项工作要做到位，无论敌人如何攻击，我们滴水不漏，稳如泰山。也有二层意思，一是主将坐镇指挥要稳，临危不乱；二是部队军心要稳，保持战斗力。

兵圣，有个日本粉丝，叫武田信玄，日本战国时期甲斐国著名政治家、军事家。

这小子，非常推崇《孙子兵法》，把“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直接绣在自己军旗上，设计了风格迥然的“风、林、火、山”四旗，也叫孙子四如真言之旗。

武田信玄，从《孙子兵法》悟出很多道道，擅长指挥精锐骑兵，快速攻击敌人。由于深谙兵法，外加天赋秉然，这小子在日本战国时期，大杀四方，威名赫赫，被誉为日本“战国第一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