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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2:新人有装备/配装/兑换方面的疑问可以进来看看推荐

作者:NGA-卡西乌斯~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真萌新在问问题, 我看了看大部分都是些怎么配装, 抽什么的问题 ,这里统一回答一下, 也希望版主给个标注 ,让大家能看到。

Q:首先是配装 。大佬们一枪几十兆 ,怎么我才几万, 是不是看不起我。

A: 这是个乘法的游戏, 七个装备栏一个使魔栏, 单个装备也许提升伤害十几倍,合适的装备多次累乘后就变成了几十兆 。

Q:抽什么, 换什么 ,XX装备好不好。

A:文末附上当前版本的配装图 ,新人就算钞能力 ,凑齐也要一年, 够用了。

Q:抽奖池问题

A:当前老一些的主流套路都能在兑换屋用共鸣换齐。新套路大多都是十几抽一的池子 ,是陷阱 ,除非钞能力。

Q:星灵装备

A:星灵是空想装备的延续, 星灵/空想是新人装备的白嫖好机会 ,当有活动时不要错过。比如当前的水瓶章进化碎片, 30个可以合成进化凭证,尽可能完成 ,对应的装备在吼姆里可以白嫖。

Q:打不过主线/活动

A:打不过可以不打, 主线任务在R6以后会有难度 ,但是没什么好奖励 ,没必要死磕。活动封面右上角有SABCD的标签 。难度顺序递减, 打不过就放弃 。S活动是奖池的推销员, 别上当, 抽了也打不过。

Q:那抽什么

A:全神时可以十连试试运气, 魔女偶尔有好东西 ,单抽7发保底。 魔法少女会有半价+每日首发免费 ,当你凑够2W8百连时。 就可以瞅准被骂的最狠最破坏游戏平衡的装备下手了。

大概就是这些, 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有时间更新。 图片左边栏是套路核心 ,右边是可替换选择。

10年创收百亿!这帮名为“米哈游”的二次元宅男还想做什么?

wuhu专题

文 | 老胡

2021年12月1日,是米哈游10周年的纪念日。

米哈游,坚守着“技术宅拯救世界”的使命,用10年的时间在二次元品类上不断精进深入,已成长为拥有超强研发实力的游戏公司。

秉持着“Something New, Something Exciting, Something Out of Imagination”的理念,他们从《Fly Me 2theMoon》成长到《崩坏》系列再蜕变到《原神》,米哈游已经达成了产品全球化的布局并且已经成长为年入百亿的IP公司。

米哈游在云游戏、元宇宙、脑机接口等方面的进展或是方向,同时突出了米哈游超强的科技实力和远大的未来幻想。

在“二次元”还被称为“ACG”的年代,蔡浩宇、刘伟、罗宇浩这三位二次元宅男创立了米哈游。“既然市面上没有自己想玩的游戏那就自己做”,作为深受日本二次元文化影响的三位大学生就此开启了创业之路。

在人人都想做二次元却又没有多少人真正懂二次元的现在,米哈游起到了主要的推动作用。米哈游告诉市场,技术宅真的可以改变世界,就算是小众的二次元品类,也可以因为热爱把全世界的同好者联系在一起。

但是米哈游也面临着急需快速扩张的压力。多项目、高强度、高要求的挑战,米哈游对于人才的需求急速膨胀。是否能在这段时间掌控节奏,稳中求快地发展,是米哈游目前的难题。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米哈游IP是如何一步步从小型同好圈发展为全球化的大型玩家聚合地?米哈游这10年来做了什么?未来10年他们又想做什么?

今日笔者同大家一起见证这帮技术宅的成长史。

Fly Me 2theMoon

时间回到2005年,蔡浩宇、刘伟、罗宇浩三人在上海交通大学相识。三人兴趣相投,热爱二次元。他们在宿舍建立网站、开发引擎,于2011年即研究生毕业的前夕成立了米哈游。

蔡浩宇为左二,刘伟为右二,罗宇浩为左一,Cici为右一

早期团队仅有4,5人时,米哈游内部分工如下:

蔡浩宇——产品方向、美术、技术;

罗宇皓——商业化、数值成长,兼顾玩法讨论;

刘伟——运营及招聘等公司事务,以及米哈游“唯一的客服娘”。

蔡浩宇,米哈游的游戏制作人兼CEO,刘伟形容他是一位“天才宅男”。在2010年由麻球游戏主办,盛大游戏赞助的麻球Flash游戏开发大赛上,蔡浩宇改编了自己原创轻小说《格物末世录》中弥生奈奈月的故事,做成了游戏《娑婆物语》夺得了校园组的冠军。

另外本次游戏开发大赛附上了关于蔡浩宇的如下简介。

现就读于上海交通大学计算机系(研究生二年级),独立游戏开发者,ACG(Anime Comic Game)狂热份子,笃信技术宅可以拯救世界,致力于萌化游戏及相关产品创作。早期动画作品,曾分获全国中小学电脑制作大赛的一、二、三等奖。

2005年保送上海交通大学计算机系,其间练习开发了贪吃蛇,坦克大战等小游戏作品,并进入上海宝开软件(Popcap Game)实习。2010年,开始独立开发基于Flash的2.5D的Isometric游戏引擎MisatoEngine。引擎有独立的3D物理引擎支持,可以实现高效的渲染与复杂的物理特性。

对于技术的执念是这三位不同于其他宅男的最大区别之一。他们相信凭借自己的技术可以达成自己想要的目标,而不是对着电脑屏幕空想。

2011年9月28日《Fly Me 2theMoon》问世。2011年10月12日,蔡浩宇接受采访时透露了制作这款游戏的契机。

膜拜庵野大神!游戏的名字,确实是来自《Fly Me to the Moon》这首歌曲啦,虽然这首歌早在50、60年代就有了,但是我也是因为《EVA》才第一次听到它的。

这是我们的第一款ios游戏,多少带有些尝试性和试验性的意思,所以最初也就没有设计为一款规模很大的游戏。

游戏的灵感是因为我一直很喜欢《Fly Me to the Moon EVA OST》的诸多变奏版本,一直很想利用这一点来开发一款配合着节奏飞行的游戏。但是,现实的商业环境是不允许我们这么做的,音乐版权等各方面都存在着诸多问题,所以几经修改,最终变成了现在的《Fly Me 2 the Moon》。

这是一款魔法少女飞到月球上的解谜类iOS游戏,当时游戏采取的是买断制,售价18元。在当时的硬件普及以及市场氛围之下,这款游戏虽然得到了日美中的首页推荐,但是总体销量差强人意。

此处特别提一句,游戏的封面正是琪亚娜的雏形,因为这是米哈游的元老之一,琪亚娜之父,美术总监Cici的作品。

米哈游有了第一款游戏作品,另一位创始人刘伟,玩家口中的大伟哥,便开始四处奔波,为公司混脸熟、拉赞助。

2011年11月19日,由上海市大学生科技创业基金会、创业邦及全球创业周中国站组委会联合主办的“新新创业达人”总决赛在上海举行。

青涩的刘伟那一日化身宅男中的勇者,他在多名知名投资人面前破天荒地提出了虚拟偶像计划。

刘伟表示米哈游的核心产品是萌系移动游戏,一般设定为甜美可爱的美少女。最核心用户是宅男,我们自己也是宅男,所以我们深刻理解宅男的需求。宅男是一群很好很善良很有爱却又很可怜的人,有着强烈的跟异流的需求,却因为巨大的压力不敢行动,我们就是要解决宅男的这种需求。

我们拥有着技术优势和美术能力,以移动游戏为切入点,有了粉丝基础之后,将虚拟偶像产品拓展到数字媒体的方方面面,直到拓展到周边市场。

在一番演讲之后的评委提问环节,当时的北京联网时代科技董事长蔡文胜(现美图秀秀董事长,投资暴风影音、4399游戏等诸多公司)打趣地说到:“你今天最成功的就是向我们解释了什么是宅男。”

蔡文胜、麦刚(中国最早的天使投资人,投资了易宝支付、中文在线、泡泡玛特等一百多家公司)等投资人主要表现的是对于平台推广的担忧。毕竟从当时的角度看《Fly Me 2 the Moon》下载量是不高的,而且当年智能手机尚未普及,这样一款小众的美少女游戏需要在平台中推广,同时要在与其他品类的竞争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还要下一番功夫。

估计谁都想不到,《原神》在10年后不仅可以跨过平台渠道,甚至可以和平台渠道的分成规则扳手腕。

2012年 3 月 29日,米哈游有限召开临时股东会并作出决议,同意新增股东杭州斯凯。杭州斯凯以现金方式新增出资 100 万元人民币,这也是米哈游接受的唯一一笔投资。

从《崩坏》到《原神》

《崩坏学园》的制作花费了近1年的时间。2012年12月13日游戏正式上架是米哈游团队的一次圆梦,团队表示就是单纯想做一款自己喜欢玩的游戏。

玩法来源于横版射击游戏《僵尸小镇》,但是美术风格方面团队遵从本心,于是这帮宅男选择了2010年播出的动画《学园默示录》为主要参考。

这款游戏的上架之路很曲折。因为团队的放飞自我,游戏中暴力的元素导致游戏被多次驳回。其中爆衣碎甲系统的和谐对宅男来说可能是不小的打击。

实际上《崩坏3》曾经有过角色的触碰(调戏)系统,不过后面被和谐。还有一段时间对于众多游戏的人物外观布料进行管控,《崩坏3》也首当其冲。

《崩坏学园》于 2012 年 12 月在 App Store 发布后采用按下载收费(6元)和按道具收费结合的收费模式,2013 年 2 月(《崩坏学园2》上线之后)改为按道具收费模式。

《崩坏学园》在AppStore的DAU不到10万,上线1年的时间流水达到200万人民币,虽然不是很赚钱但也到了团队盈利的程度。但是核心玩法的验证是团队最看重的。

2014年1月26日,《崩坏学园2》正式上线。核心玩法的成熟,游戏数值系统借鉴了《智龙迷城》,游戏免费道具收费的模式,人物角色从前代的唯一琪亚娜增加了芽衣、布洛尼亚、姬子和德丽莎等《崩坏》IP沿用的形象,武器、服装的数量增加了十倍以上。

自 2014 年初上线以来得到了市场和玩家的高度认可,曾获“2014 年度最佳二次元网络游戏金鹏奖”、“最具人气网络手游奖”等。

B站的推广运营是《崩坏学园2》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因为B站和《崩坏学园2》的玩家群体匹配度极高,B站渠道服的收入占游戏总收入的一半以上,长远来看,B站的用户对于《崩坏》IP的发展如同阳光。

刘伟回忆米哈游这10年的发展历程时,2014年1月26日是他永远忘不了的日子。这一天B站挂出了《崩坏学园2》上线的页面。因为他的支付宝可以看到公司产品的收款信息,第一天10万元的进账让这个年轻的团队体会到成功的味道。据刘伟说,后面几天的进账都是在不停地翻倍。

《崩坏学园2》在2014年的收入达到0.95亿元,2015年达到1.71亿元,2016年达到2.67亿元。这与《崩坏学园》年收200万是天壤之别。

并且《崩坏学园2》可以说是二次元品类中最长命的手游。

回忆起2013年的米哈游正处于黎明前的黑暗。蔡浩宇表示团队在前作的失败之后明确了要做一个成功的商业产品的目标:“追求商业成功好像不怎么理想主义,其实从米哈游技术层面来讲是有理想主义成分的。而且只有理想和现实结合,才能一直走下去。”

刘伟说那时候陈星汉的《journey》给了团队极大的鼓励。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很多时候不是因为看到希望才坚持,而是坚持下去才看到希望。”这句话是当时的米哈游的流行鸡汤。

这个当时仅有7人的团队终于因为《崩坏学园2》尝到了成功。但是还有一堆的游戏bug等着团队去修复,当时没有市场团队和推广费用,刘伟还担当起了第一位游戏客服的重任,在这一年熬成了二次元萌系王道的白毛。

《崩坏学园2》的上线仅过去半年,米哈游又兴致勃勃地把《崩坏3》提上议事日程。游戏从 2014 年 6 月立项开始至 2016 年 10 月公开测试,历时 2 年 4 个月米哈游就把游戏研发水平从2D卡通风格横版射击游戏提升到3D动作类游戏。

在同期的二次元手游产品大多还是选用回合制、卡牌等传统玩法之时,米哈游的游戏设计是领先于时代的。或者说强大的技术突破为米哈游想要的不断进步的玩法和画面奠定了基础。

《崩坏3》的操控角色即女武神同样也沿用了IP的设定,《崩坏3》的3D模型偏向于写实,人物形象更加具有立体感。根据主美Cici透露,《崩坏3》的第一个角色琪亚娜就让团队打磨了6个月,结果完成之后一刀被砍,再出新的方案才得以通过。

控制的游戏角色即女武神同样是清一色的美少女,当然也有不同的风格。而在游戏的圣痕系统中逐渐增加了男性角色的出镜。

《崩坏3》一面世便获得了市场和玩家的高度认可。根据米哈游的IPO说明书,《崩坏3》在 App Store 上线次日就获得苹果首页推荐,获硬核联盟推荐并取得了硬核联盟颁发的“十大人气游戏”、华为游戏“2016 年度十佳网游”、“2016 年度最佳二次元网络游戏金鹏奖”等多个奖项。

自2016年10月上线至 2017 年 6 月 30 日,《崩坏3》账户数量超过 2,200万个,累计充值流水金额超过人民币 11 亿元。结合七麦数据的统计,即使到现在,《崩坏3》的创收能力也应当不低于每年10亿人民币,虽然在2021年的数据中可以看到同比收入的明显下降。

同时米哈游对于《崩坏》IP 起源进行了说明。《崩坏》IP经过近六年时间发展壮大和积累,聚集了庞大的用户群体和大量的核心粉丝。截至2017年6月30日,公司移动游戏账户数量超过6,600 万个、漫画《崩坏 3rd》累计点击量超过 1.8 亿次、《崩坏学园四格漫画》累计点击量超过 5,500 万次、动画视频点击量超过 1,400 万次、《崩坏学园 2》的百度贴吧关注量累计超过 95 万,帖子总数累计超过 4,700 万、《崩坏 3rd》的百度贴吧关注量累计超过 49万,帖子总数累计超过 1,900万。

《崩坏3》上线后的第二年,米哈游就开始了《原神》的开发企划。据蔡浩宇透露,2017年自己曾经立项了一个“更好的3D游戏”,但因为不符合“超出用户预期”的开发理念便砍掉了。之所以做《原神》,从开发角度上看是开放世界做起来更难,但是可能更有价值,从用户角度而言则是可以超出预期。

米哈游购买授权了全部Unity 3D引擎的源代码,然后经过修改成为支持开放世界开发的引擎,前后组建了超400人的团队,超1亿美金的开发费用,40多个月的开发时间,终于让《原神》这款多平台的作品于2020年9月28日正式上线。作为一个全新的IP,米哈游表示《原神》也是位于《崩坏》的大计划之中。

10年的时间,米哈游从简单的飞行解谜游戏突破到了开放世界的建立,IP方面明确了大框架,玩法上没有重复的产品。女性向的《未定事件簿》,动态桌面软件“鹿鸣”,DAU可以排上同类型APP前20的米游社,最近公开的回合制策略游戏《崩坏:星穹铁道》,海外工作室布局的开放世界射击游戏,当然说不定米哈游还有更多未公开的项目。

浓浓二次元的背后是一句响亮的“技术宅拯救世界。”

关于《原神》

关于《原神》有多赚钱,相信大家已经看过了无数文章数据,wuhu在之前的文章《2021中国最赚钱的上市游戏公司20强公布!上半年中国游戏产业数据大观!》中也已经进行过说明,此处也就再次放出结论。米哈游2020年营收101.3亿元人民币,2020年的净利润约为57亿元人民币,净利润率达到约57%。此时原神上线仅3个月的时间。中日美韩为《原神》玩家的主要市场,截至2020年底,《原神》在全球移动端的总收入接近5.6亿美元,其中海外收入占3.9亿美元,荣登全年收入榜第9名。

结合Sensor Tower自原神上线以来给出的每月统计数据,《原神》每次推出的新版本,都能在兼顾国内和海外玩家游戏偏好的同时,充分拉动消费。而且这仅是iOS移动端的数据。

统计估算之下,米哈游在2021年的营收可以达到200亿人民币,而极高的净利润率如果能保持,2021年的净利润达到100亿也不是空谈。

截至2021年2月4日,《原神》同时登顶30个国家(地区)畅销榜第一,并在108个国家(地区)畅销榜中进入前十。7月27号,2021-2022年度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和重点项目名单公布,米哈游和《原神》均在名单之列。

米哈游想要创造一个充满文化多样性的幻想世界,相信动漫风格有利于团队整合多种文化元素,创造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就目前《原神》已经产出的三个国家而言,“蒙德”参考了欧洲文化,“璃月”参考了中国文化,“稻妻”参考了日本文化。

不仅是美术设计方面的考虑,契合世界各地游戏玩家的习惯是成功本地化的重要因素之一。《原神》希望不让玩家去在意平台之间的差别。于是《原神》的发售不仅是在移动端,PC端、主机端都是《原神》的目标平台,有消息称《原神》登陆NS平台的计划因为机能优化等问题未能如愿。但是一款游戏在如今主流的所有游戏硬件上运行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大量的优化调整工作需要去完成,而当时的米哈游缺少有能力和经验的人才。

在米哈游的海外游戏圈人才争夺战中,弋振中可能是行业内大家熟悉的名字和案例。弋振中原效力于微软XBOX,后来成为了米哈游《原神》的技术总监。去年11月米哈游技术总监弋振中曾分享,在游戏上线一年半之前, 主机平台的开发仅有他一人从零开始攻坚,但最终《原神》实现了PC、主机、移动多端同时上线的目标。

前文也提到过,2011年米哈游的第一款游戏《Fly Me 2theMoon》就已经受到了境外市场尤其是日本市场的关注。2015 年 9 月 9 日米哈游正式成立株式会社 miHoYo,作为米哈游移动游戏产品在日本的发行及运营平台。有了《崩坏学园2》《崩坏3》等在日本成功宣发的经验,《原神》在日本的道路便更加通畅。日本游戏环境钟爱RPG、动漫画风、偏向单机的游戏玩法,都非常符合米哈游游戏产品的定位。

第五届腾讯游戏开发者大会上,腾讯互娱GPP海外发行制作人陆群伟说到:日本二次元市场所贡献的份额占到了全球海外二次元份额的70%以上,是名副其实的海外二次元游戏的主战场。根据我们的一些分析,二次元游戏占到日本市场份额的40%以上,单款一线产品能够贡献超过10亿美金的年收入。这些产品会以日本为主,在全球海外市场呈现出长线稳定的生命力。二次元,放在国内来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被定义为舶来文化。但近几年,二次元已经过了舶来的时代,开始进入到出海的大航海时代。单从市场份额占比来看,中国二次元产品在日本二次元市场的占比份额一直在不断提升。这个占比从2018年的15%,提升到2020年的40%。

当年受到日本二次元文化影响的三位创始人,如今将《原神》这款可能用“泛二次元”形容更为合适的游戏输出给日本、美国、韩国等多个国家和地区。目前看来《原神》是极受世界各地玩家欢迎的。蔡浩宇在GDC2021(游戏开发者大会)作为嘉宾演讲《原神》的动漫风格开放世界的设计思路时提到,目前《原神》的计划是每年完成一片国家大陆,每年增加17个新的角色。同时他也提到了《原神》中角色的必要性:

1.角色是玩家最渴望的内容之一。

2.世界和故事都围绕着角色展开。

3.角色是商业化的基础。

假如全程按照计划,4年之后我们才能看到提瓦特大陆的全貌,而那时的可用角色数量会超过100人。米哈游在目前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是否还有那么多人力物力投入到《原神》后续的美术、剧情、玩法、世界优化等方面,毕竟这个工作量可能会大于市面上任何一款游戏。《原神》的开发费用为1亿美元,后续每年还会有2亿美元的支出,在不断试错成长的同时,米哈游也不可能放弃其他在线或者孵化的项目,后续米哈游所面临的挑战将是巨大的。

《原神》关于开放世界的攻坚令人敬佩,更加值得让国内游戏行业学习。在美术方面,人物和地图细节、光影、画质等方面都是极为优秀的水平。刘伟在接受采访时提到的“日暮时分的蒙德城灯火会渐次点亮”这样的人文关怀以及目前游戏的剧情内容也确实很能打动玩家心弦。但笔者认为《原神》目前的核心还是偏向抽卡和养成方向,玩法系统、联机系统、地图资源互动、对于开放世界的间隙、各平台的优化等方面还有很大的进步的空间。当然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有理由相信《原神》会奔向国产手游的新高度。

异世相遇,尽享美味

米哈游一向强调“社交”的理念。联机系统其实从《崩坏学园》就已经建立了起来,其后的每代游戏产品或是强势崛起的社群APP米游社更是拥有非常可观的DAU。虽然在《原神》中社交联机的玩法需求不强烈,但是《原神》玩家在线下的活跃倒是与线上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3月8日至3月28日期间,肯德基与原神的联动相信是当时圈外圈内的谈资。一贯以年轻化作为标签定位的肯德基,在与动画游戏等年轻品牌无数次联动之后,还是在《原神》项目上翻了车。

肯德基设定的规则是3.13-3.14两天,在南京、济南、长沙、成都、重庆、西安、深圳、北京、武汉、杭州、合肥、上海、广州(4家店)共计13城16店,购买指定套餐的同时需要向店员喊出“异世相遇,尽享美味”的口号,就可以获得一对《原神》主题徽章。每家主题门店每日限量90对,便是全国每日限量1440对,一共2880对。

据说肯德基在市场调研时选取了微博作为调研平台,结果多家主题门店缺货,上海和杭州两家主题门店活动被迫取消,粉丝排成了长龙甚至引来了防疫安保的介入管控,肯德基门店被粉丝们炒成了漫展现场。而后《原神》官方发文表示会将联动徽章以同样的价格在官方线上店铺开启预售,这出闹剧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崩坏3》在2020年12月份与《EVA》的联动感觉更加符合玩家尤其是米哈游三位创始人的喜好。刘伟在「崩坏3x新世纪福音战士」特别访谈——《追梦》中也大声喊出了“公款追星”的真实想法。

他们有多爱《EVA》,《娑婆物语》的引擎名字叫“Misato”,这与《EVA》中的葛城美里同名。

米哈游的第一款游戏《Fly Me 2theMoon》名字取字《EVA》片尾曲。米哈游LOGO的前后配色变更分别选用了《EVA》剧场版的《破》和《Q》。

米哈游总部出现了两台特别的摩托机车正是日本汽车公司铃木旗下的“隼”型号,而且是EVA联动的特别限定版,全国仅有两台,分别是对应初号机的紫色款和对应二号机的红色款。

蔡浩宇可是每个夏天都要穿上《EVA》文化衫的男人。蔡浩宇在一次《崩坏学园2》创作会上分享过:“昨天晚上我看《EVA》电影,电影结束后放了5分钟的字幕,电影结束的主题曲唱完没有一个人走,直到最后把字幕都看完大家才走,这就是二次元用户,我们这些二次元用户,并不是一些人口中的二次元用户。”

笔者不禁对“二次元”这个词重新思考。真正的日系二次元死宅是不会参加“异世相遇,尽享美味”这样的活动的。而在这次联动活动中无数男女玩家纷纷“抢着社死”,“二次元”的定义也随着玩家群体的扩大和中国的玩家现状而分层了。我们现在可能更多地用到“泛二次元”的概念,这是一个以动漫游戏等二次元产品为核心扩张出去的广大集合。

根据前瞻数据研究院的报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泛二次元人群已经由2014年的1.5亿增长到2020年的4.1亿,二次元移动游戏市场销售收入也已经增长到2020年的223.1亿。“二次元”“修仙”这些以前被认为小众的题材,虽然与MOBA比肯定有人数上的差距,但是近几年能给予市场惊喜的,反倒是这些“小众”的题材。

资料来源:前瞻产业研究院整理

突然又想到了“异世相遇,尽享美味”这句口号。现在的“二次元”是否与“现实生活”也正是这样的关系。动漫游戏世界里看到的再好吃的东西,如果现实中还原不了,现实中品尝不到,那又有什么意义。无数人说“二次元”世界是在逃避现实是在麻痹自己,倒不如说这是在调整自己、放松心情,早晚得还现实生活这一拳。恰巧将临《黑客帝国4》上映,明知沉溺虚拟世界可以享受无限的美好,但是也宁愿到现实世界中不断抗争,这可能才是勇士吧。

公平就是站着也能把钱挣了

首先引用《让子弹飞》里的一段话:张麻子说“怎么才七成啊?”师爷说“七成是人家的,剩下三成还得看马老爷的脸色。”

第二段为米哈游IPO说明书中关于“合作运营”一词的说明:合作运营是指企业与第三方应用平台合作运营公司游戏产品的一种运营模式。

在全球范围内,玩家主要通过应用平台下载移动游戏,因此合作运营模式是多数移动游戏企业的主要经营模式。

公司通过第三方应用平台向终端客户推广产品,若公司不能与第三方应用平台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或者公司产品及产品更新不能通过第三方应用平台的审核,产品的运营将可能受到重大影响。合作运营模式下第三方应用平台分成比例相对较高,其中 App Store、Google Play 获得的分成比例为 30%,国内其他安卓平台获得的分成比例通常在50%左右。

另外说一句,2020年9月11日,据网站最新公示,上海米哈游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米哈游”)主动撤回了上市申请。受行业监管及经济环境影响,近3年来国内A股并无新增IPO申报的游戏公司,米哈游撤回申请材料后,在A股排队上市的游戏公司数量进一步缩减。

所以渠道对于游戏来说真的重要吗?国内安卓平台直接抽走50%的收入真的公平吗?

前文也提到过米哈游在渠道方面的纠结。也是从91平台、B站、各应用商店,最终《原神》放弃了渠道服,这样的举动实是大快人心。后续的《原神》渠道服是米哈游为主导,分成方式不同于往常的55开,这是平台的退让。

行业成熟的过程一定会趋向公平合理,渠道的过度分成导致游戏研发和发行环节的利益剥削,游戏研发的收入可能不到20%,大量资金流向游戏行业之外,这不是合理的循环方式。这也是为什么TapTap这样0分成的平台会受到广大游戏开发者和玩家的欢迎。

米哈游在研发和发行方面已经是实力非常强劲的公司,米哈游虽然没有自己的游戏渠道,但是就米哈游《原神》的尝试及目前的影响力来看,米哈游官方的宣发影响力已是一呼百应,没有必要去“跪着”赚这份钱。米哈游是幸运的,米哈游是大胆的,因为他们每一次研发都是在豪赌。研发《崩坏3》《原神》之时都是对当时公司绝大多数存款的梭哈,虽然他们的产品理念和技术是领先于时代,但是如果失败了也逃不了倒闭的命运。

在内容为王的环境下,在以买量为生存法则的公司逐渐浮出水面时,内容可以越过渠道的证明对于中国广大游戏从业者的强心针。

许多游戏厂商还是不免用大量的资金去买流量玩算法,而在内容上不思进取、换皮抄袭。但是这说不定也是部分厂商为了活下去的无奈之策。2020年因为版号停发、入不敷出等各种原因倒闭的游戏公司或工作室高达19000多家,这其中又有多少被埋没的优秀的想法,我们不得而知。

“站着也能把钱挣了”可能是“枪在手跟我走”的人才有的底气。

云游戏、元宇宙和脑机接口

每一次娱乐体验的升级都是来自于科技的发展,所以米哈游对科技天生就有很强的信仰。云游戏、元宇宙或者是埃隆马斯克也同样在研究的脑机接口,米哈游都已经针对性地做了很多事情。

米哈游的云游戏已经到了实际应用的阶段。TapTap上的《原神》云游戏的应用用户反馈良好。另有报道称,云游戏全案服务商「蔚领时代」已完成B轮融资。本轮融资总额4亿人民币,由明势资本领投,鼎晖VGC跟投,老股东小米、米哈游和顺为资本进行了增持。本轮资金的主要用途将包含三方面:虚拟世界专属服务器的设计和首次量产;基于云端渲染的数字人开发平台的设计和搭建;面向下一代软件“方舟架构”的研发和设计。

蔚领时代官网介绍称,蔚领云游戏解决方案具有视频流及指令流多项技术支撑,在视频编解码及传输上拥有可靠性和稳定性。其核心技术团队在云游戏技术领域拥有10年以上研究经验,并掌握多项视频云技术相关的核心专利。

移动端云游戏应当是云游戏的总体大趋势,这方面米哈游已经走在了行业前列。

而前一段时间的“元宇宙”热潮虽然已经被官方打压,但是看到先前无数厂商跟风官宣自己的“XX元宇宙”计划,不免有空头支票之嫌。部分厂商连游戏都做得一塌糊涂,起码先做个开放世界出来再吹牛不迟。实力和成果相比之下,米哈游的“元宇宙”计划起码可信度更高。

蔡浩宇在参加由上海交通大学硅谷校友会组织的“乘风破浪–交大人职场/创业的故事”系列对话时喊出了“想做10亿人生活的虚拟世界”的梦想。蔡浩宇表示米哈游会投资做AI相关的研究,而米哈游的核心竞争力,正在于能“用最好的技术,做出符合用户需求的内容”。而所谓拯救世界,米哈游希望在未来10年、20年、30年后,能够做出像《黑客帝国》《头号玩家》等电影所描绘的虚拟世界。

蔡浩宇所指的不是具体的硬件设备,而是在有类似设备的前提下,米哈游能够构建海量内容的、aLive的世界。这也是米哈游当下的愿景——2030年,打造出全球十亿人愿意生活在其中的虚拟世界。

根据游戏葡萄统计的企查查资料数据,2020年12月1日,上海零唯一思科技有限公司成立,该公司由米哈游和吕宝粮联合持股。吕宝粮为上海交通大学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教授,是米哈游创始人蔡浩宇的硕士学位论文指导教师。此次成立的新公司的主营范围为医学研究和试验发展、动漫游戏开发等。这是米哈游针对脑机接口的一次长远布局。

2021年3月份,米哈游与瑞金医院达成战略合作,双方将共建“瑞金医院脑病中心米哈游联合实验室”,时任该医院脑机接口及神经调控中心主任的吕宝粮担任该实验室主任。据上海交通大学官网信息显示,联合实验室旨在研究脑机接术的开发与临床应用等课题,目前已启动的项目为“难治性抑郁症脑机接口神经调控治疗临床研究”。

米哈游其实已经与马斯克在推特上进行了互动。《原神》官方推特让大家关注”艾拉·马斯克“(《原神》游戏中的NPC)的推特账号,粉丝达到不同量级后会解锁相关联动,例如关注量达到300万后,米哈游将会邀请马斯克直播《原神》;达到500万后,米哈游会邀请马斯克参观他们的总部。马斯克本人看到了这个活动积极回应称“我已经迫不及待进入《原神》了。”

2011年仍然青涩的刘伟在面对众多投资人时曾经被问到这个问题:男人到了40岁还会去玩你说的这些给宅男玩的游戏吗?刘伟当时回答:宅男是指16-39岁之间的男性。蔡浩宇也在一次采访中坦言:我其实最担心的是等我长到40岁,因为我恐怕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年轻人会喜欢什么。

等他们真的到了40岁,可能不会再中二,不会再跳宅舞,不会再穿EVA的文化衫,但是他们对于虚拟世界的渴望,对于科技的执著,一定会越来越强烈。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

如果能问蔡浩宇、刘伟、罗宇浩三人一个问题,笔者可能想知道如果十年前已经有《崩坏学园》同类型的手游问世,那他们会选择做一款怎样的产品。

但是真实的情况就是米哈游已经由十年之前的默默无闻成长为今日的一举成名。团队从最初的7人发展为2020年的2400余人。由上海的一家小型工作室发展到遍及日本、韩国、加拿大的全球化游戏公司。如果十年前的人们对米哈游当时的梦想带有嘲笑的态度,那我们今日对于米哈游元宇宙、脑机接口这样的科技布局是不是应该尊重和期待呢。

米哈游是一段热血励志、青春中二的宅男奋斗史,但是相信有许多观众不是宅男,那么这段故事就不属于你们。游戏行业有那么多的方向那么多的未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这个行业最美好的姿态。

我们感谢米哈游把那么多美好的二次元游戏带给玩家,为游戏行业注入了全新活力,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技术的重要性,告诉了我们再“小众”的品类也一定会有共同热爱的朋友。

有一种观点认为《王者荣耀》出世之后,因为厂商都觉得竞争不过《王者荣耀》,MOBA类手游新品便明显减少。那么我把这个逻辑运用在《原神》之上:《原神》出世后,能达到相同高度的二次元游戏应当也极少,厂商会觉得竞争不过《原神》,所以二次元手游新品就会明显减少。大家觉得这样思考合理吗,欢迎留言分享。

如果MOBA同二次元游戏的逻辑可以这样直接套用,那么是否可以认为每种游戏类型都会有一款盖帽的产品,而在这款产品未衰退之前,别的同类型产品没有研发的意义。如果这两种类型的游戏不能直接套用这样的逻辑,那么大家对以上观点又持有怎样的态度,也欢迎留言分享。

—END—

崩坏2:新人有装备/配装/兑换方面的疑问可以进来看看推荐

作者:NGA-卡西乌斯~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真萌新在问问题, 我看了看大部分都是些怎么配装, 抽什么的问题 ,这里统一回答一下, 也希望版主给个标注 ,让大家能看到。

Q:首先是配装 。大佬们一枪几十兆 ,怎么我才几万, 是不是看不起我。

A: 这是个乘法的游戏, 七个装备栏一个使魔栏, 单个装备也许提升伤害十几倍,合适的装备多次累乘后就变成了几十兆 。

Q:抽什么, 换什么 ,XX装备好不好。

A:文末附上当前版本的配装图 ,新人就算钞能力 ,凑齐也要一年, 够用了。

Q:抽奖池问题

A:当前老一些的主流套路都能在兑换屋用共鸣换齐。新套路大多都是十几抽一的池子 ,是陷阱 ,除非钞能力。

Q:星灵装备

A:星灵是空想装备的延续, 星灵/空想是新人装备的白嫖好机会 ,当有活动时不要错过。比如当前的水瓶章进化碎片, 30个可以合成进化凭证,尽可能完成 ,对应的装备在吼姆里可以白嫖。

Q:打不过主线/活动

A:打不过可以不打, 主线任务在R6以后会有难度 ,但是没什么好奖励 ,没必要死磕。活动封面右上角有SABCD的标签 。难度顺序递减, 打不过就放弃 。S活动是奖池的推销员, 别上当, 抽了也打不过。

Q:那抽什么

A:全神时可以十连试试运气, 魔女偶尔有好东西 ,单抽7发保底。 魔法少女会有半价+每日首发免费 ,当你凑够2W8百连时。 就可以瞅准被骂的最狠最破坏游戏平衡的装备下手了。

大概就是这些, 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有时间更新。 图片左边栏是套路核心 ,右边是可替换选择。

未来,我们将不再需要学校文凭?

采写 | 新京报记者 杨司奇

《未来学校:重新定义教育》,作者:朱永新,版本:中信出版集团 2019年6月

现代学校制度积弊甚深,自上个世纪60年代“去学校化运动”以来,不断涌现各种批评与反思之声。最根本的问题是:它强调效率优先,用工厂化的生产方式生产人才,用整齐划一的教育模式安排教育生活,统一的入学时间,统一的上课时间,统一的教学大纲,统一的教材,统一的教学进度,统一的考试评价体系,以此来培养年龄相同但个性迥异、能力水平不一的人。

这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普洛克路斯忒斯(

Procrustes

)之床。据说恶魔普洛克路斯忒斯有一张铁床,他热情邀请人们到家中过夜,但只有身体高度和床一样长的人才被允许睡觉,比床长的人要被砍掉腿脚,比床短的人则要被强行拉到和床一样长。

教育学者朱永新说,这张床,就类似于现代学校制度的标准。用这个标准要求学生,所以学生学习得很累、很苦,每个人的个性得不到张扬,潜能得不到发挥。这正是现代学校制度的内在缺陷。

积弊如此之深,该如何改变?20年前,朱永新曾感慨于著述与实践之间的脱节,发起“新教育实验”,倡导新人文教育,力图改变知识灌输、分数至上的应试窠臼。今年,研究中国教育多年的朱永新又结合自己的观察与实践,出版了一本《未来学校:重新定义教育》,从学校形态到教师队伍,从教育内容到教育方法,从评价体系到教育制度,全部进行了反思与重构。

朱永新认为,在未来,传统的学校将会消失,并被学习中心所取代。突破时空限制的“泛在学习”将逐步取代传统的有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的学校学习。所谓的学习中心,可以是网络型,也可以是实体型,实体型的学习中心,有的是从现在的学校转型而来,有的是从现在的各种培训机构、社会教育机构转型而来。未来的学生,不像现在只在一所学校学习,而是在不同的学习中心学习。未来的学习内容会改变,转向更加综合性、个人化的学习,班级、年级、教室等概念会进一步重构,包括高考在内的考试与评价体系也会发生变化。

很多人觉得,这些想法是空想,是乌托邦,但其实这些构想都能在现实世界里找到原型。朱永新一直在书里举例子,各种各样现实生活的例子,通过这些讲述,我们或许会意识到,未来学习中心不仅是一个“应当如此”的理想,还是一个“肯定如此”的预判。不过,也许大家更关注的问题是:这样的未来有多远?

有多远呢?谁也不知道。就像朱永新说的:我们看不见它在变,但突然之间它可能就变了。更重要的是,与其追问未来到底还有多远,不如关注可能影响未来的每一个小小的趋势性变化。朱永新觉得:“之所以会有未来,恰恰是因为我们现在行动上的创造。从这个意义而言,未来学校与其说是在未来存在的学校,不如说是我们现在要去努力筑造的学校。”

朱永新,1958年8月生于江苏大丰,毕业于复旦大学。 全国政协常委、副秘书长,民进中央副主席,苏州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新教育实验发起人,出版有《我的教育理想》《我的阅读观》《致教师》等著作。他于2000年发起新教育实验,以“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宗旨,吸引了全国各地4200余所学校加盟实验。

未来的学校将被学习中心所取代

新京报:这本书的题目是《未来学校:重新定义教育》,很多读者可能会联想到这几年的“未来学校”热。但其实它谈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未来学校”,而是“未来的学习中心”。这有什么不同?

朱永新:关于学校这个概念,大家的传统认识还是将其视为一个实体。我想说的是,未来的学校会转变成学习中心,传统意义上的学校没有了。学校,或者说我们的现代学校制度,本身也是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也不是先天就有的。学校的概念本身在变化。

新京报:未来学校,这几年大家有很多讨论,也有各种实践。只是现在很多“未来学校”是以未来之名,行传统之实,耗费巨资引进高科技、改造某些建筑空间,本质上还是传统学校。对于现在的这些“未来学校”,你怎么看?

朱永新:现在更多的是贴标签或者作噱头,用一种高新技术将学校变成一种抓眼球、赶时髦的东西。可以说,绝大部分冠之以“未来学校”之名的学校,包括近几年搞的一些未来学校试点,以及各种研讨会,其实都没有深入研究未来学校的结构性变化,大家更多是在技术上研究它怎么在学校运用,并没有真正触及学校自身的本质。

很多人还是需要实体性的概念,没有实体,就会很恐慌。其实不是这样。未来是“泛在学习”,和传统学校很不一样。传统学校为什么会有?因为在传统社会教育资源非常短缺,要把所有资源集约化到一个学校,把它的功能充分放大。现在不一样,你打开手机、打开电脑随时可以学习,已经处在一个泛在学习的时间和空间之中,不需要像过去那样,专门跑到学校里学习。即使在传统学校的背景下,有些人没有进入学校,但可以通过大量阅读学习。传统学校是大工业时代批量生产人才的特定阶段的特定产物,随着时间发展,它本身会有产生、发展、消亡的过程。

瑟谷学校

《瑟谷学校传奇》,作者: [美]格林伯格 ,译者: 鲍同梅 / 陈家刚 ,版本: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7年10月

新京报:在现有的学校制度下,很多学校都在探索,如何以更多样的方式来接纳学生、培养学生,据你的观察,有哪些比较好的尝试?

朱永新:全世界有一大批有特点的教育实践,比如瑟谷学校,是上世纪60年始在美国创办的学校,学校里没有课程,完全是学生自己提出学习需求、学校提供教育资源。这启示我们,尊重学生自主学习的意愿是未来教育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向。

另外一个很流行的美国学校HighTech High,上课的时间只占30%,另外70%的时间是让学生进行项目式学习,大家通过团体合作去研究问题,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做出一个报告或者产品。像这样的学习方式,学生不会没有兴趣,因为课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中国也有,不过是在不同的领域里进行探索。比如北大附中有个探月学院,它基本上也是采用的项目式学习为主的方式,根据自己的知识建构,用大量整合性的课程而非现在那种支离破碎的课程去进行相应的教育。还有很多华德福学校,以及很多小规模的学校,包括我们自己在做的“新教育实验”的探索,其实都是在一定程度上从不同侧面在推进变革。未来的学校或者说学习中心也没有固定的模式,我觉得它应该满足不同人群的不同需要,是多样化的学习格局。

新京报:刚刚谈到High Tech High学校,美国人给这所学校拍了一个纪录片《极有可能成功》,引起广泛反响,可否进一步谈谈这所学校的优劣?

朱永新:我的想法是,任何一种学习方式,不可能适用于所有的人。High Tech High实行的是项目式学习,但有的人可能并不适合。有些人可能就是喜欢倾听式的学习。我觉得最好的教育是帮助每个人找到最适合他的学习方式,并没有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最好的教育方式,这是教育最根本的特征。

《极有可能成功》中的High Tech High学校。

未来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学校文凭

新京报:听说你从2015年就开始着手写这本书。期间有哪些印象深刻的经历或者启发?

朱永新:其实这本书的写作最初是出于整个新教育自身发展的需要。因为我在20年前开始推动新教育实验,随着新教育实验的规模不断发展,我自己就有很大的压力,我到底要把他们带向何方?大家根据我提出的理念在实践,但这是不是方向?特别是五年以前,互联网改变了传统商业和金融格局,几乎所有领域都被互联网改变,但教育没有。我就在想,到底这种新技术的变化会给教育带来一种什么样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对我们的教育变革会有怎样的影响?

这也是一个国家甚至整个教育未来的需要。五年前就开始有一些关于未来学,未来教育的著作,但我没有从中找到答案。大概是2015年,我在哈佛大学的书店看到一本书《大学的终结》(The End of College),作者认为,大学要终结了,各种各样的互联网课程越来越多,如果未来我们所有人都在网络上学习,大学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呢?当时我看了之后想,大学是这样,中小学呢?会不会也终结?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终结的。但这本书主要在讲互联网怎么颠覆学校,讲泛在学习如何成为可能,只是提出问题,没有解决问题的路径。

新京报:说到解决问题,你一直都在提倡,要在国家开放大学的基础上,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国家网络教育资源平台,如果让你来描述这个网络教育资源平台,它可能是怎样的?

朱永新:其实这本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份教育改革方案,几乎所有的环节、现在学校里的几乎所有要素我都想到了。当然首先这是最基础的工程,没有这个就根本就谈不上教育改革。现在我们所有的教育资源是分散的,分散在不同的互联网公司、不同的学校,大家都在研发课程,水平参差不齐。我提出一个概念,国家要建立一个资源平台,把所有年龄段的所有资源都放在这个平台上。这些资源是经过课程专家委员会评估的,是全世界范围内选择出来的教育资源。那就意味着,所有的人要想学习所有的知识,都可以找得到;最边远地区最贫困家庭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得到互联网的教育资源。它对推进整个教育公平、建设信息化的教育高速公路都会有帮助。它是一个巨大的国家教育资源库,一个最基础的工程,有了这个平台,所有的人都可以随时学习。

而且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有个很有名的“树洞实验”,苹果公司在印度很偏僻的一个乡村的树洞,放了一台iPad,然后他们进行观察。这台iPad被几个孩子发现,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它的使用方式,通过它进行各种学习。这说明孩子们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只要有足够好的资源和工具,他们自己会学习。

《新教育实验》,作者:朱永新,版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9年8月

新京报:除了技术和教育观念的更新,这些改变的普遍落实似乎还需要一个必要的硬件——经济能力的提高。对很多普通家庭来说,尤其是乡村或者徘徊于城乡之间经济收入比较低的家庭,这些改变到达他们的过程要更加漫长。如何让这些孩子更迅捷地接触到这些资源?

朱永新:这个我考虑过。第一是以后整个国家基本上采取“就学券”的方式。贫困、边远地区的家庭会得到更多的学习券,政府对于这些地方,不仅仅提供学习券,还会帮助报销路费,提供多次到城市学习的机会。未来的学习中心,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帮助学生利用好这个国家教育资源平台,是对孩子进行学习指导、陪伴的过程。

新京报:也就是说以后学籍这种东西也会消失?

朱永新:未来就没有了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学校文凭,只有课程证书,你在哪里修的什么课程比学校文凭更重要。

文凭只是传统社会格局下衡量人的参照物,这也是一个社会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去了解人的情况下使用的一种方式,未来不需要。所以我提出了“学分银行”,所有的学习记录都可以保存在不同的数据中心里。我说的学分银行是一个彻底的、从结果走向过程的全面调整,也就是为每个人建立数据库。文凭和考试关注的是结果,学分银行关注的是过程。

未来,用人单位不需要看文凭。传统教育为人的工作做准备,未来是为人生做准备,会不断地学习。最近斯坦福大学有一个2025计划,一个学生任何年龄段都可以到斯坦福大学学习。过去你必须高中毕业后才有可能到斯坦福学习,未来只要你觉得有可能到斯坦福学习,而且斯坦福认为你能够胜任,你就可以去,不管是10岁还是90岁。另外,过去你必须6年以内修完学分毕业,现在是注册后的60年内,都可以去学习。也就是说一生都可以在斯坦福学习,整个学习方式都发生了很大变化。

未来的整个教育系统是打通的

新京报:未来学校的混龄学习是个很有意思的趋势。如今出现了一些年轻人住进养老院、与老人相互陪伴、相互学习的尝试,或许这也是向未来学习中心转化的一种过渡形式。

朱永新:很多早期教育家已经在关注混龄学习这个问题,比如蒙台梭利。蒙台梭利的幼儿园不像我们这样分小班、中班、大班,完全是混龄教育。萨尔曼·可汗在他的《翻转课堂的可汗学院》这本书里也讲到混龄学习的独特优势。

我是77届,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就是混龄学习,班上的同学差二三十岁,老三届的高中生和刚刚毕业的高中生都在一个班里。我的体会是,我们从同学那里学到的东西不亚于从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从创造性的角度,特别在共同研究问题时,同学之间有很强的互补作用,不同角色发挥不同的优势。所以混龄学习是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

这就是未来学习的情景,只不过现在我们把它们分得很清楚。未来没有补习机构,都是不同学习中心,没有校内校外之分,整个教育系统是打通的,政府可以通过购买服务的方式采购课程,让学生选择。未来会有很多课程公司出现,做得不好就会淘汰,形成竞争后,教学效率会得到极大提高。

《翻转课堂的可汗学院》,作者: 萨尔曼·可汗,译者: 刘婧 ,版本: 浙江人民出版社 2014年4月

新京报:未来,教师也成为一种自由职业。我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未来的教师会更趋精英化,但在未来学习中心里,似乎每个人都可以当老师。

朱永新:总体上来说,未来一定是能者为师的时代,趋向精英化是一个必然。不是能者,人家不会找你做老师。未来可能有更多优秀的人通过竞争成为教师。

而且,很多人并不是把教师作为生存手段,而是作为享受人生的手段。通过当老师,他能找到传承思想的机会,就像过去师傅带徒弟那样。未来学习中心的规模、结构都有很大的自主性,会呈现非常不一样的景观。这有点类似于否定之否定,回到类似于孔子的时代,那个时代,就连孔子也要找老子去问道。越是有水平的老师,越能吸引学生,教师与学生之间也会有不同的匹配。

新京报:你在书中谈到,诸如罗辑思维、喜马拉雅、知乎这样的民间知识传播平台都会在未来学校的实现道路上发挥一定的作用,那你怎样看待现在知识付费所面临的争议呢?它的速成性、内容缩水性等问题似乎是与未来学校的美好愿景相悖的?

朱永新:确实会有这种情况,但不能说我们很多老师在学校课堂里的教学内容就没问题,其实是一样的,最后也是通过社会的选择和评价来实现它的价值。上个月我们在上海开了一个出版论坛的会议,喜马拉雅的副总裁说:我们其实就是教育机构。因为他是通过“听”去传播知识。内容良莠不齐,我觉得也很正常,有问题的内容总会慢慢被淘汰,没有人会买它的单。最后能够保存下来、能够传播出去的,往往是比较好的东西。

当然,除了市场以外,未来我还是希望有第三方的、经过国家认证的一些机构,对各种各样的教育资源提供方提供评级,进行用户评价等等,然后对它进行一定的管理和引导,让好的教育资源能够被更多的人所接触。

未来学习中心不是凭空臆造出来的乌托邦

新京报:你提出要将现在学的东西降低难度,留给每个人更多的时间自主学习。如今基础教育在减负,高考也在尝试降低难度,只是在现有应试制度之下,结构性的调整很缓慢,所以又有了自主招生等措施,但这又造成了种种新的问题。

朱永新:因为只要有高考在,只要有选拔在,必然就有为其准备的课程、服务。但未来没有这些。按照我的一个想法,我在书里没有写到,未来社会的用人制度和分配制度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我们现在的教育,有一个很大的社会背景。第一,我们的用人是高消费的。用人单位一定是要大学生、985、211,没有机会给更多的人,这是我们的一个人事制度问题。我们国家的义务教育制度如果是九年制,那么你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有可能去应聘所有职位,任何单位如果用学历来卡人就是学历歧视。我知道很多企业都是有一个大学名单的,不在名单上的学校毕业生来应聘看都不看。这个问题我觉得今后要用法律来规定,不允许有任何学历歧视。

第二就是分配制度。我们社会各个领域的收入分配差距太大。这就要通过二次分配、三次分配把每个人的差距尽可能地缩小。就像北欧一样,一个技术工人和一个大学教授可能就是邻居,大家的基本生活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差距。

如此两个大问题就解决了,一个工作问题,一个待遇问题。这是两个教育背后的东西,大家都没看见。所以这次全国政协开常委会,我就提了这个问题。我说教育背后有很多问题,我们的教育帮社会背了很多黑锅,大家对教育不满意,其实是对教育背后的东西不满意。这些东西教育自身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果这些问题能改变,整个教育就会不一样了。

纪录片《盗火者》

新京报:你之前和苹果公司教育副总裁约翰·库奇有过一场对话。库奇认为,教育的变革一定是自下而上的,从下倒逼教育变革,但你的看法是教育的变革还是要自上而下。这种分歧是基于怎样不同的考虑?

朱永新:部分原因是国情不同,但并不意味着不可以相互借鉴和融合。库奇更看重的是自下而上的民间的力量,这也是对的,如果没有自下而上的力量,没有真正的心理认同和这样一种扎根的行动,教育改革就很难推进。仅仅是自上而下压下来的东西,并不被认同,大家也不能用心去做。

但是为什么我说自上而下很重要?在中国,要做成一件事情,这种自上而下的行政推动力量非常大。像我的“新教育实验”,为什么发展那么快?最初完全是草根的行动,一所学校一所学校地去发展和推动,但是后来我们和教育行政部门合作,几百所学校加盟,一起推动。在中国,自上而下的力量是非常巨大的。比如垃圾分类,其实我们讲垃圾分类讲了很多年,为什么就推不动,如果没有一种强大的行政力量和保证,推动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我觉得应该把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两股力量结合起来,这样的效果可能会比较好。

新京报:不过你也提到,大方向的制度改革固然是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但对每一个教育工作者而言,从个体上探索如何推进未来学习中心的建设,是最深入最有效的重新定义教育之法。

朱永新:其实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变革,最后都要落实到每一个人、每个家庭。譬如说,我在书里专门加了一章“学习中心,父母应该做什么?”因为教育最根本的、最重要的变革力量其实是父母。

所有孩子最重要的老师是父母。因为人成长最关键的时期是在家庭里。人到七岁的时候,大脑的结构已经和成年人没有太大差别,基本学习能力的形成是在七岁以前。当孩子进入学校时,他的认知风格、行为习惯、个性特征都已经基本养成。更重要的是,孩子每天还回到家里。所以,家庭的养育方式对孩子的影响是最直接的。一旦父母意识到家庭教育的意义,意识到他们自己对孩子影响的意义,整个的教育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很多教育变革都是从父母开始的,每个人的力量最后汇聚成整个教育变革的力量。不要说全中国,如果我们中国社会有⅓的人看过这本书都认同这个理念,自然而然就变了,大家都希望有这样的学习中心,当没有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去建造。

不仅是学校的变革,更是教育的重造

新京报:教育变革的困难,你还提到了结构性因素之外的一个重要原因,教育的两个重要学科基础心理学和社会学发展不成熟,但书中没有展开,可否进一步谈谈这个问题?

朱永新:这涉及教师和教育本身专业性的问题。我认为教师是所有职业里最难的、最复杂的、最深不可测的工作,但它恰恰在目前的情况里是最没有专业性的。

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就是师范教育课程体系需要改进。第二是教育学本身依靠的几个最关键的学科,比如说心理学、脑科学,相对发展还比较落后,没有提供很强的专业知识力量来帮助我们了解学生的心理和大脑发育状况。

每个人的大脑发育、心理都不一样,上世纪80年代,教育领域产生了一门很新的学科——学习科学。它汇聚了人工智能专家、脑科学专家、认知神经心理学家,目前在世界上是最时髦的一个教育学科。他们更多关注的是,怎样学习更有效?怎么学习能够记得住?学习在哪几块区域里面发生?但这才刚刚开始,学科本身非常不成熟。我参加过这些顶尖科学家的一次会议,我在会上就问:你们研究了半天,研究学习如何有效率,但如果我们很有效率地学习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值不值得呢?这是教育科学本身的复杂性。

我讲它的社会学基础在于,教育本身的政治性、意识形态性、社会性很强,所以任何一个国家都对自己的教育价值观、自己的文化,提出自己独特的要求,这样变革都会变得比较难。

《大学的终结》,作者: [美] 凯文·凯里,译者: 朱志勇 / 韩倩 ,版本: 人民邮电出版社 2017年2月

新京报:你在书里提到的一些构想主要是基于互联网对未来学校形态和教学模式的改变,所以关键的力量还是技术?

朱永新:我觉得是。技术对教育的变革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技术作为手段,整个教学手段的变化是对教育影响的第一步。这个影响在上世纪60年代都已经有了。第二步就是改变整个教学模式,比如说可汗的翻转课堂、慕课。第三步更深层次的变化是改变教育结构。前两者都已经做到,但结构不改变,它们也很难有用武之地。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结构性变化,打破传统学校固有的结构,就可能有真正的变革发生。

其实现在有很多变革都为此打下了基础,比如说教育集团。但是现在我们的教育集团和集团之间,学校和学校之间还是相对封闭的,每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还是固定的。根据我的想法,可以很快让这种情况改变。第一让老师和学生流动起来,第二把每个学习中心建成有特色的个性化学习中心,比如在这里做人工智能,在那里做艺术,没有寒暑假,也没有星期天,大家愿意来就来。

新京报:现在的一些未来学校联盟是不是也在做这样的尝试?

朱永新:说句大一点的话,在我目前看到的所有的未来学校里面,都没有这样一个系统的思考,包括国际上那些“大家”写的书,包括那本《大学的终结》,都没想到这样。大部分的书都不是学教育的人写的,很难从教育整个的流程、整个的结构去重新构建未来的学校。

我不是从一个技术主义者的角度来谈论教育的变革,但是我又没有忽略整个技术的力量在教育变革中的作用。实际上是一个教育的重造,不仅是学校的变革。

新京报:就目前而言,你觉得哪些行动是可以首先去落实的?

朱永新:我觉得还是观念,有一个关于未来学校、未来学习中心的一个愿景和共识。大家知道,第一这是我们一定要去的地方,早做早收获。我觉得中国是最有条件通过政府推动、通过官方和民间的集合实现教育变革的,技术上也完全可以实现。我觉得在中国,它是很迫切的一件事情,当它成为一个国家共识、国家工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把未来学校的这个蓝图变成现实。当然这些共识的真正实现需要一个过程,肯定不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大的变革,先是出现一些点,然后点连成线,线连成面。我们看不见它在变,但突然之间它可能就变了。

作者 | 杨司奇

编辑 | 余雅琴

校对 | 翟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