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俊生
它姓蒲,名字里有“英”字,都没问题,都好,“英”的意思是“花”和“才能出众”,它是一种本草,开黄花,小伞一般,结果后一身的白毛,细细,轻轻,飞到哪,就等于嫁给了哪里,来年就在哪里安家生子。但是在我的记忆中,它好像没什么才能啊。关键是带了一个“公”字,不好,相当的不好,“公公”在封建文化里,可是一个别拗的词汇。“李公公”可是个贬义词。这也许是我不青睐它的原因之一。它没有姿色,没有容颜,且下贱,地丁似的。
一直想写写这个尤物,不能叫它厮;但是一直也下不了笔,不是我不熟悉它,也不是我不喜欢它,但是,还是不想动笔。说实话,写它好比看到《红楼梦》的刘姥姥,低俗、粗鲁甚至有点猥琐态,那是过去啦,我年轻的时候。人生有“三晃”,一晃长大了,一晃老了,一晃没了。我想到了“二晃”的时候,和《红楼梦》里刘姥姥刚进贾府的差不多,感觉现在年轻人都烦我,好比我过去烦人一样的。感觉蒲公英有点像现在的我,半斤对八两,差不多一样的重。
昨天在“团山中学同学群”微信群里,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又在晒几个女同学春天挖蒲公英的照片,小黄花,大叶子,根系发达,野味十足,一股的冲劲。她们好像一到春天,就喜欢挖蒲公英。我知道,蒲公英这几年火了,越来越火,据说,可以清热解毒,养肝护颜,滋润心灵,是极好极好的中草药。晒干了,当茶一样的泡,没有异味且清香苦涩,极品茶一般的味道!它的保健功能,使得它现在走红社会,走红坊间,“蒲公英泡茶好”已成保健的时尚的一句广告语,经典、简单、有味。
呵呵,何时注意到它,不得而知,反正在我的记忆里,它极其寻常,也极其下贱。春天的时候用它做猪草,猪都不怎么吃。秋天的时候割它做柴草,也不是什么好燃料,不如荒草,不如柴薪。“小黄花,头上戴,一窝白毛飘四海。飘到哪里哪里蹲,今年来了明年盛,成群结队没人采。”这是我小时候听到过的儿歌,估计就是写蒲公英唱蒲公英的。
庚子春大疫,封闭在家月余,可以有条件的外出后,人们疯狂的重视起健康来了,什么东西在健康面前,一文不值,一无是处。妇人们带着口罩,拎着铲子和塑料袋子,去山坡上挖蒲公英。她们说,“上山挖小黄花菜,可以凉拌生吃,以后佐汤吃,也可以晒干了泡茶喝。医生最推荐就是这个。”“我晒干了,带给我家伢们吃。他们在外还要买这个吃,还有金银花。”我们也跟风,我妻子一边挖蒲公英,一边采其他野菜,譬如苜蓿、荠菜和马兰头。半天下来,蒲公英能挖个好几斤,回家泡在清水里洗干净,可鲜吃,也可焯水后晒干,做保健茶叶。据说,它养肝明目健脑,百益而无一害。呵呵,说实话,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由自主的重视起养生来了,食疗,蒲公英要排在第一名。苦、涩、清、香、醇,五味杂陈。一般来说,我夏天喝的多,冬天换成了人参和鹿茸了。我喜欢用绿茶掺着蒲公英喝,味道中和且口感好一点。
久病成医,久吃成精。蒲公英,我越来越熟悉和青睐它了。它是菊科,有名黄花地丁,这个名字好,生动形象且准确无误。有人叫它婆婆丁,想来,该是过去富人们蹲在地上找它们,它们丁一般的钉在地上,牢固且壮硕。蒲公英生命力顽强,风为媒,吹到哪里就安家在哪里。每年的春天,它们贴着地开着小黄花,一朵一根,一根一朵,大了就变成白球,风一吹就飞呀飞。它曾经是野菜,现在还是野菜,我看自媒体,陕南的集市上卖,一元一把;南京的菜市上买,二元一把,名称换成了“小黄菜”。《唐本草》里记载:“蒲公英,叶似苦苣,花黄,断也白汁,饥荒之年,人皆啖之。”看来,它是下等的野菜,上等的中草药。
一则资料,估计是真的。李时珍说,蒲公英可以制成擦牙乌须还少丹,简直是武打小说里的名字。从前越王曾遇异人得此方,八十岁以上老人吃了,白发换黑发,须牙换黑,齿更落生;年轻人服了,常保容颜,岁数稍大的女人可加速怀孕。呵呵,看来,蒲公英真是一种极好的保健食材,美美哒!
遗憾的是《群芳谱》里花草类没有它的名字,《野菜谱》里有,这是不公正的。我以为,《群芳谱》里也该有它,莫非嫌弃它的矮小、丑陋和下贱吗?
三春花木事,无名英雄蒲公英,神奇食材黄花丁。
最忆是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