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句诗千古闻名,出自陶渊明《饮酒》组诗中的第五篇。诗人只说在东篱下采菊,但采摘菊花来做什么?合理猜想:很可能是做菊花酒。
采菊东篱下
陶渊明是真的很爱喝酒的,他也是历史上写下大量饮酒诗的第一人。他爱酒爱到什么程度?在《五柳先生传》里,他写自己“性嗜酒”,却因为家贫并不能够常常喝满足。亲朋好友知道这一点,有时会办酒席招待他,他便欣然前往,喝到尽兴喝到醉醺醺,喝醉后就回家,说走就走。
后来初唐王绩写诗以陶公为榜样,爱酒这一点也爱得如出一辙。他在《五斗先生传》里也写自己特别爱喝酒:有人邀请必定前往,去了就一定喝醉,醉了直接不挑地方倒地就睡,睡醒接着喝。比陶公还要更痴迷、还要狠。
而陶渊明对酒的喜爱,从他一首戒酒诗里也可以看出来。从这首诗,也能看出陶渊明朴实自然的诗风。陶渊明确实是位真诚的诗人,留下了极致真诚的诗篇。辛弃疾说他“千载后,百篇存,更无一字不清真”;元好问说他的诗:“一语天然万古新,繁华落尽见真淳。”
陶渊明画像
有多真?我们读读他这首戒酒诗就知道了。全诗一共20句,每一句都用了一个“止”,喊着我要戒酒啊戒酒,戒酒就在今天!读一读,看看像不像想戒掉某种嗜好的你?
《止酒》
晋·陶渊明
居止次城邑,逍遥自闲止。
坐止高荫下,步止荜门里。
好味止园葵,大懽止稚子。
平生不止酒,止酒情无喜。
暮止不安寝,晨止不能起。
日日欲止之,营卫止不理。
徒知止不乐,未知止利己。
始觉止为善,今朝真止矣。
从此一止去,将止扶桑涘。
清颜止宿容,奚止千万祀。
诗题为“止酒”,围绕停止饮酒写开去。诗前六句没有提酒,写的是诗人目前生活所居的一些日常:居住的地方在城郊,生活逍遥自得而悠闲。平常闲坐在高高树木的绿荫之下,步行所及也只在柴门里。好味不过是园中的葵菜,大大的欢喜也不过是膝下有稚子承欢。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寡淡了些?接着他又用六句诗写为什么不能不戒酒。平生不肯不喝酒啊,一不喝酒心里就会觉得不开心、不高兴。不止如此,晚上不喝睡不着,早上不喝起不了床。天天都想把酒停了,但又怕停了经脉不通畅。
饮酒
我真的,读到这里都快笑喷了,这语气,太像屋里那个七十多岁还一顿不喝二两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开心的老人,尤其晚上,非常赖皮,好像一定要喝一杯才吃得香睡得好。
但是所幸诗人还是清醒的,开始反省自身,接着说:人们都只知道停止饮酒后心情会不开心,却不知戒酒后对自己是大大的有利。开始觉得戒酒是件好事,真正戒酒就在今天!从此一直戒下去,一直戒到扶桑树边,成神仙。戒得清癯的仙颜换掉旧容,戒它个千万年!
陶公把自己对酒的恋恋不舍,但又觉得应该戒掉的心理写得非常真诚,让人读来只觉语气诙谐幽默,仿佛看到一个举着空杯高呼“真正戒酒就在今天”的活灵活现的诗人。然而,喊完戒酒的陶渊明到底还是没把酒戒掉。所以说道理都懂,但要做到还是不易啊。
斟酒
想过没有,陶公如此爱酒,如果桃花源里没有酒,他还是否愿意呆在里面吗?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存在,桃花源就是陶公自己创造的,怎么可能没有酒?渔人要还家时,桃源里的人“设酒杀鸡作食”。看,桃花源日升月落,里面的人能够自己耕田织衣,也是会自己酿酒的。
来吧,朋友离别了,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觉得惆怅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又有朋友要远走了,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没找到理由?别慌,歌里唱了——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几杯了?
捂住酒杯,“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放开手来,“满上,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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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零年四月八日,本人撰写并发布了《今生与酒结缘》的文章,今日却要续写其姊妹篇《余生与酒告别》。
事因今天某某单位在乐和餐饮某某大道店宴请,经考虑再三,为了今后安享退休生活,为了争取活到平均数,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婉言谢绝了。
因今年的体检结果好几项都不容乐观,确实让我有些慌张,经网上搜索得知,这些亚健康的临界状态,与酒精和辛辣刺激食物都不能再沾边了。加之,前期近半个月“准戒酒”以来,最大的明显变化是:排便开始有规律了,每天上午九点多钟一次,并且基本成形了。在这之前,每天都是不定时的排便三、四次,有时候说要拉就要拉,便后有排不尽的感觉,且大便不成形,软如烂泥粘马桶……,这些不良症状似乎一下子消失殆尽了,这也促使我默默地下定决心,今后要彻底与酒告别了(戒酒)。
大约从二十岁开始接触酒精以来,已有四十年“酒战沙场”的“酒龄”了。这其间基本属于逢请必到,遇酒必喝的姿势,虽然不是每次都喝得过量,也不算是每喝必醉的“酒鬼”,也绝没有酒后乱性,酒后撒野,酒后无良的粗鲁失态行为,甚至于比平时更清醒,更理智,更谦让。而绝大多数场合都是呈现慢慢喝、缓缓酌、细细品,且大概率可以归纳为:高兴也喝,悲伤也喝;得意也喝,难过也喝;忙碌也喝,闲暇也喝;正宴也喝,拼桌也喝;人请也喝,请人也喝;人多也喝,人少也喝;好酒也喝,孬酒也喝;精酿也喝,散装也喝;浓香也喝,酱香也喝;原浆也喝,勾兑也喝;……。可以这样说,喜好“喝点小酒”的性格标签,陪伴我度过了青年、壮年和中年的时光。
假设按照日均二、三两来计量的话,每个月至少6斤,每年至少得70斤,四十年来应该不少于2800斤白酒落肚了,这还不包括啤酒漱漱口、红酒调调色、黄酒换换味的含量。不算不知道,算了吓一跳,这也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数字了,想想此生虽平凡而普通,但也为酿酒企业和国家税收,作出了自己巨大的贡献。
喝了大半辈子的酒,喝了这么多的酒,而“酒”究竟是什么呢?有人很直接:“酒是粮,越喝越年轻。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也有人如此描述:“看起来像水,尝起来辣嘴,喝下去闹鬼,走起来绊腿,半夜里找水,醒来就后悔”;更有人加以神话:“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而我只是笑而不语,心领神会。
人们的回忆总是美好的,不管回忆里的画面是清澈透明还是五味杂陈。回想起曾经参与过的一些酒局,既充满了温馨又暗藏着“杀气”,是和谐社会里没有硝烟的特殊“战争”,其酒桌规格之高,双方“伤亡”之大,激战场面之“壮烈”,往往都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或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这种“酒战”以在竞争对手和同学朋友之间开展为主,以为合作、为生意、为发展、为前程、为友情等目的,在欢声笑语、兴高采烈中,直接攻击对方肝脏等主要的解酒器官。酒战期间,作战双方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吐血”为劝导方针,以“宁让肠胃穿个洞,不让感情裂条缝”为情感突破口,以“你不喝、我不喝,我们感情必滑坡”为危机着力点,以“你不醉、我不醉,商务酒店没人睡”为消费理念,采用“酒风如作风、酒品如人品、酒量如胆量”等借喻攻势,麻痹中枢神经,摧毁抵抗意志,消除恐惧心理,使举杯者视死如归,一醉方休!而感情越深“伤势”越重,直至最终“战死沙场”!这种“战争”形式源于古代,盛在当今,是古今中外最富人情味、最体现“温水煮青蛙”的交战形式,交战双方往往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锲而不舍,乐此不疲!这种酒文化之浓烈,酒桌上之气势,至今想来仍觉壮观和疯狂。
但凡遇到这种“火拼”的场面,我却有着本能的自敛力,一般我不想随众的情形下,不管酒友如何游说,不管软磨还是硬泡,不管威逼还是利诱,都不会有热血沸腾,来者不拒的豪气,宁可短人一截,甘当酒场懦夫,故鲜有当场失态之举于酒桌前。自己感觉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找理由,寻一僻静角落,远离那喧闹的酒场,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生怕醉酒后当众出洋相且连累他人,尤其过了五十岁之后,就基本上杜绝了醉酒失态。
尽管如此,年轻时也会有偶尔失控、刹不住车之时。我清楚地记得,当年在老家的初中教学楼竣工宴上,大家热情高涨,基本忘乎所以,各种酒类混杂,直到不省人事。当第二天上午醒来,对于前一晚酒桌之细节,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根本想不起来了,这便是喝酒之人常说的“断片”了,这种情形这辈子大概出现过两、三次吧。而不胜酒力发作、酒后身体不适的情形,也记不清有N次了,被迫成了“革命小酒时常醉,吃坏了肠道喝坏了胃”的屡教不改分子。
自己平生其实更喜好的是“雅酌”。何为雅酌,即人们常常感慨喝酒的极佳境界是“酒饮微曛,花看半开”。它出自北宋诗人邵雍所作的《安乐窝中吟》。此诗的原文“美酒饮教微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其含义是赏花赏其半开之态为佳,饮酒则饮到微醉之时便好。赏花饮酒乃是人生中难得的一桩美事,可以让人们放松身心,尽情地享受生活的美好。但人们想要真正地享受到其中的美好却并非易事。鲜花有含苞待放、似开未开和盛放吐蕊的各种姿态。花的姿态不同,人们观赏到的景色则不同。饮酒也有小酌、细品、微醺、浅醉、沉醉、烂醉以及癫狂等境界。人们饮酒达到的境界不同,所能体验的乐趣也不同。故而由此可见,花赏何态与酒饮何量,均会影响人们体验到的感受与乐趣,而孔乙己穿着长衫而站着喝酒,排出九文大钱,就着茴香豆自斟自饮的姿式,就是其中一种饮酒境界,再贴切不过地权释了“雅酌”。
如今想想当年在老家时,逢年过节家人团聚,免不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特别亢奋,平时不善言辞的我,话题会显得特别多,表达也特别流畅,照应得亲友们无微不至,交口称赞。当送完最后一位客人,妻子收拾完残羹剩菜,自己偶尔竟然意犹未尽,就着几粒下酒菜,独自再酌一二两,放下了平时的自控和自律,什么都可以肆意狂想,信马由僵,直至迷离恍惚、似醉非醉的状态,才得以流露出“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仿佛曲高和寡般的清高和自负。每当此时此刻,特别有一种想引吭高歌的冲动,因而每次酒后的卡拉OK演唱,都表现得澎湃、雄浑有力、舒展自如,竟能够莫名的感动自己、欣赏自己,从而自信心倍增。
这么多年以来,也曾有过N次戒酒的想法和经历,每一个酒醒的早晨,都有过戒酒的念头。总是会在喝过酒的第二天早上,不管前一晚是喝醉了,还是喝多了,都曾经内心发誓:喝醉了的,决心以后坚决不喝,喝多了的,决心以后尽量少喝,可事后都是身不由己,一次又一次推翻了自己的“誓言”。
当如今自己再一次决心戒酒时,心里竟产生了些许的不舍和感慨。余生若是没有酒作伴,生活中还有味道和乐趣吗?戒了酒真的能有利于身体吗?余生究竟还能走多远呢?这次的戒酒行为究竟能坚持多久?
从古至今,流传着许许多多脍炙人口的与“酒”有关的经典诗词歌赋,成为了千古绝唱。而最近网上一篇被刷爆屏的《液体之火》,读来让人拍案叫绝。据说作者还是一位才女,其绝妙之处在于,整篇文章没有一个酒字,却把酒描写得出神入化,丝丝入扣。故摘抄此妙文作为文章结尾,供有缘人士欣赏和收藏。
液体之火,让你,若梦若醒,飘飘欲仙,让天地颠倒,让世界旋转。
把人类历史,浇灌得跌宕起伏。将琴棋书画,熏染得色彩斑斓。
醉了刘伶,狂了诗仙,张扬了曹孟德,书写了鸿门宴,湿了清明杏花雨,瘦了海棠李易安。
景阳冈上,助武松三拳毙虎。浔阳楼头,纵宋江题诗造反。
你啊你,成全了多少英雄豪杰,放倒了多少村夫莽汉。
歌舞与你相佐,美色与你为伴。催诗情万丈,壮文人斗胆。有人借你发疯,有人借你夺权。
有时你只是一个道具,烘托一下谈判桌上的氛围。有时你更像一种暗器,把贪杯的对手麻翻。
你呀你,既入朱门豪宅,又进村舍陋院。既流溢皇室的金樽,又盛满农家的粗碗。
愁也要你,喜也要你。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
迁徙流放的囚犯,失魂落魄的文人骚客,踌躇满志的朝廷大员,都是你的知己,你的伙伴。甚至,即将上路的死囚,都要你为之饯别。
因为你,耽误了多少大事。因为你,弄出了多少冤案。
因为你,鲜活了多少逸事趣闻。因为你,催生了多少佳作名篇。
更因为你,造就了多少人的肝癌,而魂归天堂。
真的是,成也有你,败也有你,生也有你,死也有你。
你这浇愁愁更愁的琼浆啊,穷也有你,富也有你,千家万户还都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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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八月三十一日完稿
明天开始,谁也不能动摇我戒酒的决心,如果有
那就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拒绝酒,我喝可乐
拒绝酒
拒绝酒,我喝AD钙奶
拒绝酒,我喝纯牛奶
我从明天起戒酒
不喝酒
戒酒,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为了酒后不得罪朋友,且感情还要维持,决定放下酒杯,举起茶杯,自今日起,以茶会友,谈人生,谈理想,弹棉花,就是不谈酒,酒场无小事,费钱又误事
戒酒通知书
退出酒场通知书
戒酒戒指
沁园春,将止酒,戒酒杯勿近
劝戒酒,酒入腹中火中烧,心肝皆在4泡,身形不备乱本性,口出狂言惹祸端,知己何必酒肉交,落下病根他日报
戒酒证
哥们戒酒了
戒酒丸
戒酒符,借酒消愁愁更愁,劝我自己早戒酒
我发誓,戒酒啦
戒酒俱乐部
今日起戒酒,言而无信,不知其可,立此存照,铁律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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