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罗是东汉末年的南匈奴单于,活跃于初平年间。《晋书》则称于夫罗是前赵皇帝刘渊的祖父,即五胡十六国奠基者的直系先祖。
于扶罗死,弟呼厨泉立,以于扶罗子(刘)豹为左贤王,即元海(刘渊字元海)之父也。--《晋书 刘元海载记》
其实刘渊与于夫罗并非直系亲属,乃是刘渊发迹之后的冒认,借此自抬身价。关于这一问题,唐长孺、陈勇等学者已做出过明确考证,兹不赘述。
注:见唐长孺《魏晋杂胡考》、陈勇《刘豹世袭的造伪和刘猛起兵》。
由于于夫罗的记载过于散碎,又曾多次效力于不同军阀,因此其政治立场便显得尤其模糊。
梳理史料,可知于夫罗的立场其实颇为单纯,他可以被视作东汉朝廷的附庸。或者说,汉帝在何人手中,于夫罗便听命于何人。
本文想就于夫罗的事迹记载,论述其立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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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匈奴王位更替问题及于夫罗的继位背景开篇先简要谈一谈南匈奴的制度变迁,这有助于理解于夫罗继位的历史背景以及后续的行为逻辑。
东汉初年匈奴为南北两部,势力急剧衰弱。
东汉永元元年,窦宪率部北伐,大获全胜,至燕然山“刻石勒功,纪汉威德”。
(窦)宪、(耿)秉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余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后汉书 窦宪传》
北匈奴自此远遁不归,南匈奴则入驻汉地,成为东汉朝廷的附庸。
汉廷将南匈奴安置在并州诸郡,设置“护匈奴中郎将”与“度辽将军”以监视之。这种官职与护羌校尉、护乌丸校尉类似,均是负责监视边境的职务。
护匈奴中郎将(一作“使匈奴中郎将”)的地位很高,可以进驻单于王庭,“参辞讼,察动静”;而南单于则“遣使奉奏,送侍子入朝”。
令(护匈奴)中郎将置安集掾史将弛刑五十人,持兵弩,随单于所处,参辞讼,察动静。单于岁尽辄遣使奉奏,送侍子入朝,中郎将从事一人将领诣阙。--《后汉书 南匈奴传》
换言之,东汉时期的南单于,实际是以“虚位”的形式存在,受到汉官的制约。
按余鹏飞、靳进《曹魏时期的匈奴族、乌桓族和鲜卑族》一文描述,匈奴王庭的实际权力,大多数时间掌握在左贤王手中。
东汉以护匈奴中郎将监视南单于
按《后汉书 南匈奴传》描述,东汉时期匈奴王庭的权力架构大抵如下。
单于为名义最高统率,但长期受到汉廷的监视与控制。
单于以下,大臣分为同姓和异姓两种。
同姓之中,左贤王最尊贵,一般由储君担任。左贤王以下,则是左谷蠡王、右贤王、右谷蠡王。以上四王被称作“四角”。四角之下,则是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鞮王;左、右渐将王,号为“六角”。
四角和六角,是单于同族,有权继承南单于之位。
其大臣贵者左贤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贤王,次右谷蠡王,谓之四角;次左右日逐王,次左右温禺鞮王,次左右渐将王,是为六角;皆单于子弟,次第当为单于者也。--《后汉书 南匈奴传》
异姓大臣,按地位高低自上而下,分别是左、右骨都侯,左、右尸逐骨都侯,其余则冠以“日逐”、“且渠”、“当户”诸官号。西汉飞将李广曾擒获匈奴当户,因此给长子起名“李当户”。
异姓大臣:左右骨都侯,次左右尸逐骨都侯,其余日逐、且渠、当户诸官号,各以权力优劣、部众多少为高下次第焉。--《后汉书 南匈奴传》
(李)广三子,曰(李)当户、(李)椒、(李)敢,皆为郎。--《汉书 李广传》
于夫罗是南单于之子,当时出任左贤王。在南单于“虚位”的背景下,于夫罗属于王庭之中的头面人物。
这里需要特别谈一谈于夫罗的头衔问题。
《后汉书 南匈奴传》称于夫罗为右贤王;但同传又称南单于曾遣左贤王助战汉廷;结合王沈《魏书》记载的“中平中,发匈奴兵,于夫罗率以助汉”的描述看,可知这里的左贤王就是于夫罗。
中平中,发匈奴兵,于夫罗率以助汉。--王沈《魏书》
灵帝诏发南匈奴兵,配幽州牧刘虞讨之。单于遣左贤王将骑诣幽州。--《后汉书 南匈奴传》
学者陈勇在《去卑监国的败局与刘豹世袭的造伪》一文中,也勘定了于夫罗的实际头衔是“左贤王”而非“右贤王”。
左贤王于夫罗发兵助汉
东汉中平四年(187),前中山太守张纯,勾结乌丸、鲜卑叛乱,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灵帝遂派遣刘虞镇抚幽州,同时诏发南单于出兵助战。
中平四年,前中山太守张纯反畔,遂率鲜卑寇边郡。灵帝诏发南匈奴兵配幽州牧刘虞讨之。--《后汉书 南匈奴传》
当时于夫罗领兵进入幽州,协助刘虞讨伐叛军,结果战事尚未结束,翌年(188)南匈奴便发生了变乱,南单于羌渠(于夫罗之父)被杀。
当时滞留王庭中的实力派,拥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这个新单于在位一年即死,自此王庭便由匈奴的诸多“老王”代为摄政。
须卜骨都侯为单于一年而死,南庭遂虚其位,以老王行国事。--《后汉书 南匈奴传》
领兵在外的于夫罗,听闻王庭变故,遂自立为单于,并向汉廷“诣阙自讼”,希望能在汉军的帮助下讨回属于自己的单于之位。
于扶罗,中平五年立。国人杀其父者遂畔(叛),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而于扶罗诣阙自讼。--《后汉书 南匈奴传》
不幸的是,南单于死后翌年(189)灵帝又死,随之而来的便是十常侍乱政、董卓进京等一系列变故,因此于夫罗的事情便被彻底搁置了。
于夫罗的改换门庭问题于夫罗在失去单于之位以后,便在中原转战迁徙,曾与多方军阀合纵连横,其中包括郭泰、袁绍、张燕、董卓、袁术等人。
(1)郭泰
老单于死后(188),于夫罗由于继位的诉求得不到汉廷回应,心生怨恨,遂与并州地区的黄巾军联合,“破太原、河内,抄略诸郡为寇”。
会本国反,杀南单于,于夫罗遂将其众留中国。因天下挠乱,与西河白波贼合。破太原、河内,抄略诸郡为寇。--王沈《魏书》
于夫罗最初的合作对象,是并州西河郡白波谷中的黄巾支党郭泰。郭泰绰号“郭大贤”,即“大贤良师”,其麾下武装则号称“白波军”。
灵帝末,黄巾余党郭太(即郭泰)等复起西河白波谷,转寇太原,遂破河东,百姓流转三辅,号为“白波贼”,众十余万。--《后汉书 董卓传》
这支武装的战斗力很强,在并州以及司隶校尉部抄掠。
彼时(189)身在洛阳的董卓,担心失去河东之后会阻塞自己西入关中的去路,遂派女婿牛辅镇压白波军与于夫罗,结果大败而归。
(董)卓遣中郎将牛辅击之,不能却。--《后汉书 董卓传》
(2)袁绍
初平元年(190)关东诸侯起兵讨董,于夫罗离开河东,前往河内,与袁绍联合。
袁绍至河内,(张)杨与绍合,复与匈奴单于于夫罗屯漳水。--《魏书 张杨传》
袁绍、张杨与于夫罗屯漳水
当时袁绍、张杨、于夫罗等人屯兵漳水,伺机而动,不过在联军先锋曹操惨败于荥阳(190)之后,关东诸侯畏惧董卓威势,便没有继续发动大规模战役。
初平二年(191)四月,董卓焚毁洛阳,西迁关中。于夫罗遂与袁绍、张杨等人返回冀州,并卷入了袁绍与韩馥之间的内战。
初平二年(191)七月,冀州牧韩馥、渤海太守袁绍发生内讧,相互厮杀。韩馥幕僚赵浮宣称“袁绍军无斗粮,虽有张杨、于扶罗新附,未肯为用”。
(初平二年)秋七月,袁绍胁韩馥,取冀州。--《魏书 武帝纪》
(赵)浮等到,谓(韩)馥曰:“袁本初军无斗粮,各已离散,虽有张杨、于扶罗新附,未肯为用,不足敌也。”--《九州春秋》
照此记载,至晚在初平二年(191)七月时,于夫罗依旧处在袁绍麾下。
(3)董卓
韩馥幕僚赵浮动所说的“于扶罗新附袁绍,未肯为用”确系实情。因为初平二年(191)袁绍夺取冀州魏郡之后,于夫罗便“欲叛”,而袁绍、张杨“不从”。于夫罗遂胁迫张杨一起离开了冀州。
单于欲叛,(袁)绍、(张)杨不从。单于执杨与俱去。--《魏书 张杨传》
这里的“欲叛”指的是于夫罗想脱离关东诸侯阵营,投入董卓阵营。
佐证便是张杨在被于夫罗胁迫离去之后,立刻受到董卓重用,被授予建义将军,领河内太守。可知于夫罗的投效对象就是董卓。
(董)卓以(张)杨为建义将军、河内太守。--《魏书 张杨传》
袁绍由于张杨、于夫罗等人的离去,元气大伤,十分恼怒,遂派遣大将麹义(一作鞠义、麴义)追击,在邺县之南击溃叛军。
于夫罗兵败之后,南下黎阳县,并在此击破度辽将军耿祉,于是“众复振”。
(袁)绍使将麹义追击于邺南,破之。单于执(张)杨至黎阳,攻破度辽将军耿祉军,众复振。--《魏书 张杨传》
前文已述,“度辽将军”是汉廷监视南匈奴王庭的重要人物。不过按理来说,度辽将军应被设置在并州,而不应在魏郡黎阳。
鉴于袁绍曾拥立刘虞为帝,并多次借刘虞“领尚书事”的名目“承制封拜”,耿祉这个度辽将军很有可能是袁绍自封的,意在监视于夫罗。
(袁)绍等复劝(刘)虞领尚书事,承制封拜,虞又不听,然犹与绍等连和。--《魏书 公孙瓒传》
(4)张燕
于夫罗战败之后,便投靠了黑山张燕。
按《武帝纪》记载,曹操在初平年间(190-193)和袁绍联合的时候,曾共同“要击眭固,又击匈奴于夫罗于内黄”。
(于)毒闻之,弃武阳还。太祖要击眭固,又击匈奴于夫罗于内黄,皆大破之。--《魏书 武帝纪》
于夫罗与黑山军联合,为曹操所破
眭固是黑山军将领,曾与于毒等人围攻兖州东郡,后为曹操所破。内黄县在冀州魏郡,初平四年(193)黑山军攻破魏郡邺县,端了袁绍的老巢。
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十馀万众略魏郡、东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入东郡,击白绕于濮阳,破之。--《魏书 武帝纪》
(袁绍)方与宾客诸将共会,闻魏郡兵反,与黑山贼于毒共覆邺城,遂杀太守栗成。--《英雄记》
由此可知,于夫罗背叛袁绍、投入董卓麾下以后(191),一直在冀州地区和黑山军头目张燕联合,并不断骚扰袁绍。
张燕与董卓存在合作关系,《臧》对此有明确记载。关于这一问题,后文还会详细分析。
(5)袁术
初平四年(193),南阳太守袁术联合长安朝廷(李傕、郭汜为代表)任免的兖州刺史金尚,发兵北上,准备与曹操决战。
献帝初,(金尚)为兖州刺史,东之部,而太祖(指曹操)已临兖州,尚依袁术。--《典略》
结果曹操联合袁绍、刘表,在兖州陈留大败袁术。袁术“迸走流离,几至灭亡”,被迫远遁扬州。
四年春,(曹操)军鄄城。荆州牧刘表断(袁)术粮道,术引军入陈留,屯封丘。--《魏书 武帝纪》
当时袁术的盟军之中,除金尚之外,还有“黑山余贼及于夫罗”。
(袁)术引军入陈留,屯封丘,黑山馀贼及于夫罗等佐之。--《魏书武帝纪》
“黑山余贼”指的是同年(193)在冀州被袁绍击败的黑山军,于夫罗则是黑山军的盟友。
于夫罗经此大败,遂不见记载。按《后汉书 南匈奴传》中“单于于扶罗立七年死,弟呼厨泉,兴平二年立”的记载看,于夫罗大约死于兴平二年(195),即兵败陈留的两年之后。
单于于扶罗立七年,死,弟呼厨泉立。单于呼厨泉,兴平二年立。以兄被逐,不得归国。--《后汉书 南匈奴传》
于夫罗的政治立场分析如果单纯从于夫罗的合作对象来看,会发现此人立场成谜,反复无常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实际其背后是有线索可循的。
于夫罗的核心立场,便是效忠于汉廷皇帝所在的。
灵帝死后(189),汉朝皇位一年之内数次更迭,从灵帝到少帝、再从少帝到献帝。
这一年的年号也屡次改易,分别经历了中平、光熹、昭宁、永汉四个年号,混乱无以复加。
诏除光熹、昭宁、永汉三号,还复中平六年。--《后汉书 献帝纪》
在此背景下,于夫罗勾结黄巾寇暴并州并不难理解。他背叛汉廷的直接原因便是“因天下挠乱”,换言之,只要政局稍微稳定,于夫罗便没有继续作乱的理由。
(于夫罗)因天下挠乱,与西河白波贼合。--王沈《魏书》
因此董卓西迁之后(191),与袁绍合作的于夫罗便立刻调转风向,携张扬出奔,归顺了控制汉帝的长安朝廷。
张杨之后被董卓授予河内太守,于夫罗则留在冀州配合张燕作战。
张燕是一个特殊人物,《魏书》习惯称之为“黑山贼”,但实际早在灵帝年间,张燕就接受了朝廷招安,成为了汉廷钦封的平难中郎将,他还有权“领河北诸山谷事,岁得举孝廉、计吏”,与地方刺史、郡守无异。
河北诸郡县并被其害,朝廷不能讨。(张)燕乃遣使至京师,奏书乞降,(灵帝)遂拜燕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岁得举孝廉、计吏。--《后汉书 朱儁传》
灵帝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
灵帝死后,张燕又与董卓方面达成合作。《臧》记载传主背叛袁绍时,曾提到“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
足下(指陈琳)讥吾(指臧洪)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加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指归顺长安朝廷)矣。--《魏书 臧》
飞燕即张燕的绰号。《典略》记载“黑山、黄巾诸帅,本非冠盖,自相号字”,可知彼时的张燕已经成为东汉朝廷在关东地区的外援。
(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魏书 张燕传》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初平(190-193)、兴平年间(194-195)袁绍、曹操集团多次和张燕集团爆发冲突,这是因为两个集团分别隶属不同的势力。
当时董卓以及凉州集团控制着汉帝,以正统自诩;因此将袁绍、曹操等关东诸侯视作叛逆。
今日读者由于“成王败寇”的逻辑观念,以及《魏书》的书写立场,很容易把董卓视作叛逆,把袁绍、曹操视作义兵。然而按照当时的实际情况看,控制了汉帝的董卓一方,才是真正的正统所在。
了解到这一历史背景,便不难理解于夫罗为什么要抛弃袁绍,转而依附董卓、张燕等人。他的行为逻辑,其实就是投靠汉帝所在的政治集团。
至于于夫罗与袁术合作,亦不难解释。
袁术虽然在初平元年(190)参与过讨伐董卓的战争,不过他却拒绝参与拥立宗室刘虞。
(袁)绍议欲立刘虞为帝,(袁)术好放纵,惮立长君,托以公义不肯同。--《后汉书 袁术传》
虽然袁术的出发点并不单纯,不过他的这一行为还是给凉州集团留下了好印象。
《钟繇传》记载,凉州集团对关东“自立天子”的行为深恶痛绝,因此袁术拒绝参与拥立刘虞,便得到李傕等人的褒奖。
太祖领兖州牧,始遣使上书。(李)傕、(郭)汜等以为关东欲自立天子(指刘虞),今曹操虽有使命,非其至实。--《魏书 钟繇传》
董卓死后(192),李傕、郭汜曾大肆敕封天下诸侯。刘表从荆州刺史升荆州牧、加镇南将军;陶谦从徐州刺史迁徐州牧,加安东将军;袁术也被授予左将军、阳翟侯。
李傕、郭汜入长安,欲连(刘)表为援,乃以表为镇南将军、荆州牧,封成武侯,假节。--《魏书 刘表传》
天子都长安,四方断绝,(陶)谦遣使间行致贡献,迁安东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魏书 陶谦传》
李傕入长安,欲结(袁)术为援,以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魏书 袁术传》
李傕、郭汜敕封关东诸侯
很明显,董卓死后,凉州集团已经不再把袁术等人视作纯粹的仇敌,而是可以拉拢、合作的对象。
与此相对的便是袁绍、曹操等人没有得到李傕、郭汜的任何封赏。侧面反映出了长安朝廷对待关东诸侯的不同态度。
因此,初平四年(193)袁术携带金尚讨伐曹操时,本身就是以汉廷的名义出兵(金尚是汉廷任免的兖州刺史),因此于夫罗此时助战袁术,其实便是助战汉廷。
综上分析,不难看出于夫罗的外在行径虽然反复无常,但内在立场却是始终一致的,即效忠于汉帝所在的集团。
小结于夫罗在东汉末年十分活跃,虽然没有独立列传,却能在大量的吉光片羽中觅得其身影。
由于于夫罗的合作对象过于庞杂且散碎,囊括了诸如郭泰、袁绍、董卓、张燕、袁术在内的诸多军阀,因此想要梳理其行为逻辑便显得十分困难。
其实在了解到东汉与南匈奴的君臣关系,以及“单于虚位”的历史背景,再结合于夫罗曾经助战汉廷的历史渊源,便不难看出他的本意并非割据自立,只是想在乱世之中挣扎求存而已。
因此于夫罗与郭泰、袁绍等人的合作,不过是“因天下挠乱”而浑水摸鱼的蟊贼行径,势难长久。
汉帝东迁长安之后(191),于夫罗便顺理成章地抛弃袁绍,倒向董卓,即汉廷一方。他之后相继与张燕、袁术等人合作,可以视作这一立场的延续。
从某种角度看,在“郡郡作帝、县县自王”的历史背景下,于夫罗对汉帝的忠诚,远比中原群雄要来得坚定。只不过他的逻辑观念更加朴素,并不因为汉帝是董卓傀儡而将董卓视作叛逆。
在司马迁笔下,西汉时代的匈奴乃是“苟利所在,不知礼义”的边地蛮族,但经历了内迁的数百年后,东汉末年的匈奴单于却一度成为汉廷皇帝的忠实附庸,令人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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