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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盐湖探秘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

本报记者 贾 泓 张慧慧

9月14日,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格尔木市境内的察尔汗盐湖边最不缺少的就是感叹声,不同国家、不同语音表达着同样的惊叹——这里让人震惊,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参访团的车辆刚刚驶入青海盐湖工业股份有限公司,在太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察尔汗盐湖便引来了一阵欢呼。参访一行人从盐湖的美开始走近盐湖、了解盐湖、爱上盐湖。

在中心码头详细了解盐湖的产业构成,当听到讲解员提到“青海的盐湖资源蕴藏量占全国一半以上,盐湖股份公司将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发展优势,不断提升盐湖钾、钠、镁、锂等产业综合资源开发利用水平”时,参访嘉宾接连抛出了一连串问题:“盐湖中含量最高的元素是什么?”“这些资源在哪些方面应用广泛?”“盐湖产业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什么?”……面对大家的好奇,讲解员一一解答。

站在中心码头朱红色的栈桥上,讲解员说:“盐湖资源不仅是青海得天独厚的稀有资源,更是关系到国家粮食安全和资源安全的战略资源。我们既是资源的守护者,也是开发者,有责任有信心更有决心把钾肥主业做大做强做优,让更多中国粮用上中国钾肥!”参访嘉宾一边鼓掌一边走下栈桥来到盐湖边,近距离接触盐湖,感受柴达木聚宝盆的魅力。

圭亚那人民进步党党员、总理个人助理范内尔达·哈里斯拍了很多照片,她开心地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中国,很开心可以深入了解到察尔汗盐湖,看到这么美的景色,这真是个非常迷人的地方、一个神奇的地方,这次行程让我十分难忘。”

在察尔汗梦幻盐湖景区,碧绿澄澈的湖水、梯田状的盐雕景观、千奇百怪的盐花,整个景区带着七彩梦幻,宛如将参访一行人带入了画中的世界,每一种颜色、每一处景观、每一个设计,都让大家兴奋不已。

“太棒啦!这绝美的大自然。”塞前进党“为了塞尔维亚人民和国家”基金会董事会成员、《前进》杂志代表乌罗什·舒瓦科维奇说,中国对盐湖的开发实现了工业发展和生态保护的和谐统一。这种和谐是最重要的,是人类运用自己能力保护自然的生动体现。

无论是站在湖边精心布置的“打卡”地,还是继续向湖的深处“一探究竟”,参访嘉宾无不沉浸在察尔汗盐湖的美景中。“能否帮我拍张照片”是盐湖边最多的询问;“One,Two,Three,Smile!”是盐湖边最响亮的口令;与志愿者合影、与工作人员合影,是这次行程最美好的见证。

纳米比亚人组党高级传播顾问雷特格·纳里布说:“我来自一个美丽的国度,但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十分让人难忘。在海西州的两天让我大开眼界,不仅在长江源村看见了保持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现代村庄,而且在察尔汗盐湖看到了自己从未见到的景色。很开心我们此次参访在这样的美景中结束。”

今天,察尔汗盐湖让世界惊艳;今天,盐湖美景“霸占”每一位参访嘉宾的相册;今天,我们一同与盐湖股份公司奔赴这场“工业+生态”融合发展之约……

《青海日报》(2023年09月15日 第5版: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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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家族破产,她成负债累累的落魄千金,豪门总裁却偏对她动心

本故事已由作者:永慕余,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谭先生这样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去了啊,真是好人不长命,老天不长眼啊……”我声泪俱下悲悲切切。

“张秘书。”我听见谭昀在一旁面不改色地问道,“我父亲生前是不是有过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毫不怀疑,他此刻大约觉得跪在他父亲灵前哭的一脸真诚的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并没有。”张秘书沉吟了片刻,“但这位小姐确实是老董事长特意邀请的。”

我的主业是个龙套演员,葬礼代哭只是我诸多副业中的一个。

经纪人给我的定位是五六线不知名且没潜力的小演员——毕竟我接的基本上都是小网剧的女四女五这样的边缘角色,而且这几年行业不大景气,我去年有一半都是在停工状态,想在观众面前混个脸熟都难。

这种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接到了本市著名乡镇企业家谭国富的邀约。

我确实还欠一些债务,谭董事长开出的三十万高价正好能补上这个窟窿。况且条件确实很简单,只需要我戴着口罩在灵位前哭满半个小时就行,附加条件是他儿子必须全程观摩。

而且送别仪式的场地挺私人的,我掉马甲的风险不怎么大。

但是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认出我也没关系,毕竟我这个咖位根本不值得营销号造谣。

我所属的经纪人手底下有两个当红小花,这也导致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想起我(或者我主动提醒)才会随便给我塞个剧本。

简而言之,经纪人对我的态度基本上就是摆烂。

所以背着她接私活其实挺容易的,我只要请个病假就行。

“所以张秘书,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谭董事长觉得我比较适合这个工作呢?”我签协议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董事长觉得您的八字和他儿子比较和,名字寓意也好。”张秘书非常冷静稳重,“他觉得小谭总不会在他的葬礼上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其他无关人员更不会有什么外露的情绪,但是这样的话就会显得他的葬礼不是很……正式。”

请我去代哭半个小时,旁边还站着他面无表情的好大儿,此情此景一定会引来旁人无数猜测和非议,这样在场的来宾都会对他的葬礼印象深刻。

我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琢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连离别都要讲究一个仪式感。

而且该说不说,我名字的寓意确实不差,我爸给我起名字的时候翻了好几天新华字典,本来想着如果是个儿子就直接简单粗暴地叫他汪财,然而我妈并不同意自己水灵灵的女儿有这么一个老土名字,最后两个人折中了一下,取了wealth的音译——宛思。

汪宛思三个字听着挺文艺的,说到底就是旺财。但事实证明,人越想求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

……

送别仪式接近尾声,吊唁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从包里拿出眼药水滴了两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张秘书递了一个眼神。

张秘书冲我微微点头。

这意味着到时间了,我可以收工回家了。

我打开钱夹,摩挲了一下支票的质感,然后把钱夹稳妥地放进包里,仔细地拉上了拉链。

今天这哭戏太耗元气了,不过好在收获颇丰,我回去非得吃顿好的补一补。

“辛苦了。”谭昀半蹲在一旁,递给我一块灰色格子手帕,语气有些不确定,“汪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电视上吧,您可能看过我演的哪部网剧。”我接过手帕,模棱两可道,“也可能我和哪个大明星撞脸了吧。”

谭昀其实从不看网剧,对我也只是有模糊的一点印象,但是他关注到这个女孩子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所以善解人意地微微颔首:“嗯,应该是。”

我长舒一口气。

如果我说真话的话,十有八九又要自揭伤疤,把自己三年前的悲惨往事再拿出来念叨一番。

其实说多了也就麻木了,我现在已经能面无表情地讲自己父亲去世之后公司是怎么破产的、自己是怎么被公司股东追债的,也能很骄傲地讲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靠着拍戏的片酬将窟窿堵上的。

但我是个过分乐观的人,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能在别人问起我亡父时轻描淡写地说:“是啊,咱想当年也是风光过的。”

那时候我做了三四天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回国面对一切,而不是逃到那个父亲安排好的欧洲小国躲着。

我将父亲生前打给我的钱原封不动地拿回去补了公司的窟窿,这几年我赚的片酬也都拿来还债了,加上今天收到的这三十万,我正正好好能把债款还完。

我站在酒店门前的石子路上,觉得今天的夕阳才是真正的无限好。

2

一个月后,我临时接到了一个电影的龙套角色,下周就是开机仪式,留给我读剧本的时间并不怎么充裕。

我正窝在出租屋的沙发里研读电影剧本的时候,电话铃忽然响起,我瞟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我平时大部分业务都是自己对接,接到陌生电话是很常见的事。

我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压着声音道:“您好,我是汪小姐的经纪人Winnie,请问您这边是有什么商务要合作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汪小姐,你平时都是自己扮演自己的经纪人吗?”

“谭……谭总?”我听出了他的声音,立刻换了自己本来的声线,掩饰着尴尬道,“也……也不是,就是我经纪人她,她最近几天有点忙。”

“这样也好,我直接和你说更方便一些。”他听出了我的窘迫,三言两语化解尴尬,“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当我们新款产品的代言人。”

“您……找我当代言人?可是我只是个五六线的小演员啊,根本没人认识我。”我讪讪道,“您找我代言,大概率会赔钱的。”

“我父亲说你和我八字和,能旺财。”他言简意赅,“我从来不信这些,即使我父亲已经去世,我也要向他证明,这种封建迷信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真是父慈子孝啊。

“您说的对,我也觉得这种封建迷信要不得。”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这边档期不是很满,您看您那边广告部门什么时候有空呢?”

有钱不赚王八蛋,这种送上门的好事我当然不会拒绝。

“六月初。”他言简意赅,“产品是在七月初上市。”

“好的好的,我等会把经纪人的微信推给您。”

这种代言类活动不是私活,得让经纪人和他对接一下——当然,大概率这事会直接落到经纪人手下的那个姓刘的小助理头上。

“还有一件事。”

“您请讲。”

“你有在交往的对象吗?”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他解释道,“因为如果乙方在履行协议期间有绯闻的话,可能会支付高额违约金。”

我这边缘咖位,谈不谈恋爱应该也不怎么影响个人事业吧?

但是这个老板人是真好啊,不愧是乡镇企业家,这么亲民,自己亲自联系代言人不说,还如此细心地提醒我不要触犯违约条例。

“没有没有,这个您放心。”煮熟了的鸭子可不能飞了,“合约期间我绝不谈恋爱,炒CP我都尽量避开,接剧本也会尽量注意的。”

对于我汪宛思来说,搞事业才是第一位的,别的都是浮云。

3

电影的拍摄地点是一个位于某江南小镇的影视城,我的戏份并不多,大概半个月就能拍完。

这部电影主要讲清末民初时期大宅门里的爱恨纠葛,我的角色是这个家族的三小姐,因为反抗包办婚姻制度而跳河自杀(也就是杀青)。

全程我基本上没什么台词,所以最难的一场戏就是杀青之前的那场跳河。

四月份的江南也不是很暖和,是那种潮湿的冷。

第三次从水里上来之后我已经冻得打喷嚏了,副导演还是一脸凝重地摇头:“你这个眼神不对,要有那种逃离封建大家族的掌控之后向死而生的感觉,那种临死前回光返照想起了你的爱人,你的眼神里是对自由的渴望和憧憬……”

我换上了刚刚烘干的另一套戏服,造型师拿着吹风机给我吹干头发,我捧着剧本研读,准备再一次调整情绪入戏。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河边酝酿情绪,忽然看到了雾蒙蒙的对岸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谭昀。

司机给他打开车门,他下车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还踉跄了一下。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费劲地将笑意压了下去。

导演拿着喇叭喊:“对对对就是这种大喜大悲的表情,现在可以跳了。”

我听到指令就迅速地跳了下去。

河水不怎么深,而且我也会游泳,但是跳进去的那一刹那还是会溅起不小的水花,所以每次跳进去我都得呛好几口水,为了拍摄效果,我还得屏气下沉三四秒钟。

导演喊了“卡”之后,我将头露出水面,一边咳嗽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就在此刻,我听见身后不远处“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落水了。

河面也就二十米宽,我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岸上几个会水的工作人员就下饺子似的跳下来了。

我从震惊中晃过神来,赶紧掉头救人去了。

4

那个落水的人是我的神仙甲方,谭昀。

我和几个工作人员把落水狗似的谭昀抬上岸之后,张秘书就叫来了救护车把他拉走了。

然而他只是呛了几口水,在我看来没什么生命危险,可张秘书生怕他有个好歹,还是把他送医院去了。

谭昀当时一边迷糊着一边还死死拽着我的手,即使他咳嗽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还是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我没什么事,才放心地被抬上了救护车。

但该说不说的,即便谭昀是个落水狗,也是落水狗里最漂亮的那一只。

湿发贴在鬓边,脸上的水珠滑落,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开露出锁骨和喉结。

啧,这颜值不进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啊。

……

我最后拍摄的那条很得导演欢心,大手一挥就让我愉快地杀青了。

我杀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杀到医院看看我可爱的甲方有事没事。

毕竟我的代言合同还没签,甲方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端着一捧花一个果篮就跑到了医院的住院部,站在病房门口酝酿好情绪,然后曲起手指敲了三下门。

“请进。”

我推门而入,面含悲色:“谭总您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人生很美好世界很灿烂处处是阳光——”

屋里站在他病床边的一群中年男人齐齐侧目而视。

“哈哈哈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尴尬地给自己找补,“我进错房间了。”

旁边有一个看着眼熟的灰西装男人很不合时宜地开口道:“这不是那天在老谭的追悼会上哭的那个……”话说到一半,讪讪地看向了病床上躺着的谭昀。

x“嗯,她是我的……义妹。”谭昀解释道,“但是她在国外很多年,才回国不久,你们不认识也正常。”

我不看武侠小说很多年了,突然听到这个古早的称谓还有点不适应。

但我是个演员,我控场能力和接戏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白天演了好几场哭戏,晚上实在哭不出来了,只能捂着眼睛转头,带着哭腔:“是啊,谭董去世的那几天,我真的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我停顿了片刻,但是没人接话,我只能几步跃到谭昀的病床旁边,将果篮和花放在地上,一气呵成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脸将头埋在了被子上:“哥哥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温暖干燥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声音低沉而好听:“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旁边还是没人接话,于是我听见他尴尬地接了一句:“让思思担心了,是我的错。”

老天爷,要不是我有信念感和演员的基本素养,现在估计就要笑场了。

我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情绪迸发地哭道:“是我的错,是我没看顾好谭昀哥哥——”

这种狗血剧情一般都是男女主的戏,轮不到我这个十八线小演员,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这几年也不是白打磨演技的。

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和演技简直是收放自如。

旁边的人反应再迟钝都知道这时候不适合留下来当电灯泡了,一个两个的都借口自己有事,离开了病房。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他们都走了,赶紧起来,地上凉。”

我抹了一把脸,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抻了个小圆凳坐下:“谭总你没事吧?各项指标都还正常吧?”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放心,暂时生命无虞,不影响咱俩签合同。”说罢戏谑道,“现在出院去结个婚都没问题。”

我一整个靓女疑惑:“那您好端端的躺这做什么?”

他闭目养神状:“在等别人关心我。”

我狗腿地抱着果篮,活像年画上抱着鱼的胖娃娃:“好嘞,谭总您看怎么个关心法比较好,需不需要我给您捶背捏肩?”

他睁眼,缓缓凑近我,我本能地退后半步:“您您您……我可不是那种人啊。”

他乐不可支,然后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我是想和你说,我是在等门外那些人背后的人‘关心’我。”

我恍然大悟,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出一行字,捧给他看:“你故意装病,就是想看他们会不会趁机有什么动作?”

他再一次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头,但停顿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讪讪道:“聪明。”

这个动作在我们俩之间显然有点过于亲昵。

他也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这一抬胳膊,套在病号服里面的黑色打底和脖子上的一条金链子就露出来了。

我盯着他的脖子出神地看了几秒钟,直到他喉结微动,我才缓过神,打着圆场道:“你这病号服配金链子,绝对是今年的新风尚哈哈哈……”

他很大气的就要摘下来给我看:“你要是喜欢就直接拿走。”

我按下他的右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好好打吊瓶,千万不要乱动。”

他将金链子掏出来,里面居然挂着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

谁能想到一个总裁戴的金链子挂着的居然是长命锁啊。

这不都是满月的小孩子才会戴的吗?

我硬夸:“挺可爱的啊哈哈……”话锋一转,“话说您为什么想不开要投湖啊?”

他的表情先是凝重,而后又掺杂着一丝苦心孤诣却不被理解的难过,再之后就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试探地问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

“白天雾气太大,我没看到岸上的拍摄器材。”他别过头,“以为你想不开,想去救你来着。”

自己不会游泳,居然想都没想就下河捞人?

“您这种奋不顾身的精神真是令我佩服。”我赞叹不已,“真的太无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我以为你想不开要自杀,才跳河救人的。”

“你”这个字他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是啊,我听明白了啊。”这跟他刚才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你没听明白。”他将头转向另一侧,“你没找对这句话的重点。”

“啊?”我还是不大明白,只好生硬地转换话题,“您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寻短见的啊?我平时不是很积极乐观吗?”

“你从前是汪氏集团——”

他眼神和我触碰的一刹那,我立刻就明白了。

他应该是调查过我之前的身份了,想到这里,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可以为了工作讨好甲方,但是我有我的底线,自己的过去和伤疤被别人反复剖出来偷窥,这是对我隐私和尊严的践踏。

“谭总要是不太放心我的人品,大可以不找我当代言人。”我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房间,“犯不着找人调查我的背景,这事办的不光彩。”

5

我和我的好闺蜜焦姣堪称现实版破产姐妹。

她炒股票破产之后的结果显然没有我这么糟糕,如果说我是从富裕变成温饱,那她顶多是富裕变中产。

然而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英年早婚的焦姣同学的配偶显然是一只准备和她劳燕分飞的鸟儿。

“替我和她说一声,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各自珍重吧,希望你能善待她。”电话那头的他很平静地挂了电话。

“他真的爱过我。”焦姣的辩解无力而苍白。

我给她碗里夹了一片刚烫好的毛肚:“退一万步说,即使他爱过你那么一点点,现在也消失殆尽了。说来说去,咱们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以事业为重的汪小姐——”刚才还被我当成对照组的谭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侧,挑眉笑道,“你的经纪人没有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谭昀的黑色西服外面套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皮草,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能看到精致的锁骨,领口挂着一根麦穗形状的金链子。

我不禁腹诽,这得亏是他长相带着一丝清冷的厌世感,而且个子高挑能撑起这一身,换个人穿这一套再夹个皮包,妥妥就是暴发户既视感。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我筷子还夹着那片毛肚,“话说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啊?不会又找人盯我吧?”

“我在附近开会。”谭昀敛了笑意,自然而然地和我解释,“开小差玩手机的时候,刷到你朋友圈的定位了,顺便过来看看你。”

开会的时候开小差是什么正常事吗?

而且从会议场所来火锅馆子,这件事听起来像是顺便吗?

张秘书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显然是在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焦姣语出惊人:“你是从西伯利亚留过学吗?”

谭昀回道:“莫斯科。”

焦姣:“那怪不得穿成这——”

“毛肚好了你赶紧趁热吃。”我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话,“我经纪人她……她最近生病了,况且我最近档期很满,没时间接代言。”

“对不起汪小姐。”他干净利索地道歉,“但请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油,给了他一个疏远礼貌的笑容:“好啊。”

我倒要看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

可目光触碰的一瞬间,我发现他的眼里似乎有那么一丝汹涌的情感。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了走廊里,然后板板正正地退后了半步。

正当我以为他要来个什么壁咚之类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向我鞠了个躬。

我没看懂他这个操作,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个鞠躬,毕竟咱们老祖宗讲究礼尚往来嘛。

“对不起,我不应该冒昧的提起你的过去。”他表情凝重,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博弈,“但我要澄清一点,我从未找人调查过你。”

我抄着手冷眼相待:“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的档案。”他表情有些委屈,“里面写的啊。”

我点开我们俩的聊天记录,发现我给他发错文档了——给他发的那个文档并不是什么普通档案,而是我一直写的自传。

我经常把这个自传的文档发给焦姣品评,那天他们俩一起给我发的信息,我就把文件发混了。

我一直坚信自己能熬出头,而且我还设想过,如果我大器晚成后记不清年轻时候经历的风霜坎坷可怎么办呢?所以机智如我从现在开始就着手写自传,这样等我五十岁拿影后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联系出版社印刷了。

这种东西如果在五十岁的时候发表就是个普通的回忆录,但如果在我风华正茂的二十四岁时被人看到,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现在是笑不出来了。

这场乌龙的祸端竟然是我自己。

我尴尬地笑了笑,张开双臂像是安慰兄弟一样抱了抱他:“对不起啊谭总,误会你了。”末了又补充道,“那个文档我发错了,您该删就删哈。”

他身上的味道是好闻的檀木香气,我很喜欢。

他愣了半晌,保持着摊开双手的姿势一动不动。

6

经纪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给我发了一张晚宴邀请函:“本来是品牌方给顾茵的,顺便也能让你们也露个脸。但她临时有事去不了了,记者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她感冒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没问的话你就装鹌鹑好了,你这个咖位估计也不能被记者追着问。”

顾茵是她手下的当红小花之一,因为经常演校园剧女主,最近正在考虑转型。

“好,那妆造这边……”

“最近活动多,公司的妆造团队忙不开,你自己随便对付一下就行,这个晚宴去的记者不多。”经纪人语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还有那个什么代言人的事,我交给小刘了,你让她对接就行,不要总让不相干的人加我,我没那个时间。”

“好的,知道了。”我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谢谢您。”

挂电话之后,我立刻从通讯录里翻到了在晚宴经办方的大学同学,要到了一份与会人员名单。

妆造礼服这种事我经常自己解决,已经驾轻就熟了,就是找男伴这事有点困难。

我坐在电脑前,将那名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压根没看到一个熟人。

片刻后,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是谭昀发过来的一条语音。

我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一边拿起电脑旁刚榨的一杯蔬果汁一边随手点开了语音条。

“收到邀请函了吗?”

我喝了半口的蔬果汁差点呛出来,立刻秒回道:“您……您怎么知道我收到了邀请函啊?”

他的声音很平缓:“因为我让主办方给你的经纪人发了五张请柬。”

“五张?”我震惊了。

这是晚宴请柬还是小学门口文具店批发的一块钱一张的贺卡啊。

“顺便问一下,我是否有幸能邀请汪小姐做我的女伴呢?”

我再一次垂直入坑:“可是晚宴邀请名单里好像并没有您的名字。”

“这样啊。”他在那边似乎笑了笑,“那我现在让他们加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鼻音,似乎有点感冒。

几个字不轻不重地敲在我心里,让我觉着有些恍惚。

7

我怎么也想不到,谭昀是亲自开车来接我的。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山匪风格穿搭,开着那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一楼住着的刘姨还以为是借的上门催债来了。

我谨遵经纪人“最好泯然众人矣”教诲,租了件低调的黑色塔夫绸礼服长裙,除了一对水钻流苏耳坠外没有任何多余的配饰。

但坐在谭昀的副驾驶上,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招摇了。

如果谭昀此时此刻在后面放个音响,我们俩就是一整个《自由飞翔》MV的既视感。

“您考虑搞个外放音响吗?”我道。

“你喜欢外放音响?”谭昀反问。

信号灯突然变红,车缓缓停在路口。

“倒也没有,我只是觉得比较适合这个场景。”我看着旁边那辆车里好奇地盯着我俩的小孩,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端坐回去,目不斜视道,“装个车载音响,等会咱就可以摆摊去卖盗版车载光碟了。”

“可以,等会晚宴结束,我带你去夜市摆摊。”他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挂在领口上,“车载光碟一时半会可能搞不到,但是我后备箱还有几箱苹果,只能委屈你将就着卖了。”

“您拿跑车后备箱装苹果……”我迟疑了一下,“挺好,物尽其用了属于是。”

“我上午去酒厂来着,开车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苹果园,就顺手买了几箱。”

车行驶在跨江大桥上,夜幕下的江景尤为好看。

我看到前面的车牌号有些熟悉,立刻拿着手包挡住了脸,心不在焉地答非所问:“嗯,苹果酒是挺好喝的。”

“需要我换条道走吗?”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适。

我疯狂点头:“需要,太需要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谭总。”

谭昀将车开上一条安静些的马路,并没有多问。

我长舒一口气,不好意思地抿了抿鬓角的碎发:“刚才前面那车里坐着的是我前未婚夫。”说罢不解道,“我也没在嘉宾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啊,这怎么还狭路相逢了呢。”

“你还喜欢他啊。”谭昀状似无意地接话。

“那倒没有,就是不想见到他罢了。”我含糊道。

谭昀的面色有几分黯然,看起来莫名有些烦躁。

既然分手了,再提起前未婚夫的那些烂事,多少会让我犯恶心。

其实本来就是家族联姻,我也就只见过陆尘几面罢了,按理说这种时候解除婚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当时一心处理清算财产的事,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是落井下石就属实不仁不义了。

当年我的第一部作品反响还不错,本来是能小火一把的。可是陆尘可能是忌惮着我手里有自己的把柄,不想让我有更好的作品,所以给我所在的经纪公司投资了一笔不菲的资金,还暗示公司高层不要给我更好的资源。

我那个时候人微言轻没办法抗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从那以后算是被公司雪藏了。

从那以后我就警告自己,遇见陆尘这种不择手段的王八蛋一定要绕道走,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见面。

8

“你现在就喜欢这种类型?不是我说什么,你这个审美降级也太严重了。”陆尘端着一杯香槟,冷笑着说着恶意中伤我的话,“还是他要花钱捧你啊,自命清高的汪小姐。”

我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要不是考虑到男女力量的悬殊,我铁定上去挠他了。

我铁青着脸:“陆尘,你给我好好说话,我和谭总是朋友,不存在你说的那种关系。”

话音未落,阳台的门被谭昀一把推开。

他非常迅速地给了这个神经病脸上两拳。

陆尘的下颌角乌青淤紫,鼻血也非常应景地流了下来。

谭昀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抵到阳台栏杆上,陆尘的上半身悬空,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马上就报警。”陆尘的胸口一起一伏,声音颤抖道,“你给我等着……”

我迅速地从手包里拿出手机,调出三年前两家秘密订婚的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和我订婚之后不到三天,就上了一档恋爱综艺并且在里面和顾茵炒CP,不到一个月你们就在社交平台官宣了,直至现在仍然是恋爱关系。你当时骗我和我父亲,说这只是在掩人耳目。我和我父亲当时考虑到两家的利益并没有曝光你,但是你要是敢报警,我立刻就把这几张照片交给记者们,三年前我能让你身败名裂,现在当然也可以。”

我不喜欢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但是用来恐吓渣男确实很好使。

“你怎么敢?”陆尘目光凶狠,“你要是敢这么做,以后也别想进组……”

“只有身居高位的人才格外在乎自己的名誉。”我一脸平静地自揭伤疤,“我现在的境遇你也知道,一贫如洗的人最不怕的就是破釜沉舟,不干演员这行,我大可以去做别的工作,反正挣得也差不多。”

陆尘气结,转头和一脸阴沉的谭昀道:“你和这个女的在一起,就不怕她像今天对我这样反咬你一口吗?”

“我愿意。”谭昀将他摔在地上,伸手挽住我,“再让我听见你说她半个不字,我让你横着出去。”

说罢,他松开了陆尘的领口,挽着我手扬长而去。

……

我这么多年没有将这些照片公之于众的原因很复杂。

一是因为我没权没势,很有可能被那些营销号水军反咬一口说我诬陷这对商业巨子×清纯小花的金童玉女。

二是我不想用这种极端的近似于网络暴力的方式毁掉一个人,因为我自己就因为在公司破产时出国拍戏而被很多不明真相的路人谩骂过,我不想将这种事加诸到别人身上。

“你刚刚因为我,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和他撕破了脸。”谭昀轻轻地用手臂环住了我,“所以我可不可以武断的认为,你心里是有我那么一点位置的。”

我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用这么干脆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商业战争里明争暗斗的我见得多了,他这样一言不合就用拳头帮我出头的我真的是头一次见。

我余光瞥见了他嘴角的伤口——是刚才那个王八蛋反击时打的。

心里一酸就伸手碰了碰他嘴角:“疼不疼啊?”

他摇摇头,问我:“看在我这么坚强的份上,你可以考虑做我的女朋友?”

“好。”我毫不犹豫。

9

三年前,我和谭昀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我刚刚从嘉宁电影学院毕业,刚刚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角色。

那个剧组资金比较充裕,所以最后几集是去佛罗伦萨实景拍摄的,剧本里也有我的几场戏,我也顺理成章地跟着去了。

走的时候父亲给我办了欧洲某国的长期居留证,交代我拍完戏之后去这个国家旅个游散散心,然后给我的账上打了一笔钱。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短暂的旅行。

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杀青的当天我接到了警方的电话,通知我回国后配合警方走破产流程。

“抱歉江警官,我想……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颤抖着打断了江警官的话。

“嗯,你说。”

“我父亲现在在您那边吗,我想和他说两句话。”我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

公司法人是我父亲,处理破产这种事按理说不该联系到我的。

除非法人死亡,我是第一顺序继承人,这时才有资格代替我的父亲执行破产流程。

我此刻抱着最后一分的幻想,希望自己的猜想错了。

“他已经去世了。”江警官的声音明显缓和了几分,“请你节哀。”

……

我的脚下放着一提啤酒,我就那么拿着一瓶啤酒,静静地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远处胭脂色的日落。

日薄西山,人走茶凉,我盯着天边那一抹火烧云渐渐黯淡,愣是没看出分毫的浪漫。

我不无自嘲地想,果然景色的含义是人赋予的。

畏罪自杀的父亲和一个破产的公司,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糅杂着悲伤、震惊和前所未有的压力。

我还带着剧中角色的妆,是带着些苍寂感的烟熏浓妆,眼尾的黑色锆石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人造的泪滴。

我双手捂着脸,缓缓地低下头,眼泪从指缝里一点点渗出来。

“Quantocostaunabottiglia?”(多少钱一瓶?)

我没抬头,抽噎着用刚学到的两句蹩脚的意大利语回他:“Iononitaliano.Icinese”(我不会意大利语,我是中国人。)

面前的人很有耐心,将一张两百欧元的纸币叠好,蹲下来放到我膝上,转而用流利的中文安慰我:“我也勤工俭学过,东西卖不出去是常有的事,而且这附近啤酒屋很多,你在这里卖酒很难卖出去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肩膀一耸一耸的哭着,头埋在臂弯里。

面前的人笨拙地将一张棉质手帕塞到我手里,想了想,又拿出一张同等面额的纸币放在我膝上:“早点回家吧,这里晚上并不是很安全。”他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拍了拍我的肩膀略表安慰。

片刻后我整理好情绪,抬头拿起两张纸币准备还给他:“谢谢你,但是真的不——”

面前早已空无一人,他还把我带过来的一提啤酒顺走了。

我记得他的声音,追悼会上,我进门时听到谭昀说话时就差不多确认了。后来他递手帕给我并且问出我们是否认识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完全笃定,谭昀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这么一说,我或许很早就对他动心了。

10

半个月后,经纪人她老人家一反常态,居然主动塞给我一个台本,说这个是顾茵特意送给我的礼物。

我简单翻了翻剧本,一下子就明白了顾茵的用意。

这个角色的定位是小白花女主的闺蜜,前期是个替女主撑腰的白富美,后来因为父亲公司的投资人卷钱跑路,成为了落魄千金——这样男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给女主撑腰了,结局是我自立自强地开了一家咖啡店,但是最后阴差阳错地永失所爱。

啧啧啧这个人设,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这个角色。

“衷心地感谢顾茵女士,让我终于不用在女四女五这个档线徘徊了——这回是个女三,所以片酬很可观,露脸的场景比我之前的两部戏加一起都多。”我看得很开。

更何况这个角色我直接本色出演就可以。

上帝给我关上一扇门,就注定要给我打开一扇窗。

……

“你的戏份可能还要再等等……”副导演面露难色,“本来约的那个演员临时解约,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来救场。”

我和那个男演员一共就三场戏,第一场在猫咖认识,第二场他表白,第三场他莫名其妙消失(其实是突然得了白血病要挂了,但是不想让我知道),然后我在医院找到他并进行临终道别。

一共就这么几场戏,有个两三天就拍完了,拍完了我就能杀青了。

这个临阵脱逃的哥们可真是个大冤种啊。

谭昀抄手站在一旁,冷不丁来了一句:“所以她今天不能杀青吗?”

他这几天只要没什么事,就会来片场旁边静静地等着我——当然,他一般都说自己是来监督广告植入的业务员。

为了维护业务员的形象,他抛弃了皮草和金链子的烧包搭配,每天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墨镜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我请来的打手。

我一直没好意思拆穿他——他一直在我和顾茵演对手戏的时候看着我们,大约是怕我被顾茵欺负。

副导演先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那眼神逐渐变成上下打量,最后试探地问道:“这位小哥,你之前有过表演经验吗?”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导演,我提醒您一下啊,他是乐达酒业的老板。”

他冒犯的可是投资方啊。

果然,全天下的乙方看甲方的眼神都是很谄媚的:“哈哈哈刚才特意和您开了个小玩笑,您别介意啊,也是因为您的样貌实在是很出挑。”

“留学的时候,我在校剧团演过话剧。”他没有拒绝。

我震惊地看着导演。

“那可太好了。”导演很会见风使舵,“我觉着啊,这角色就是为您量身定制的。”

11

“剧本上哪里写着的吻戏啊?”我觉得这事真是不可思议,“人物都行将就木了,然后来个吻戏?”

“我刚加的。刚才那条氛围感到那个临界点了,我觉得加个吻戏,观众更容易接受一点。”导演煞有介事,“当然,要是谭先生不太喜欢,不加也行。”

“我听她的。”

与此同时我眼一闭心一横:“我听导演的,导演说加就加。”

亲谭昀这种人间绝色,怎么算我也不怎么吃亏。

谭昀的耳根突然变红,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啧啧啧,装什么清纯少男啊谭昀,那天晚宴在会客室里主动表白的勇气去哪了?

12

因为是个只有十集的小短剧,所以剪辑和上映都很快,大概三个月后就在平台播出了。

播出之后,观众们纷纷觉得顾茵演的这个小白花女主本质上还是没跳出之前演的校园剧女主的圈子。

观众缘是很奇妙的事情,大家在吐槽完顾茵之后,不约而同的磕起了我和谭昀的CP。

“这个出场只有三次的男演员好帅啊,身高也好配啊我磕到了……”

“你们觉不觉得女三真的好独立啊,虽然家里破产了爱人离世了,但还是好坚强。”

“最后一幕这个吻好唯美啊!”

“这个男演员都没有百度词条的,长得这么惊为天人居然还是第一次演戏吗?”

“啊啊啊他看她的眼神好真实啊!我想磕真人CP了!”

……

“协议上只说让我当代言人,没说还要在广告里配合另一位代言人炒CP吧。”我将协议书拍在他的办公桌上,“而且请问一下,为什么另一位代言人那一栏你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省钱。”他目不斜视,“趁咱俩的CP还有热度。”

“而且这个广告的脚本我也看过了。”我挑眉,“大概是农夫和农妇种苹果,然后摘苹果,再一起亲手酿酒?”

“这个我得纠正你一下,那是种植园主和园主夫人。”他正色道。

家族破产,她成负债累累的落魄千金,豪门总裁却偏对她动心

占我便宜吗这不是。

“可是我记得条约里明确写着,最好不要在这段时间爆出恋爱绯闻或者炒CP之类的,会影响产品销量。”我有理有据,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肘,“谭昀,我可不想支付高额违约金。”

“你看这样行不行。”他托腮看着我,靠近了我半尺,“我替你把违约金打到公司账上,然后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也赔偿你一份误工费。”

“好啊。”我抬手取下他领口挂着的墨镜,“又想用两张纸币打发我?”

“你竟然才想起来。”谭昀忽然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当年抢我的酒,现在又要签霸王条款,谭总可真是……本性难移啊。”我将墨镜放到一旁,伸手解开了他的领带,大着胆子摸了摸他的喉结。

他眸色暗了暗,将领带团了团扔到一旁空置的椅子上,起身走到我面前,将我旱地拔葱似的抱起来放到了办公桌上——是正好和他齐平的高度。

“你干什么你……”我扒拉他的手,“我警告你啊……”

张秘书忽然敲门:“谭总,还有十五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

他闻言笑了笑,轻轻地在我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等我回来。”

后记

“我在莫斯科留学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西伯利亚森林猫,当时猫舍的主理人和我说,这种猫的性格坚强又温柔,而且从不畏惧严寒。就像我一样,勇敢而无畏。”他在日记里写道。

而摩尔曼斯克因为北大西洋暖流的经过而成为了终年不冻港,就如同他遇见了我。(原标题:《你是我的终年不冻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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