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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情景喜剧如何用语义幽默来夸张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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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孙虎的书房

编辑丨孙虎的书房

一、语义幽默

传统语义学把语义看成是语言内在属性,在语义研究中把一切语言外因素都排斥在意义研究之外。

现代语义学在广义上应该包括对那些由于特定的语境作用所产生的语义的研宄,即语用研究。

不过在后面一节中我们将专门分析语用中的幽默现象,此处我们采用了传统语义学中“语义”一词的用法。

双关同样是在汉语中经常使用的一种语言技巧,王希杰在《修辞学新论》中认为,双关存在于语素、词、短语、句子和句群等语言的各个层面中,在情景喜剧中也经常用到“双关”这一技巧来取得幽默效果。

例如《我爱我家》第四集《也算失恋》中,燕红在跟贾志新下象棋时互相几讽起来,贾志新吹墟有多少女孩子爱慕他,燕红不以为然,笑话他只会吹牛皮。

“将我”在这个语境中的表层意思是志新的棋被燕红将了,另外一层意思是燕红让他把成的领来,是在将他,故意跟他为难,这里正是用了“将我”这个词的双关。

另外如在《武林外传》第二十三回《买私盐厨子遭盘查换身份贼头变捕快》中,白展堂和恪掌柜讨论该学习什么。

在当代语境中,“防腐”是主流政治话语中出现频率很高的词,有其特殊含义,但白展堂指的却是“防止食品腐烂”,这正是双关的一种应用。

上面的两个例子分别代表了应用“双关”时的两种情形:前一个例子中“将我”这个词双关的两种意思都契合对话的语境。

它之所以产生喜剧效果是因为这个双关强化了贾志新此时牛皮被戳破的窘态,另外,这种巧妙的契合能够带给观众审美愉悦,这种愉悦感也有利于笑的激发。

后面这个例子中“反腐”是通过将现代政治话语引入古人的语境中而造成俘谬、不协调之感,从而产生滑稽效果,“防腐”这个词汇作为“防止食品腐烂”这种解释符合对话语境,而作为现代政治话语的这种解释则与这个语境相惊离。

因此,在使用“双关”修辞技巧来制造笑料时,一种情形是“双关”的两种意思都巧妙地契合当下语境,但其中一种意思通常会强化该角色出丑或受虐的窘态;

另外一种情形是“双关”的两种意思一种符合当下语境,另外一种则与当下语境相俘离,由冲突、不协调的感觉来制造笑料。

情景喜剧中同样经常借助于语言中的歧义现象来建构笑料,例如《我爱我家》第三十集《再也不能这样活》中,志国参加完同学聚会,看到别的同学事业有成而自己庸庸碌碌,心里极不平衡,决定不再上班,要夺回自己的青春。

断奶这个词一般是指不再给儿童哺乳,志国本意是表达他不再喝奶,但这个用于小孩身上的词用在志国这位中年男人身上就显得极不协调,而且将他之前陈词时那种慷慨激昂的姿态消解得一干二净。

如果没有前面那一段慷慨的陈词,“断奶”这个词所带来的滑稽效果也将大打折扣。

在《武林外传》第三回《众伙计论为小跟班莫小贝建起八大派》中,淘气的莫小贝在念书的私塾里成立了一个新的帮派。

在《武林外传》的语境中,“派”字本来是帮派的意思,但是这里,却“无厘头”地跳跃到由英语音译过来的“派”,并问她是“苹果派”还是“疲萝派”,这种不协调产生了滑稽效果。

这段中的另一个笑点源自于对“八大派”的理解上,在人们习以为常的用法中,“八大”中的“八”和“大”各有其独立意义。

但这里将取消了八”“大”各自的独立意义,将其作为一个专有名词,成为一个门派的名称,这打破了成规的用法,莫小贝故意造成曲解,以满足其“扯虎皮做大旗”的心态。

二、词汇的异常拆分和误解

古汉语中多为单音节词,但现代汉语中则出现了很多两个字、三个字、或四个字构成的词汇。

在这些词汇中汉字的搭配基本上是固定的,构成一个独立的意义单元,人们在阅读的时候会从整句话中区别这一个个意义单元,而不是将句子中的汉字任意进行组合。

这是人们在长期使用语言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规范,如果打破这种规范,对词汇进行任意地拆分和组合,就会显得滑稽好笑,而在情景喜剧中,则经常有意打破这种既有的一般规范,以此取得滑稽幽默的效果。

例如在《爱情公寓》第三集《将忧郁进行到底》中,美嘉与子乔争吵被曾小贤撞见,曾小贤说好像听到了他们说“拨妇,拨妇的”,两人为了掩饰,就慌称他们是在看报纸,报纸上有关小学生造句的。

曾小贤又质疑小学生造句怎么会用拨妇,两人又急忙圆场说其实要造句的词是“活拨”,并试图用活拨造一个句子。

美嘉把“活泼”这个意义明确的词汇拆分开来,“活”并入“干活”,“泼”并入“拨妇”,这样,“活拨”这个词汇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信息单元,而变成了恰好临在一起的两个独立的字,这打破了人们习以为常的规范。

同时,在被拆分以后,“拨妇”这个词的粗俗感与“活拨”原有的清新味道相恃离,也跟小学生用活拨造句这个语境极不协调,因此,在这个笑点中,其喜剧效果既来自对既有规范的打破,也来自降格处理所带来的不协调感。

这种笑料会让观众感到似曾相识,因为近年在互联网上出现了许多类似的小学生造句“笑话”,都是将一个完整的词拆分,打破它们原有的意义单元,变成恰巧邻在一起的两个字。

从而打破了人们习以为常的认知方式,带来了某种“惊奇感”,这种巧妙的惊奇感能够激发起观众瞬时的愉悦,可以促使笑的发生。

如果要取得强烈的滑稽效果,通常,在新的句子中还往往有某些粗俗、卑下的成分,这样就足以对原来的词义构成悼离和消解,使得这个词汇原有的意思跟现在这种用法之间显得极不协调,从而更显可笑。

词义的误解同样也是经常来制造笑料的一种方法,在情景喜剧中也有着广泛的应用。

由于对词义的误解,使其在应用时违反了人们使用语言的一般规范,这个词语跟它所属的句子或跟整个语境之间的构成了乖化、不协调的关系,并由此带来滑稽效果。

“含笑九泉”通常用在死人身上,不熟悉汉语的关谷用它在形容一个人幵心的样子,这种误用带来了强烈的滑稽效果。

还有《炊事班的故事》中,文书说要帮小姜跟指导员打招呼,小姜妈立即表示“首长”这个词语的误用在这里所带来的滑稽效果源自于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首长”这个威严的词跟文书的实际身份之间的不协调,另一方面小姜妈在这个过程中显得“笨拙”、“没有见识”,这会赋予观众以“优越感”,同样是笑的一个重要来源。

二是全剧以方言为主,主要定位于本地观众。

在《我爱我家》等早期的情景喜剧之后,不少情景喜剧开始了地域化、方言化的转向,如陕西方言的《西安虎家》,广东方言的《外来媳妇本地郎》,东北方言的《东北一家人》等。

这些情景喜剧突出地域文化特色,通过特色化的方言来拉近与本地观众之间的距离,使其在跟高成本、大制作的影视剧竞争时具备自身独特的优势,这种方法可以使作品更“接地气”,有利于保证本地收视。

而其中较好的作品不光是本地观众喜爱,其他地区的观众也会被其独特特殊的方言和地域文化所吸引。

对于某个方言区外的观众而言,剧中这种方言特殊的语音、语调,会让观众觉得新奇、怪异、有趣,这种方言的发音明显违反了他们习以为常的“规范”,观众对着这种情形发笑,类似于看到来自异域文化的人所穿的奇装异服所产生的笑。

对在这个方言区内的观众而言,这些语音语调会自然地被人们接受,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当这种独特的语音语调处于公众聚焦的位置,人们会突然注意到平时习以为常的那些发音的奇特之处。

此时他的心态也不只是一个本地观众,而是会自觉不自觉地站在他者的立场上来重新审视这一语言现象,特别是通常观众己经习惯了在媒体平台上较为官方的“普通话”,方言里的语音语调就会显得有些奇特、古怪,从而即便对这种方言习以为常的观众也会觉出其可笑性。

另外,许多观众会因为自己的普通话难以摆脱家乡口音而感到一种压力,当看到电视上的人物用同样的口音说着更“整脚”的普通话时,观众的心理压力会骤然得到释放,产生“我比他还强些”的愉悦感,这也有利于笑的产生。

再如《西安虎家》第五集中,虎常德跟儿子二毛在谈夫妻俩的感情问题,被妻子打断,她从门后探进来,说要拿剪子,走进来拿了以后才出去。

爷俩才聊了不久,妻子又一次来到屋里,说:“透明胶带在这屋放着呢,我拿了就走”,可才走了不一会儿,虎常德正跟儿子聊着,妻子又出现在门口,说透明胶不行,得拿双面胶,这三次重复,虎常德不断地被打断,反复受到“折磨”,引起观众发笑。

这时不耐烦的虎常德大喝一声:“进去!门关上!”吓跑了老婆,但是,当他跟儿子的讨论结束时,常德老婆又一次出现在门口,可怜兮兮地说:“你俩说完了吗,我还等着拿两面胶呢”

构成又一次重复,不过跟前三次不同的是,最后这次重复的笑点不仅是在虎常德被折磨地气愤而无奈。

同时,常德媳妇想要拿双面胶而不得,一直在等着他俩说完,她的需求被延宕,遭受折磨和捉弄,同样构成了笑点。

在这一段落中,常德老婆的四次出现,就像四个节拍,镶嵌在虎常德和儿子的对话中,大大强化了其喜剧性,如果没有她的这四次出现,这段对话的喜剧效果就大大削弱。

我们在前文中分析情景喜剧的叙事技巧时曾提到,采用多线索叙事已经成为情景喜剧在世界范围内的一种趋势,但这多条线索也会分主次,而较为次要的情节线索就经常是某一喜剧情境的一再重复。

例如某人一次次地尝试各种办法试图解决某一问题,但每次都是碰壁。

在这种情形中,较为次要的情节线索就经常采用这种重复某一喜剧情境的方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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