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散文】跨越山河拥抱你

“某些人，聊着聊着就不见了，短则几小时，长则几十天。”

任务归建，刚打开手机，就看到女朋友的微信。语气中带有一丝埋怨，但是对我来说，更多感觉亏欠和内疚，此时我只想跨过山河，去抱一抱她。

我立马给她回复：“某些人，聊着聊着嗓门就要变大了。”

正准备给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这时收到她秒回的微信：“明明就谈过这一次恋爱，却尝试了初恋、失恋、网恋、异地恋、军恋和姐弟恋。”

“什么姐弟恋啊，你也不过才比我大几天而已。”

“大几天也是你姐。这周末我过来看你，提前和你们连长报告一下吧。上次你跨过山河给了我一个拥抱，按咱们中国人的规矩，得‘礼尚往来’，这次换我跨过山河去拥抱你了……”

回想起来，我差点错过一个这么在意我的她。

依稀记得，我和她第一次在大学里见面的场景，虽然没有说上话，但我却对她一见倾心。后来，我俩在同一个兴趣班学习，才有了交集。一年半下来，我俩的关系很好，但始终没有再往前走一步。当我准备表白的时候，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她拒之门外。

这一拒，便是3年。

3年的军营生活让我成长很快，我从当年的那个懵懂无知、遇到困难就想退缩的男孩，成长为某导弹旅测试连的一名预备指挥号手。不管身份怎么变，我依旧对她放不下。我连自己生日都能忘记，却唯独记得她的生日。3年了，我终于鼓足勇气，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发了微信：“不知道怎么说，祝你生日快乐吧！”

她回复：“我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心中充满喜悦，下定决心：这一次，就算相隔千里，就算跨过山河，我也要去拥抱你。

期待着第一次休假。

走出营门，就朝着她所在的城市进发。

刚一下车，眼前的繁华，让刚从驻地休假出来的我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傻眼了。

车站外，人群熙熙攘攘，一个倩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站口，等待着我的出现。我朝着她走过去，她好像没认出我。

直到我叫出她的名字，她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欢喜：“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哎，你的杀马特发型呢？”

“我这么黑，是因为想暗中保护你呀！”

“走！咱们去吃好吃的去，坐了这么久的车也饿了吧！”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古灵精怪，丝毫没有改变。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一桌子菜，疑惑地问：“你还约了其他人么？这么多菜。”

“没约人啊，犒劳你的。”说完后她咯咯大笑。

我仔细一瞧，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菜，这么久了，她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这一刻，我只想表白她，又害怕被拒绝，但心底总有个声音：去啊，抱住她啊，犹豫什么，还想和以前一样退缩吗？

此时，我也看出她眼神中暗藏着些许期待，不管了，豁出去了。

我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为她戴好我早就准备好的四叶草项链：“迟到的生日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项链是我休假之前，精心为她挑选的。关于她的事，我记得很清楚。大学时有一次和她外出，逛累了，好不容易找了片绿化带休息，我心里还在感慨：走了这么多路，可真累啊！

这时，听到她古灵精怪的声音：“快来看，这里居然有一片四叶草！”她把它摘下来，放在我手上，告诉我：“四叶草很少见，能见到四叶草就代表着你很幸运。”

说实话，来看她之前，戴项链这个动作我早在“模特”身上演练了不下50次。为她戴上四叶草项链后，我轻轻告诉她：“以后，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了。”

似乎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瞒不过她。自打见面那一刻，她就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很快，我就要归队，但好在千里姻缘“一屏牵”。在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里，我和她通电话，成为了我生活中的常态。

一年后，她又要过生日了，我告诉她：“等我给你过生日！”无事不赶巧，这时刚好接到即将出任务的消息，我的休假计划也泡汤了，只能食言，这一下又是几十天。

归建以后，我一拿到手机，就拨通了她的视频电话，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然而她却平静地说“平安回来就好”，出乎我的预料。

我赶紧补上生日礼物，并附上明信片一张：愿你能感受到我如月之永、如日之恒的思念，化作细水长流，注入岁月时光里。

休假后，相约在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大学里，此时校园的广播里正在播放歌曲：“跨越山河去拥抱你，多大风浪都在一起，听到最美的记忆……”

作者：肖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