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玩手游网

这个退休的姐姐,特喜欢欺负黑社会

这个退休的姐姐,特喜欢欺负黑社会

文 | 雾满拦江

(01)

有位大哥住在东城。他接了个活,把一根木头扛到西城。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内扛到,就可获得1万元的报酬。哇,1万元!干啦!大哥扛起木头,愉快上路。正走着,忽听咣叽一声,长木尾端正扫在一个路过孩子的脑壳。孩子哇的一声哭倒,脑壳上血糊拉一片。孩子父母不干了:喂喂喂,把人撞伤就想走?没门!没门……那咋整?扛木大哥傻了眼。对方父母:你把孩子撞伤了,得赔钱。大哥:要赔多少?对方父母:至少赔1万。赔1万……赔1万的话,今天这活就白干了。大哥低声下气,委屈求全,终于把索赔降到5000元。

赔完人家,大哥扛起木头赶紧走,时间快来不及了……哎哟咣叽,走得心急,长木的前端正撞在一位老人身上。完,这个老人也得赔。老人也是开价1万,大哥杀价到5000。赔完了大哥正要继续走,忽然感觉好别扭。扛这根头,是想赚1万的。钱还没赚到,先赔进去1万。那么这根木头,不是该扔了吗?——扔掉木头,等于又亏了1万。只有快点把木头运到,才能不亏不赚。把账算明白,大哥扛起木头接着走……哎哟,这次他又撞飞了一枚大妈。又得赔5000。大哥发现他落入了陷阱。继续扛着木头,还会产出债务黑洞,继续亏损。扔掉木头止损吧,这眼看着就到地方了。——这根木头,就是我们人生所依赖的德品、技能、学识与能力。带来收益的同时,又会产生巨大损耗。扔了不对,扛着更不妥。咋整呢?

(02)

人生如此艰难,好多人从早哭到晚。讲个开补习班的老姐的不开心故事,让大家开心开心。老姐,眼瞅着60了。退休前是省级优秀教师,多次获得国家荣誉。本想着退休后颐养天年,但许多家长找上门来:老姐师,开个补习班吧。学费多少您说话,只要能把孩子教好,钱不是问题。这样啊,老姐算了一下,假如收20个孩子,每个孩子5000元,一次开班就能赚10万。如此利国利民的好生意,为什么不开张呢?

进入第一个阶段:技术期。就是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专业技术能力,服务社会,造福自己。第一次开班,老姐收了24个学生,入账12万。老姐心花怒放。怒放完了,情况就不对了。

人生第二个阶段:剥夺期。老姐租了间教室,简单整治一下,就等第二天学生们上课——可是房东来了。五条彪形大汉。胸刺狼头,臂纹花龙,光头,凶眼。宛如一只小白兔,在五条大灰狼面前。老姐被对方的气势吓呆。然而说话温柔客气的,却是五大灰狼。五大狼:老姐,你咋往我墙上钉了枚钉子,把墙壁都毁坏了呢?老姐:不过就是枚钉子……这是啥子?温柔的五大狼,向老姐出示了厚厚一叠单据:老姐,这是,我家这堵墙,壁里的水泥是法国Lafarge,外层是瑞士Holcim,壁脚是墨西哥Cemex。油漆喷刷的是荷兰阿克苏诺贝尔。老姐你别让我为难,拨了钉子,配齐建材,把墙壁恢复原样好咯?不是……老姐傻眼:我就开个补习班,还要飞遍世界买建材?有没有这么搞笑啊。以悲哀的眼神看着老姐,五大狼委屈的要哭了:老姐,做人要厚道,不要欺负黑社会。黑社会是弱势群体,我们只能报警了。别,别报警。老姐慌了神:明天就开课了,如果来堆警察,会砸了她的生意的。无奈之下认怂,被对方狂讹5万。一枚钉子5万元。老姐以为这是她有生以来见到的最昂贵讹诈,但她错了。次日,学生陆续来上课,当老姐正要走上讲台,五大狼又来了。仍然是柔声细语,脉脉含情:老姐,你看那两孩子,在我家墙壁上画了条哈士奇,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呀,我看咱们还是报警吧。别,千万别……恍忽中,老姐好像看到只肥白的母鸡,正躺地上任这伙温柔的大汉肆意蹂躏。这届补习班下来,老姐给大汉们狂挣20万。自己倒赔8万。

第三阶段,掌握人际对抗力。

老姐发现,人生只有专业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对你事业影响最大的,是不被坏人欺负的能力。必须要掌握这个。60岁的退休老姐,报名参加了个魔鬼培训班。跟一群蠢萌孩子练习气场,振臂高呼:我是最强的,欧耶!去死,谁敢朝我要钱,我就掐死他!喊完回来了,老姐感觉什么地方不对。房东也好,其它讹诈者也好,这些人跟你打的就是心力差。——你要上课,心思全都用在把课讲好这方面。可那伙人闲着没事儿,他根本不需要打赢你,只要影响了你的心情,让你做不成事儿,他们就赢了。就算你不怕坏人,还是不起作用。因为你在一个固定的时间里,只能做一件事儿,你无法一面跟学生讲题,一边跟恶人吵架。必须要学会使用坏人。

第四阶段:启动社会资源。来年再办班,新的讹诈者出现。跟去年的风格不同,但要的钱更多。老姐丝毫也不犹豫,立即电话五大狼:大郎,该吃药了……不是兄弟,还记得姐姐吧?我这里有个外包项目。要不要接盘?五大狼:什么价格?老姐:对方开价7万,我给你的承包价是4万。如果你们有本事让对方一分钱拿不到,4万全是你的。如果你们跟人家谈成100万,你们自己要掏96万。OK。五大狼施施然来赚钱。当对方发现老姐这边,一次性出场就是五条花臂膀大汉,差点没吓死。讹诈者一分钱也没拿到,悄悄躲了起来。以后再也没敢出现。这一年,大姐收了42名学生,收21万,支付五大狼项目外包4万,再扣除其它费用2万,纯赚15万。

第五阶段:专业合作阶段。老姐的生意做大了。现在她只用自己的名字招生,但讲课的事儿,招聘年轻的老师。这样她在当地开了二十多个班,一年收到300来万。年轻的老师站在台上讲课,心里怨恨老姐心黑。赚这么多的钱,却给他们那么少的薪水。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专业授课能力,在一个事业盘子里,份量极低微。比专业能力更强大的,是不同类型人才的组合,是搭建一个平台的能力。

(03)

人生有四种能力。

第一种是专业技术能力。这又称君子力,是踏踏实实,堂堂正正做事的方法。多数人,在这个能力范畴没毛病。所以才会被人欺负死。

第二种,是人际对抗力。干不了活,做不了事儿,但最会害人。打小父母教导我们,不要做这种人,一旦成为坏人,就没机会成为正常人了。可是父母却没告诉过我们,如果遇到坏人,我们又该怎么保护自己?

第三种,人生总和力。如果一个人,即有踏实做事的能力,又有强大的人际对抗力。一半是君子,一半是小人,这个人就厉害了。如果不是这样的人,那我们就求助于第四种能力。

第四种:社会资源组合力。坏人也要吃饭,也要端饭碗。只要你搭起个商务平台,坏人也得管你叫老板。这时候你就可以训化坏人,让他们成为替你看家护院的哈士奇。人是社会性生物,最怕落单。尤其是那些有能力的人,一旦你靠自己的能力单打独拼,就会被坏人盯上,如开补习班的老姐,坏人排着长队来吃你。你得比坏人认知更高,借平台的力量,将坏人规范在建设范畴。这其实也是坏人的愿望,他们希望被人管束,希望在儿女面前获得好人的尊严,那我们为什么不帮帮他们,满足他们呢?

(*本文图片均来自于网络)

部编五年级上册9课《牛郎织女(一)》重点知识点+课件

知识点

一、我会写组词

郎:láng(牛郎、新郎、郎才女貌)

爹:diē(爹娘、亲爹、爹妈)

嫂:sǎo(嫂子、大嫂、嫂嫂)

辆:liàng(一辆、车辆、一辆车)

歹:dǎi(好歹、歹毒、为非作歹)

罕:hǎn(罕见、稀罕、人迹罕至)

纱:shā(纱布、纱巾、纺纱)

妻:qī(妻子、夫妻、妻离子散)

趟:tàng(赶趟、走一趟)

托:tuō(烘托、托举、和盘托出)

泳:yǒng(游泳、蛙泳、自由泳)

婚:hūn(结婚、新婚、未婚)

辈:bèi(前辈、辈分、一辈子)

挨:āi(挨着、挨近、挨家挨户)

二、我会认组词

恳:kěn(诚恳、恳切、恳求)

筛:shāi(筛选、筛米、筛土)

狱:yù(监狱、牢狱、入狱)

酿:niàng(酿造、酿酒、佳酿)

瞌:kē(瞌睡、愣瞌、打瞌睡)

拘:jū(无拘无束、不拘小节)

三、多音字

看:kān(看守)kàn (看见)

扇:shàn(扇子)shān(扇风)

了:le(吃了) liǎo(了解)

似:shì(似的)sì(相似)

绿:lǜ(绿色)lù(绿林好汉)

四、近义词

亲密——亲近 温和——温柔 仿佛——好像

照看——照料 周到——周全 微弱——轻微

爱惜——珍惜 商量——商议 满意——满足

情形——情况 奇怪——古怪 爱惜——爱护

眉开眼笑——喜笑颜开 恋恋不舍——依依不含

无拘无束一自由自在

五、反义词

亲密——疏远 微弱——强烈 温和——暴躁

舒服——难受 眉开眼笑一愁眉苦脸

无拘无束一 束手束脚

六、理解词语

周到:各方面都照顾到;不疏忽。

勤勤恳恳:勤劳而踏实。

稀罕:稀奇,少有。

好歹:好坏。

筛:把东西放在萝或筛子里,来回摇动,使细碎的漏下去,粗的留在上头。

眉开眼笑:形容高兴愉快的样子。

美中不足:虽然很好,但还有缺陷。

一五一十:形容叙述时清楚有序而无遗漏。

眼中钉:比喻心目中最痛恨、最厌恶的人。

成家立业:指结了婚,有了家业或建立了某项事业。

恋恋不舍:形容舍不得离开。造句:孩子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游乐园。

无拘无束:不受任何约束,形容自由自在。

相依为命:互相依靠着生活,谁也离不开谁。

七、句子解析

1.一年一年过去,牛郎渐渐长大了。哥哥嫂子想独占父亲留下来的家产,把他看成眼中钉。

眼中钉比喻心中最厌恶、最痛恨的人。非常讨厌牛郎,想办法让牛郎离开家。

2.一来是牛跟他亲密;二来呢,他想,牛那么勤勤恳恳地干活,不好好照看它,怎么对得起它呢?

反问句写出牛郎认真照顾牛的原因,也看出牛和牛郎都非常的勤劳。

3.老牛眉开眼笑地朝她看,彷佛说:“正是这个新娘子。”

眉开眼笑,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形容高兴愉快的样子。说明老牛帮助牛郎娶上媳妇后的快乐、高兴。

八、问题归纳

1.读课文,说一说这篇文章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文章主要讲述了牛郎从小生活孤苦,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后来在老牛的帮助下,与织女相识、结婚的故事。

2.牛郎和老牛是怎么相处的?

牛郎每天放牛,和老牛很亲密,他把老牛照看得很细致、周到,还会把看见的、听见的事告诉老牛,老牛也好像全了解牛郎的话。牛郎被哥嫂赶出家后,就和老牛相依为命。

3.牛郎和织女是怎么认识的?

牛郎和织女是在老牛的帮助下认识的。织女与其他仙女偷偷下凡,来到湖里洗澡。牛郎按老牛的指示来到湖边,拿走了织女的衣服,等织女上岸,借机认识了织女。

4.织女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决心嫁给牛郎?

因为牛郎心眼好,织女被他能吃苦的精神感动了,所以决心嫁给牛郎。

九、课文分段

第一部分(1-4自然段):介绍牛郎身世。

第二部分(5-8自然段):分家,得到老牛和破车。

第三部分(9-13自然段):老牛说话,指点机会。

第四部分(14--21自然段):认识织女,结为夫妻。

十、课文主题

文章叙述了牛郎从童年到成人的痛苦生活和织女在天宫没有自由和欢乐的生活,以及他们在老牛的帮助下结成夫妻的故事,表现了牛郎和织女善良、诚实、勤劳的品格,反映了人们对美好幸福生活的追求。

十一、教材课后习题

1.默读课文,说说牛郞和老牛是怎么相处的,他和织女是怎么认识的?

牛郞和老牛相处:牛郎照看那头牛挺周到。一来是牛跟他亲密,二来呢,他想,牛那么勤勤恳恳地干活,不好好照看它,怎么对得起它呢?他总是挑很好的草地,让牛吃又肥又嫩的青草,家里吃的干草,筛得一点儿土也没有。牛渴了,他就牵着它到小溪的上游,让它喝干净的水。夏天天气热,就在树林里休息;冬天天气冷,就在山坡上晒太阳。他把牛身上刷得干干净净,不让有一点儿草叶土粒。

牛郎随口哼几支小曲儿,没人听他的,可是牛摇摇耳朵闭闭眼,好像听得挺有味儿。牛郎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没人听他的,可是牛咧开嘴,笑嘻嘻的,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他常常把看见的听见的事告诉牛,有时候跟它商量一些事。牛虽然不说话,可是眉开眼笑的,牛郎也就满意了。

以后,他白天上山打柴,柴满一车,就让老牛拉着,到集市上去换粮食;夜晚就让老牛在车旁边休息,自己睡在车上。

他和织女认识:老牛说:“明天黄昏的时候,你翻过右边那座山。山那边一片树林,树林前边一个湖,那时候有几个仙女会在湖里洗澡。她们的衣裳放在草地上,你要捡起那件粉红色的纱衣,跑到树林里等着,去跟你要衣裳的那个仙女就是你的妻子。这个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牛郎按照老牛说的去做,果然认识了织女。

2.课文有些情节写得很简略,请你发挥想象,把下面的情节说得更具体 ,再和同学演一演。

A.牛郎常常把看见的、听见的事告诉老牛。

如:老牛啊,我看到山下有户人家娶媳妇啦。

老牛啊,我看山那边有家人生孩子啦。

老牛啊,我这辈子是娶不上媳妇啦!

B.仙女们商量瞒着王母娘娘去人间看看。

例:天上的生活真是一点自由也没有,现在王母娘娘睡着了,我们一起下界看看人间是什么样的吧。

图文解读

渡劫失败的林初一,她重生了!养灵兽,收妖怪,带着家人打怪升级

灵泉修仙:农家崽带着全家养妖怪

作者:昨夜的茶

  林家村山脚下,四间破败的老房子分外的扎眼。

  在落霞与孤雁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致下,林初一双手拄着下巴,坐在门栏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山下道路的尽头。

  她饿了,马老太下地前将厨房门上了锁,临走时只给她留了一个鸡蛋,两个拳头大的糙面馍馍。一个早上吃,一个留着中午吃,鸡蛋是给她补充营养的。

  林初一从袖中将那枚鸡蛋拿出来在眼前晃了晃,随即叹了口气又重新塞了回去,他可怜的弟弟哎,还是给他留着吧。

  日落西山,她伸了伸脖子,路的尽头出现一道人影,第一个踩着余晖回来的竟是镇上做工的大伯。

  林初一温吞的垂了垂眸子,她大堂姐都吃不上自己爹的手里食,更别说她了。

  林永茂,一个继林家二房老爷子走后,第二个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娘气到跳脚的人。

  谈不上自私,就是随了老爷子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又因为是老大,被老爷子的时间最长。跟老爷子一样,好东西永远都想着林家大房那边,属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型。

  林永茂走到门口,伸头往里看了一眼,“初一啊,你奶他们还没回来呢?”

  林初一木木的点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林永茂又离开了。

  “那我去你大爷爷那边看看。”

  走动间,她看到林永新腰间鼓鼓囊囊一块,不知道揣了什么东西,林初一猜测大概是烟袋。

  前些天她听到周氏来念叨过一句,大爷爷的烟叶抽完了,那玩意贵,他舍不得买。

  然后,她大伯就惦记上了。

  其实她也怀疑过,她这个便宜大伯是不是小时候抱错了,不能是大房那边的孩子吧。

  第二个回来的是林永新,她年仅十八,在书院苦读的四叔。

  林初一眯了眯眼,嘴角微微上扬,这个能给她带吃的。

  果然,林永新远远的看到林初一在门前坐着,冲她招了招手,待人走近了,从袖中拿出一个小油纸包递了过去,“饿了吧初一,快吃点垫垫。”

  林初一打开一看,瞬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竟然是肉包子。

  所以说林初一还挺喜欢这个四叔的,不古板,能变通,脑子也没有读圣贤书读坏了,虽然是个秀才,却能放下面子去书阁抄书,以补贴家用。

  “谢谢四叔。”林初一也不客气,张嘴使劲咬了一大口,两腮鼓动,像只小仓鼠般美美的咀嚼。

  “你奶他们还没回来?”

  林初一点头,顿了一会儿道“翠儿姐说会晚些。”

  林永新“嗯”了一声,牵着她进了院子,“我就不去地里了,我们去做饭。”

  “厨房的门被奶奶锁上了。”

  林永新一顿,扫了眼空了的水缸,“我去打点水,你在院子里坐会儿,不要乱跑。”

  林初一咬着包子,顺着林永新的眼神,乖乖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

  林永新提着水桶出门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没多大一会儿,一黄一黑两只狗从后门处晃了过来,大概是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围着林初一呜呜乱转。

  林初一眼睛一扫,两只狗立马老实了,耷拉着脑袋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

  林初一拿手戳了戳黑狗的脑袋,不禁感慨这家伙长得真快,坐着都比大黄高了。

  当初大黄将它带回来时,老太太还跟大房的大伯奶吵了一架。

  大伯奶家有一条衙门退下来的大狼狗,那段时间刚好生了一窝崽,无意间看到大黄带回来只黑狗,直嚷嚷说是她们家的,名字都起好了,叫小黑。

  不过她家的狗崽子没有纯黑的,月份也对不上,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老太太看着闹心,给起了个名字叫大白,但家里人都不知道的是,这货,它其实是只狼。

  还是只狼格变异的,至少林初一活了两世,都没见过一顿能生啃三颗大白菜的狼。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他们家这两只吃白菜,吃萝卜,吃豆角,吃一切能吃的菜类,且,不论生熟。

  当然,嚯嚯的都是别人家的,老太太也不说什么。

  也可能是这两只聪明,知道要是敢咬自己家的菜,下一顿,他们可能就会出现在饭桌上。

  包子不算大,林初一几口便吃完了,看着手里剩下的油纸包,叹了口气。

  她啊,上一世虽然跟着老头隐匿深山老林,却从来没挨过饿,最起码一天三顿饭,有两顿是有肉的。

  后来过了金丹期,一闭关就是三五天,也没感觉到多饿。

  更是常常在老头闭关感悟时,溜下山去,在五彩斑斓的大城市里肆意穿梭,虽然,回去后就会挨顿揍。

  再后来老头飞升,诺大的深山老林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让她感觉到了孤单。

  可能那时候她的心境就出现了问题,她开始急于修行,想要去找那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借助老头留下的东西,她快速的达到了元婴,初期,中期,大圆满,最后,被雷劈死在化神期。

  水桶粗的十二道天雷滚滚落下,身死道消。

  她其实都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为什么没有散,还飘到了这个空架的时空,进入了一个年仅三岁的小豆芽身体里。

  记得来时,这小丫头魂魄已经离去了,所以她算不上是夺舍。

  实际上她当时魂魄受损,根本没有能力去夺舍一具身体,可就是那么巧,她与这具身体诡异的契合,似乎这原本就是她的身体一般。

  神魂受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复的,刚好这丫头当时突然大病了一场,是被送镇上医馆的途中没的命。

  她接管这具身子时,郎中说她高烧不退,可能会烧到脑子,后果嘛,不用多说,可能会傻。

  这也是这具身子和林永新的渊源,当时十三岁的林永新下场考试,老太太亲自陪考,且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带走了,以至于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原主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为此,老太太也是愧疚不已,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五年了,林初一从未干过家里的活。

  吃食上,她和家里的小子一样,大人能吃饱她就能吃饱。

  要知道大房的翠儿姐,五岁就跟着刘氏上山挖野菜了,老太太的口头禅,家里不养闲人。

  林初一神魂受损,平日里不似别的孩子那般活泼好动,很多时候她都是静坐在那儿,目光空洞的状态,别人看着就觉得她的确是傻子。

  其实家里对她最为愧疚的是林永新,他一直以为都是因为他,林初一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家地不多,一年忙到头也只勉强够一大家子糊口,还是吃不饱饿不死的状态。

  收入也不是没有,大伯镇上做工,一个月两百个铜钱,但很多时候是上交不全的,宁愿挨老太太一顿打,也要拔出一些贴补大爷爷一家。

  林永新虽然是秀才身份,不过除去自家地免的那些税,他并没有做那种帮别人免税而从中获利的事情。

  也没有授课,只靠课余时间,誊抄书卷赚些铜板,尽量做到笔墨纸砚自己挣,不给家里添负担,偶尔回来还能给林初一带点吃的。

  剩下的就是她从未蒙面的爹,托人半年一次带回来的军饷,不多,十两左右。

  每次拿到钱老太太是又哭又笑的,她二儿子去从军了,这些都是用他儿子的命换来的银子。

  但还是那句话,家里有个读书的小叔,外加这么多人张嘴吃饭,那点子钱,一年到头真剩不下点什么。

  至少,林初一至今为止,过年还没吃上一顿饺子。

  思及此,林初一将油纸袋折叠了一下,塞进袖中,两文钱一个肉包子,不能给老太太看到,不然会心疼。

  捡起脚边的树枝,林初一开始在地上画圆圈。

  五年的时间,她的神魂养的差不多了,修为也到了该突破瓶颈的时候,她最近想进山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筑基需要的药材。

  嗯……林初一手顿了顿,空间里的炼丹炉好像不能用了,若是要炼丹她还得有个炉子,最起码得是炉子。

  转头看了眼厨房锁的严丝合缝的门,至少她是钻不进去的。

  还是得进山一趟啊,在这之前,这样的穷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大山里有什么?有灵芝有人参,这些东西在前世被人疯狂追捧,在这里也应该能卖上不少钱。

  可,该以什么理由进山呢?老太太和她娘不让她下地,大堂姐一个多时辰就会回来看她一眼,嘱咐她不要乱跑,再带点水回地里。

  炼气期说白了就是比普通的武夫厉害点。

  不能飞檐走壁,以她的脚程,要进深山得花不少时间,该怎么才能不让人发现呢……

  林初一扔掉树枝,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指伸出,一道赤青色的火焰蹭地冒出,吓了大白和大黄一个哆嗦。

  她指尖一弹,花生大的火焰落到树枝上,瞬间包裹住树枝,片刻燃烧殆尽,连点灰渣都没留下。

  大黄呜咽了一声,悻悻走开,留下大白满眼错愕的看着地面,是的,错愕,很难想象一只狼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大白啊。”林初一幽幽道,“你喝了那么多灵泉水,竟然还没有开智,真是只蠢狼。”

  一天到晚,只知道带着它娘漫山遍野的找野菜,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大白仰头,“啊呜~”

  谁说没开,他听懂了。

  林初一抬手照着黑狼脑袋就是一巴掌,“不准这么叫。”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家养了只狼,那还不得闹翻天。

  大白委屈的趴在地上,学着大黄呜咽了两声。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下地的人回来了。

  远远的就听见马老太一阵怒吼,“老大,林永茂,你是不是又去大房那里了?你个养的,看老娘今儿不打死你。”

  大白一听,忙站起来抖抖毛,一溜烟出去了。

  林初一眨眨眼,大概可能,这货是不是已经开智了?

  门外传来林永茂一声惨嚎,“娘,娘,别打,我没去大伯那里。”

  林初一走到门前,闻言撇了撇嘴,撒谎,她都看到了,还跟她说了呢。

  三叔林永平忠厚地劝慰声,“娘啊,你别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可不能这么打,该将人打坏了。”

  老太太单手拎着镐头,一把扒拉开林永平,“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打断他一条腿。”

  然后林初一就看到,她四叔提着水桶匆匆追了上来,跑动间,水洒了不少,“娘,怎么了,您这是干嘛呢?”

  其实林永新很清楚,大哥先他一步从镇上回来,没去地里也没在家,那肯定是去了大伯那边。

  他是无奈又头疼,大哥的性子随了爹,这些年不管娘怎么骂怎么打,他的心还是在大伯身上。

  “四弟,”林永茂一见林永新,两步就躲他身后去了,“我没去,我真没去大伯那里,我就是,就是随便走走。”

  老太太疼四儿子,当然不可能再挥镐头,她沉着脸,“没去?放你娘的屁,你又往大房那里送了什么东西?”

  “没有,真没有。”林永茂一张算不上多好看的脸,憋的通红,目光闪烁,那样子要说没去,三岁的娃都不相信。

  陈氏见状,直接拉着自家男人,领着儿子林家宝进了院,拉什么拉,屁都打不出来一个,干了一天活不如先进屋歇歇。

  “娘,大哥都说了他没去大伯那,先进屋再说,您也累了一天,先进屋歇歇。”林永新上来拉老太太,老太太恨恨地瞪了眼大儿子,家丑不外扬,回家再说。

  林初一没看到她娘,踮起脚往后一看,还在后面,于是慢吞吞地绕过几人迎方氏去了。

  路过战场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烟袋,我看到大伯给大爷爷买烟袋了。”

  啥,马老太一听,手都气哆嗦了,她虽然不抽烟,却也知道那东西贵,最便宜也得个百十来文钱。

  “你,你——”老太太用手指着自家大儿子,“林永茂啊林永茂,你看看你自己媳妇孩子过的什么日子?你再看看他们大房人身上穿的什么,你有钱你——我打死你这个败家玩意,我打死你个白眼狼。”

  马老太弯腰捡起刚脱手的镐头,跳着脚就奔林永茂去了,任凭林永新怎么拦都拦不住。

  怕被殃及池鱼,林永新躲到一边,无奈地看了眼扔完石头,激起千层浪就走的小侄女,得,他管不了,他还是挑水去吧。

  林初一并不觉得愧疚,这种事一个月最少上演个三五遍,估计也是知道今天大伯发工钱,大伯娘才会走那么慢。

  “娘,大伯娘,大郎哥,翠儿姐。”

  温婉娴静的妇人摸了摸林初一的脸,一身带着补丁的粗布衣衫,依旧遮挡不住她身上的韵味,她如一株幽莲,玲珑典雅。

  她娘的来历不简单,这是林初一见方氏第一面就确定的事情。

  “饿了吧。”方岚从腰间摸出半个馒头递给林初一,“吃点垫垫,娘一会儿就做饭。”

  林初一抿抿嘴,伸手将馒头推了回去,“娘吃。”

  “娘不饿!”

  “初一也不饿,”林初一示意方玉岚将耳朵贴过来,极小声道,“四叔给我带包子了,肉包子!”

  方玉岚眉眼染上柔意,“好!”

  林初一这才有空去看林大郎,刚刚那声哥可不是白叫的。

  林少泽却先一步从兜里摸出两个野果,卖弄的般的说,“姐,给你果子,我们摘了好多!”

  林大郎也摸出了一把野葡萄,“等会一起给你洗,咱们都吃过了。”

  “我还捡了嫩苞米回来,等一会儿喂了鸡,给你烤着吃!”林翠儿特意慢了两步,背着背篓,牵着林初一的另一只手,假装看不到正在挨揍的亲爹。

  到底是刘氏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年她虽然也恨的慌,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当家的,孩子的爹。

  再说,打坏了还得抓药,家里哪有那个银子。

  “娘,您累了一天了,别打了,回去歇歇吧,喝点水。”

  马老太打累了,呼哧带喘地又骂了几句,这下连刘氏都给带上了。

  林永茂也不敢再躲,怕摔着老太太,打了半天,他那副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的怂样非但没让马老太解气,反而更闹心了。

  “给老娘滚,别杵在这让我看了心烦,不是有钱给人家吗?今晚你就甭吃饭了,滚去大房那里吃吧。”

  林永茂哪敢,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他这会若是敢去大伯那边,回来就铁定会被打断腿。

  但他不去,耐不住周氏占了便宜会来嘚瑟啊。

  饭刚做了一半,周氏就带着大孙女林月兰来了。

  “哎哟,永茂啊,你怎的跪这了?瞧这一身的伤哟!哪个不知足的,这么孝顺的孩子也下的去手哟?”

  林永新原本在院中教三个侄子识字,闻言果断带着人进屋,心中不禁感叹,有些人啊,得了便宜,偏偏还得惹事。

  林初一一把拉住正要去给鸡喂食的林翠儿,喂个毛的鸡,她都喂过了,稀释过的灵泉水喂的,它们这会儿应该是吃不惯糙米了。

  “初一啊,姐要去喂鸡。”她可不想留在这儿看她爹的热闹,没得挨奶把气撒到她的身上。

  林初一扭头看她一眼,想想她还得立傻子的人设,便松了手。

  唉,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奶的战斗力,学个一招半式的,以后性子也不会软成那样。

  林翠儿走后,林初一自个儿蹲在了墙角,身边还蹲着一狼一狗,黄的闭眸假寐,黑的眼神熠熠生辉,狼脸上看热闹的兴奋劲儿,压都压不下去。

  就见马老太从厨房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舀水的葫芦瓢,一见来人,立马拉下了脸,林初一目测,最起码得有四十四码。

  “你来干什么?我这不欢迎你给我赶紧走。”

  周氏要比马氏大上两岁,马氏五十五不到,长脸,虽然脸上皱纹横生,但比起周氏那真是年轻了太多了。

  周氏比马老太高半个头,也许是生活所迫,腰已经有些腰了,方字脸上一双吊梢眉,细长眼。

  就像长虫脑袋被砸方了一样,也不知道周氏年轻时是怎么被人看上的。

  “马慧娟,”周氏一叉腰,大嗓门嚷嚷道,“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大嫂,长嫂为母,你就是这样同我说话的?”

  马老太冷笑一声,“放你娘的屁,还长嫂为母,我老娘早没了,你要是想,你倒是陪她去啊,逢年过节,我也好给你烧点孝敬。”

  “你——好啊马慧娟,你个老虔婆,你敢咒我死?活该你儿子不孝顺,我要是他,我早分出去了。”

  “哼,你还比我大两岁呢,我是老虔婆,你该是个啥?”

  六岁的林家宝突然从里屋冒出了个脑袋,大声叫道,“我知道,我知道,叫老妖婆!”

  林永新一把将人给拽进去,关死了门,他今天果然是不该回来。

  林初一默默给小孩竖了个大拇指,慧眼如炬。

  马老太噗嗤一下就乐了,露出一口牙。

  眼看自家奶奶脸憋的通红,林月兰上前一步,用帕子捂了捂嘴,状似轻笑了一声,“宝子弟弟今年六岁了吧,我家大壮前年儿就启蒙了,如今才五多岁,先生就经常夸他有教养呢!”

  这就是说林家宝没教养呗。

  林初一瞥了眼被大伯娘死死按住的三婶,用稚嫩的声音缓慢的问,“大壮不是送走了吗?送到镇上衙门看门去了。”

  周氏有个女儿,嫁到了镇上,姑爷是衙门当差的,之前说到大房那只从衙门退下来的狗,就是他给领回来的。

  后来生了崽后又送了两只回衙门,衙门给起了名字叫大壮,小壮。

  人也不知道林家有个孩子叫林大壮,平时也是大壮大壮的叫。

  这事在村子里闹了好一阵笑话,实在是周氏太会嘚瑟了,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跟镇上衙门有关系。

  这也是马老太不想跟他们明着撕破脸的原因。

  实际上,两家距离撕破脸,也就差个伸手的距离。

  林月兰瞪了林初一一眼,这话若是旁人说的,她非得上去抓花那人的脸,可林初一是傻子,跟一个傻子计较,没得让人笑话。

  她用帕子捂了捂鼻子,嫌弃的骂了声,“小傻子。”

  话音刚落,一盆带着温度的刷锅水从厨房里泼了出来,不偏不倚,全泼在林月兰半新不旧的衣裙上。

  “啊——”一声尖叫,顾不上脸,林月兰蹦跳着用手去擦身上的水渍,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可惜湿的太彻底,她这么一抹,少女玲珑有致的体型瞬间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周氏反应过来,连忙护住自家大孙女,眼睛跟刀子似的朝厨房门看去,“哪个杀千刀的,不要脸的小娼妇,心肠怎的这么黑,连自家侄女都下的去手。”

  陈氏一把扒拉开拎着水盆眼神清冷的方岚,叉腰就骂,“我呸,还自家侄女?有说自家弟弟没教养的姐姐?有骂自家妹妹是傻子的姐姐?我今儿可算是开了眼了,哎我就好奇了,这个时间各家各户的都在厨房忙活,你们是干啥来了?是认亲来了?还是闲得慌找骂来了?”

  说到跟人掐架,陈氏可算是得了马老太太的真传,虽然平时偷懒耍滑老太太不待见她了点,可要说家里几房不公平对待,还真没有。

  “马氏,看看你娶的好儿媳妇,一个晚辈竟然对着长辈说三道四,要我说,合该休了,老三,老三呢?这个媳妇你不管了?”周氏扯着嗓子冲屋里喊。

  林永平虽然老实,但不蠢,方才从后门一露头就看到周氏在,转头就又出去了。

  不是他不管老娘媳妇,其实这个时候他们做儿子的不在,他娘更吃不了亏。

  马老太也呸了一声,“我的儿媳妇还用不着你来教训,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没儿子还是没儿媳妇?管闲事都管到别人家来了,真是癞蛤蟆找蝌蚪,搂着别人家娃不放手。”

  骂完她又转头骂陈氏,“你跟她说甚?她听的懂人话吗?你还不赶紧去做饭,还要我婆子做好伺候你们怎滴?”

  林初一眯着眼,嗯,这回合老太太胜!

  带着个脸皮子薄辈分又小的出来,大伯奶吃亏啊。

  马老太一扭身带着儿媳妇们进厨房烧火做饭去了,徒留周氏原地瞪着眼,胸口不断的起伏,直喘粗气。

  眼看要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时候,平日里性子软蔫的刘氏出来补了最后一击。

  “伯娘啊,您还是快带月兰回去吧,我们住在山下,你们一会儿回去还得经过半个村子,月兰也大了,这会儿……怕是要被不少人看到的,这几日,还是别让她出门了。”

  都说老实人说话实在,但也最伤人,偏偏刘氏眼中流露出的真情实意不似作假,如此,才更戳人肺管子。

  林月兰瞧不上林翠儿的破烂衣裳,周氏更不可能拉下脸来去向马老太要身衣服,最后,还是周氏脱了外衣套在林月兰身上,两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她们一走,院子里的气氛立刻松快了不少。

  “大郎啊,没柴了,去外面抱点柴火进来。”厨房传来老太太的吆喝声,语气淡定,无波无澜,仿佛方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林家大郎,立刻从林永新的屋子里跑出来,应了一声,抱柴去了。

  回来时,十四五岁的少年窘迫地对跪在门口的林永茂道,“爹,你往边上挪挪,挡着门了。”

  林永茂当然知道自己挡着门了,他故意的。

  “大郎啊,你去跟你奶说说,你大伯奶没什么坏心思,她就是过来看看。你看你奶这事办的,怎么还吵上了?还泼人月兰一身水,姑娘都那么大了,真是……”

  林永茂碎碎念没有念完,林大郎已经抱着柴径直离开了,绕了一圈走的后门。

  翠儿姐只比月兰小一岁,他爹永远只会为别人考虑。

  马老太本就有气,再被周氏过来恶心了一下,原本只是说说的话做实了,林永茂果然没吃上晚饭。

  饭桌上,马老太掌勺,一人一碗野菜粥,大人一人两个苞米面馍馍,小孩一人一个。桌上无油少盐的一盘青菜,一盘野菜,这就是林家人的晚饭。

  林初一将馍馍掰开,只啃了一半,扯淡吧,这还是在家里人下地干了一天活的情况下,搁在农闲时,晚上就只一人一个馍馍兑着白开水,吃完喝完躺炕上就睡。

  食不言寝不语是大户人家的行事作风,但在林家是不存在的,林家所有的事都是在饭桌上说,要是能气的一两个人吃不下去饭,那就更好了。

  一人一碗野菜粥后,锅里只剩了个底,马老太兑了点水烧开,倒进木盆里喂狗。还特地将狗盆搁到了门口处,意思不要太明显,喂狗都不给你吃,个白眼狼。

  刘氏于心不忍,却又怕马老太发火,她只吃了一个馍馍,另一个趁老太太不注意塞进了袖子里。

  “娘,我这个也不吃了,给爹吧。”大郎悄声将馍馍递给刘氏,却被刘氏拒绝了。

  “你正在长身体,你吃你的,让翠儿姐省下来半个就成。”

  林翠儿喝粥的动作一顿,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她将馍馍掰开半个给了刘氏,干涩的笑笑,“哥,你吃吧,我是女孩子,我吃的少。”

  林初一默不吭声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人的出生不可选,可错误的随波逐流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糟糕。

  晚上洗漱后,林初一一骨碌爬上了炕,这里男女七岁不同席,更别说同炕了。林少泽小林初一岁多,原本是该分床分屋的,可还是那一句,没那个条件,都是穷闹的。

  马老太不准大郎和林少泽去林永新那屋睡,说是会影响林永新看书。

  林初一娘三儿就横着睡,方岚睡中间,好在炕足够大,再睡两个也宽裕的很。

  “娘,姐,四叔今天开始教我们四书五经了,还说说等明儿从书院回来要考。”林少泽挠了挠头,他其实对考功名不太上心,他跟林家宝都认为,读书这种事,家里有一个行的就好了。

  林初一从身上摸出个鸡蛋,她看到林少泽吃饭时也藏了半个馍馍,“给,吃吧。”

  “姐?”林少泽瞪大了眼,“奶早上给你的鸡蛋,你怎么没吃,那你今天饿着了没有?”

  林初一摇头,将鸡蛋递给林少泽,又将半个馍馍给了方岚,“娘,吃。”

  刚来那会儿,林初一根本没有这种管他人吃没吃饱的心思,可人心是肉长得,受不住别人一味的对她好。只是半个馍馍而已,她看不得小孩饿着肚子,还一脸献宝的往她手里塞东西。

  甚至她都动过将神魂养好后,一走了之回归大山的打算。

  后来渐渐的,她嫌弃这种生活的同时又开始享受,享受这种吃糠咽菜却也觉得安逸的日子。

  “我吃了肉包子,我不饿。”她还和翠儿姐一人吃了半个烤玉米。

  林初一平时并不怎么愿意与人沟通,以前是魂魄受了损伤,整日里浑浑噩噩,太过疲惫。

  现在是习惯了,她一般看热闹的时候比较多,别人问一句她才会回上一句,赶上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时,也会主动说上两句,就比如傍晚告状似的那句吐槽。

  她傻吗?她其实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觉得她傻,至少她自己认为自己很正常。

  林少泽小眼神晶亮,虽然小身板瘦巴巴的,穿着一身补丁落补丁的粗布衣服,耐不住他长相随了方岚,一张小脸十分清秀,就是有些营养不良。

  “姐,肉包子好吃不?”小孩舔了舔唇,并没有因为姐姐吃上了更好的而嫉妒,“四叔真好。”

  方岚坐在油灯下缝补衣服,闻言应了一声,“嗯,以后长大了,要对你们四叔好点。”

  在方岚眼里,马老太的无心之举,林永新也并不欠他们母子三人什么。况且她更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傻,这丫头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意说,如此也好,老太太心里愧疚,也不会拘着她。

  血脉相连,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这丫头聪明着呢。

  林初一冲方岚点了点头,才回林少泽的话,“好吃,可香了,下次四叔再给买,我留着给你吃。”

  林少泽立刻摆手,“不用不用,姐姐吃,以后少泽长大赚了钱,天天给姐买肉包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娘也吃,我们三儿一起吃!”

  林初一心中叹息一声,可怜的娃,以为肉包子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吗。

  方岚却是心中一紧,油灯映照下,她的脸明暗不定,唇紧紧的抿起,最后又艰涩的扯了扯嘴角。

  至少,对于这两个孩子,她从没有后悔过。

  跟林少泽一起默默为将来打了气,林初一一翻身,面朝上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脑深处浮现一个大大的“肉”字,不得不说,吃过肉包子后,一凉就梆硬的馍馍更难以下咽了。

  五年了,她还是在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猪肉炖酸菜,还是一锅酸菜,只有几片肉的那种。

  神魂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进山一趟,找点能让她吃上肉的东西回来了。

  进山是需要理由的,不能说是跟人去挖野菜。

  她明天能上山挖野菜,后天马老太就能让她下地掰苞米。

  她也不是偷懒不想干活,就是魂魄还没有完全养好,被太阳晒上一整天的滋味不太好受。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后林家人照常下地,林翠儿是最后走的。将家里所有人的衣服洗完晾上,又喂完鸡鸭,歇了一会儿才去了地里。

  喂鸡时,林翠儿还疑惑了一下,她昨天撒的烂菜叶还在,一点没少,给她吓一跳,不能生病了吧?

  好在鸡鸭的精神看着都挺好,林翠儿等着拿水下地,也没有细想,匆匆扔了几把菜叶,给两个水壶灌满水就出门了。

  林初一坐在门口,捧着下巴跟大白对视,林翠儿临走时给她兜里塞了几个野果,应该是昨天摘回来没舍得吃的。

  “大白啊,这家人对我都挺好的是吧?”

  大白看她一眼,歪了歪脑袋趴到了地上。

  “你说我是不是该投桃报李,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些?”

  大白呜咽了两声,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吃不了生活的苦。

  “明天我们进山吧?”

  大白又看她一眼,不要,做梦,山上的野菜都是它的。

  可怜的大白,一年前不知道被大黄从哪拐回来的,断奶后就跟着大黄过苦日子。

  饥一顿饱一顿,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顿饱的,后来林初一给它喂了灵泉水,越长大是越有灵性。

  满村子祸害别人家的菜园子,被人围追堵截逮着打了一顿,腿好了后就带着它娘满山头的找野菜。

  说实在的,至今为止,大白还没开过荤,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只肉食动物。

  至于大黄,很多时候大白啃野菜它就站一旁看着,不饿急眼了根本不吃。弄得大白还挺不解,怎么,咱家不就是天天吃这个吗?

  至于野鸡野兔子?大黄看到过许多,可它体力不支,追不上。

  大白是:吃饱找个地方睡一下,追那玩意干什么?不够费劲的。

  狼本来就是极聪明的兽类,再加上灵泉水的作用,大白如今的智商跟个三岁孩子一般。

  智商高的好处就是灵活聪明,有思维爱凑热闹,还八卦。

  坏处也有,太过入乡随俗,它以为自己生来就是吃素的。

  可以说大白是将入乡随俗这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林初一指了指脚边的大黄,苦口婆心的劝大白,“你娘都十一了,你不想它在有生之年,吃上一顿肉吗?”

  狗活到十一岁算是久了,又经常吃不饱,若不是林初一的灵泉水养着,大黄的身体必然不会像现在这么健硕。

  但它毕竟年龄大了,灵泉水对它来说只能改善体质,已经起不到开智的作用,当然,养了这么久,它也能听懂一些话的。

  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大白跟着,她有私心。

  一来是大白对山上比较熟悉,若是让它熟识了那些带着灵气的药草,以后非必要,她就不用天天进山了。

  二来,若是能遇到其他狼群,把这货踢过去让它恢复一下狼性,以后培养起来也算是有个用处。

  不然一只一天到晚只知道满山头找菜吃的狼,就算它成了精,也不会出息到哪去。

  大白不知道林初一的打算,扫了扫尾巴,跑了。

  林初一又在家呆了一天,林翠儿每过一个时辰就回来装一次水,每次临走前都交代她乖乖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让村里的孩子看到,又该挨欺负了。

  林初一闷闷的点头,她们家在山脚下,这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哪里来的熊孩子。

  太阳渐渐偏西时,林永茂回来了。

  今天倒是没去周氏那边,早上去镇上上工前,老太太吩咐让回来就下地,不嫌累就干活,有的是活让他干。

  林永新今日睡书院,没有回家。

  晚上吃罢饭,林初一听到了个好消息。

  明天马老太要和她娘去镇上一趟,让刘氏带着大郎,起来翠儿姐和三叔一家下地,不用翠儿姐洗衣服。

  林初一心里暗喜,从家到镇上来回得半天的时间,老太太去镇上肯定是有事情要办,再买些东西耽搁一会儿,回来该是傍晚时分了。

  所以,陈氏会偷偷让她唯一的儿子林家宝在家呆着,并且这期间,不会让翠儿姐回来。

  林家宝今年六岁,上年过年时被初一狠狠揍过一顿,打那之后,没人的在时候,林初一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敢反驳。

  他是家里第一个知道林初一非但不傻,而且还很暴力的人。

  果然第二日一早,老太太天不亮就和方岚出门了,一起离开的还有林永茂。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苞米馒头,米粒少的可怜的米汤,吃完后一行人也下了地。

  再忙一天,地里大概就能收完,所以今天走的都特别的早。

  果不其然的,林家宝被留了下来。

  喂完鸡后,六岁的林家宝就觉得后脑勺凉嗖嗖的,一回头就见林初一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吓得他蹭蹭后退了好几步,贴着墙,差点哭出声。

  “姐,二姐,是娘让我在家的,我没偷懒,我也没抢你吃的。”

  是的,当初就因为四叔带回来的两颗糖,让他早早的就体会到了世界的黑暗。

  他以为林初一傻,被抢了东西也不会告状,还特地给带到没人的地方,结果遭到了一顿毒打,完了还不让告诉大人。

  林家宝能听吗?

  他是家里最小的孙子辈,他娘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马老太平时也疼他的紧,哪里挨过这么重的打?

  可怜的娃,晚上在他爹娘面前一掀衣服,竟然没有一点伤,连块青紫都没有。

  后来还被他爹给教训了一顿,你二姐小时候遭了罪,不要欺负她。

  他以为这样已经够憋屈了,没成想第二天,趁着家里没人,林初一又将他给揍了一顿,还是没伤的那种。

  打完撂下话,“都说了让你别告诉大人,以后不听话就揍你一次。”

  当时五岁的林家宝,先所有人一步见到了魔鬼。

  自那以后,撒泼打滚时,马老太拿扫帚没用,林永平吓唬没用,陈氏怎么哄都没用。

  可只要林初一一个眼神过去,林家宝立马跟屁股被针扎了一样从地上蹦起来,跟啥事没发生似的,乖乖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阵子陈氏都惊奇,还以为自家儿子跟着他四叔认字后就懂事了呢。

  “二,二姐……你别打我。”林家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他这段时间好听话的,大人让干什么干什么,一点都没偷懒。

  林初一目光幽幽的打量面前的小矮子。

  一样带着补丁的粗布短衣,他身上的更旧些,是林少泽穿小了的。

  家里穷,衣服都是大人改小孩的,小孩再一件件下传下去,穿到不能穿为止,能不买就不买。

  看着那张面黄肌瘦还有些黑黝黝的脸,林初一阴森森的道,“我出门一趟,有人回来就说我在睡觉。”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总之不能让人知道我不在家,不然回来揍你。”

  林家宝猛点头,“我知道了二姐。”

  林初一这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吓了林家宝一跳。

  “二姐……你还有事吗?”艾玛,好吓人。

  看着林家宝那张跟见鬼了似的脸,林初一默默捏紧了手里的两个野果,熊孩子。

  不再耽搁,林初一从后院出了门。

  刚上山就遇到了早已等在半山腰的大白,大黑狼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到林初一的胸口处,狼毛在初生的阳光下油光锃亮,眼瞳为黑蓝色,

  形象挺好的一匹狼,就是咧嘴一笑的样子有些傻。

  林初一摸了摸大白的脑袋,没有多做停留,一人一狼往山里走。

  走过村里人常踏足的浅山处,深入了没一会儿,林初一就在阴暗的古树下找到了一些罕见的菌类,杂草丛生中,零星的有几株不常见的药材。

  没多关注,又往里走了一段时间,林初一突然蹲下身去,摘了几株长相怪异的草药。

  将草药混在一起,用火烤干,捏碎,撒在自己身上,又在大白身上撒了些。

  实力不允许,就只能依靠外力来阻挡山里蛇虫鼠蚁的靠近。

  穿过一片林子时,林初一不得不用灵火照明,那火虽只有花生粒大小,温度却极高,靠近了仿佛灵魂都在颤栗。

  吓得大白躲的远远的,好在,林初一的速度快,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林子。

  期间林初一摘了些此趟进山要找的药材,给大白闻了闻,然后当着它的面放进了空间。

  给大白吓得一个激灵,小表情要多二有多二。

  “你记住了,进山时如果遇到这种带着灵气的药材,就带回来。”说不定就能用上呢。

  大白晃了晃尾巴,表示自己听懂了。

  林初一也没有贪多,刚开始她以为换了个身体空间就消失了,后来在她养了一段时间开始修炼后,空间就又出现了。

  只是在雷劫过后,空间似乎有了某种禁制,她的身体进不去,只能存储东西,且能使用的地方很小。

  又往前走了几步,大白突然兴奋了起来,两步就超过了林初一,一头扎进一棵古树后用爪子狂刨,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初一过去一看,眼睛一亮,一脚踹开大白已经张开的大嘴,“先别吃,现在吃了可惜。”

  大白在地上滚了一圈,起来后不满的仰头长啸。

  “啊呜~”它找到的,怎么就不能吃了。

  言灵草,炼制言灵丹的主要药材。

  “算你走运!”林初一小心翼翼地将草药连根拔起,送进空间。

  言灵丹的效果便是能让动物开灵智,可比灵泉水的效果好上百倍。

  若是将这棵言灵草炼成丹药给大白吃下去,或许,大白就可以修炼了。

  单独将灵言草吃下去也不是没有效果,只是那效果微乎其微。

  做完这一切,林初一一回头,见大白仰着的脑袋一直没有放下来,她也好奇的跟着抬头看去。

  只见古树粗壮的树干上,两株硕大的灵芝,一红一黑,漂亮的紧,也诡异的紧。

  深山有灵芝可以理解,一棵树上有两株也能理解,可为什么颜色不一样?

  林初一后退两步,一个起跳扒住树干,整个人像猴子一样蹿了上去,靠的近了能闻到灵芝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

  小手附上灵芝,将之一一送进空间,林初一跳下树,四处找了找,又在不远的树干上发现了一株。

  摘下来后没有着急送进空间,而是拿在手里仔细的打量。

  “好浓郁的灵气,这山里有什么灵物存在吗?”林初一目光看向大山的更深处,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往前走了,

  大白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林初一手里的东西,呜呜直叫,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林初一坐在树根上,沉默的将灵芝掰成两半,收起一半,另一半掰碎了一点一点喂进大白的嘴里。

  大白将灵芝咀嚼完,吞下,又拿脑袋蹭林初一。

  林初一却拍了拍它的脑袋,“别贪心,当心吃出问题。”

  好吧!

  大舌头舔了舔嘴,大白突然竖起了耳朵,眼神一凛,二货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四周响起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大型动物正在朝这边靠近。

  林初一耳朵动了动,随即手脚利索的找了棵树爬了上去。

  静静地往四周看去,动静越来越大,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从四周越靠越近,眨眼间,就见十几只野狼从幽暗的林子里钻了出来。

  为首的狼王体型健硕,颈毛竖起,它走在最前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大白,低头间露出锋利的尖牙,带着不明动物鲜血的口水从兽嘴边滑落。

  它一动,身后的狼群也跟着引颈长嚎,灰暗的毛色,拖着扫帚般的尾巴,片刻功夫,周围便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再看大白,黑蓝色的兽瞳紧缩成圆点,龇着牙警惕地一步一步朝后退去,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的尾巴一直在抖动。

  大白的心理真实写照:这些是什么玩意?怎么都冲着它来了?

  狩猎时突然听到了同伴的叫声,狼群首领瞬间察觉到自己所在的地盘闯入了外狼,以为有别的狼群过来这边了,这让它感觉到了威胁。

  却没想到是只落单的狼,头狼又向前一步,突然发现对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不一样的气息,它止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大白。

  两狼对视良久,最后狼群首领一声长啸,带着众狼离去了,

  大白顺势往地上一趴,吓死狗了。

  林初一一直在树上看着,见狼群离开了,不禁撇了撇嘴,再看大白那怂样,简直哭笑不得。

  一只算的上半灵兽的狼,竟然能在面对同伴时怂成这样。

  她跳下树去,白了大白一眼,骂了声,“怂货。”继续换了个方向继续走。

  大白忙蔫蔫的起身跟上,心想你不怂你刚刚上什么树?

  又在山中转了半天,中途林初一打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她亲自动手,将兔子和鸡清理了一下,用火给烤了。

  大白闻着味,眼巴巴的在一旁等着。

  于是,林初一吃上了来林家后第一顿管饱的肉,大白开了来林家后的第一次荤。

  吃饱喝足,一人一狼又在山中转悠了一会儿,出乎意料的,筑基丹要用到的药材意外的好找。

  大白有灵性,给讲了一遍后,它就上道了。

  找到了不少带有灵气的草药,成片的,其中还有洗髓丹能用到的药材。

  这让林初一有了捡到宝的感觉,在上一世,灵气稀薄,灵草都找不到几种,更别说凑齐各种丹方。

  所以若是哪个地方出现一棵灵药,各方修士们绝对能打破头。

  收获满满,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林初一决定收手,回去。

  临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再等等,等她突破后,一定要去更深处看看,说不定,那里会有让她意外的东西。

  前一世林初一就一直住在山里,她的识感很强,出山要比进山快了些,如此,下山后太阳也都已经偏西了。

  林初一摸了摸鼻子,站住脚,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发现除了脏点并没有破损,这才放心往家走去。

  依旧从后门进的院子,院中并没有林家宝的身影,倒是从屋里传来阵阵带着压抑的哭声。

  林初一挑了挑眉,是林翠儿的声音。

  她疑惑的走到林翠儿的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房里陈设简单破旧,一张桌腿粗细不一的桌子,少了一扇的窗户用木板钉住,让原本就不亮堂的屋子更加阴暗。

  窗下放了一张简易的木板床,林翠儿此刻正趴在床上,将头埋在不知道落着多少补丁的被子里,隐忍又宣泄的啜泣。

  林初一往前走了两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耳朵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又悄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林家宝刚从外面回来,一抬头就见林初一绷着张脸站在面前,吓得一个哆嗦,“二姐,你回来了?我,我没跟人说你出去过……”

  见小孩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抬头看自己,林初一知道,应该是奶和娘回来过了。

  她冲林家宝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翠儿姐在哭,家里出什么事了?”

  林家宝一见不是揍他,松了口气,连忙倒豆子似的将事情给讲了一遍。

  “大伯将翠儿姐的婚事退了,没经过家里人的同意,翠儿姐知道后,就哭了。”

  “嗯?”林初一往屋里看了一眼,皱眉。

  这里的人普遍定亲早,成亲也早,基本上两家看对眼,十一二岁定亲的都很正常。

  林翠儿今年十三,听说她的婚事还是林大山林老爷子在那会儿定下来的,男方原本也是村里人家,姓蒋。

  林老爷子在时,两家走动的还算频繁,后来蒋家有了点闲钱想要做生意,老爷子便出手帮了一把。

  再后来的事就比较有意思了,蒋家的生意是做起来了,一年比一年好,却是越来越瞧不上与林家二房林翠儿的婚事。

  可毕竟林老爷子伸手帮过蒋家,若说退婚,毕竟会遭人说闲话。

  蒋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蒋大壮,已经成婚,有一子一女,平时帮忙照看着店铺。

  小儿子叫蒋小伍,在书院读书,跟林永新同一年参加的乡试,没考上,如今是个童生。

  蒋家非常宝贝这个小儿子,跟林翠儿有婚约的就是蒋小伍。

  按说自家就有个秀才,跟个童生退了亲,林翠儿不至于这么委屈。

  林初一的印象里林翠儿不是那种眼皮子浅,逮着个有钱婆家,哪怕别人看不上她也不撒手的人。

  想到这林初一又问林家宝,“还有呢?”

  林家宝挠了挠头,“嗯……然后那个蒋家看上了永福叔家的月兰姐。”

  周氏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林永福是二子,林月兰就是前天跟着周氏一起来门前嘚瑟,被泼了一身刷锅水的姑娘。

  “奶和我娘在老宅那儿?”

  “对,奶可生气了,大伯的腿今天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林家宝感慨道。

  林初一瞥他一眼,“你跟我娘说我去哪了?”

  林家宝一个激灵,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咋的又问啊。

  “奶和二婶刚回来就去村里了,翠儿姐知道你不在,我说,说你去村里溜达了。”林家宝低着头,悄悄去看林初一的脸,见她没生气,暗自松了口气。

  林初一“嗯”了一声,转身就走,“我去村里看看,你看着翠儿姐。”

  “哦。”

  林初一脸上看热闹的表情太过明显,吃饱喝足蹲在墙边晒太阳的大白一见她那样,忙伸了个懒腰,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山下离村子有一段距离,平时村民若是不上山,基本不会走到这边,胜在安静。

  就是靠着山太近有些危险,冬天山上的野兽饿极眼了未必不会下山嚯嚯,林家首当其冲。

  好在虽然房子破了些,院墙还算结实,高度也够,房子一圈还有削尖了的竹篱笆,只要关好大门,算是安全的。

  且这些年有林初一在,她怎么可能让野兽有来骚扰的机会。

  林初一的脚程快,到达村里也不过花了五六分钟。

  这个时间临近黄昏,下地干活的人基本上都回来了,各家各户的媳妇们开始做饭,也有个别几个站在门前闲聊的。

  突然见林初一默不作声地往村里走,身后还跟着条大黑狗,都伸长了脖子瞅,脸上表情怪异。

  “哎?那不是山脚下林家二房的小傻子吗?怎的今天来村里了?”

  “应该是去老宅的吧,我刚从那儿过来,老林家二房的人可都在那儿闹腾呢。”

  “啥事啊?”

  林初一抿着唇,并不在乎耳边毫无顾忌的窃窃私语。

  林家大房住在村中间,宽敞的四间大瓦房,院子也都是青砖盖起来的,据说这是祖宅。

  当初分家时林大山耳根子软,听林大海夫妇哭了几句,就主动将本该属于二房的两间房子让了出来。

  后来更是各种补贴大房那边,马老太没少因为这事跟他闹,他也不吱声,马老太吵他就蹲在一旁听着。

  闹急了,还会动手打人。

  后来林大山下葬时,马老太愣是没掉一滴眼泪,逢年过节也不会特意嘱咐去上坟,你不是愿意穷吗?那就在下面继续穷好了。

  然而让马老太没想到的是,她委屈了大半辈子,以为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她的大儿子林永茂,却步了他爹的后尘,且有过之而不及。

  林初一到的时候,马老太已经和周氏撕拔开了,两个老太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伸着胳膊用指甲互挠。

  周氏的两个儿媳妇上来拉架,被陈氏抓住一个甩了一巴掌,两人滚到了一起。

  刘氏也发了狠,压着一个大房老二家的媳妇一阵狠挠。

  周氏输就输在儿子没马氏多,这会儿媳妇也没人家多。

  林初一就见她娘面上着急,眼中却没有任何情绪,两手各搭在周氏和马老太的肩膀处,看似是在拉架,偏偏就是拉不开。

  但总能在马老太要吃亏时,暗暗用劲,周氏顿时就是一声惨叫。

  方岚立马跟着一脸担心,“娘,伯娘你们别打了。”

  要说方岚没有两下子,林初一怎么就一点不信呢。

  平日里看着柔弱一女人,干了一天活,别人累得要死要活,她娘就跟出去散了一天步似的。

  周围围了不少人,有看热闹的,也有真心劝架的,奈何战况太激烈,怕殃及鱼池,没人敢往上凑。

  “别打了娘,娘啊,您在这闹啥啊?刘氏你们快住手,这,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林永茂满脸通红的站在中间,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人围观臊的慌,手向前伸,一会儿想去拉他媳妇,一会儿想去拉他娘。

  “三弟,三弟你快把娘拉开。”

  林永平一张晒得黑红的脸急得直颤,女人打架,怎么说他一个男人都不好上手拉,又见自家媳妇和老娘没吃亏,索性就不动了,只嘴里一直在喊,

  “娘别打了,红杏,红杏啊你快起来把娘拉开。”

  大房那边,林永福见这状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爹林大海更是直接进了屋不露头了。

  “住手,都住手,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混乱中,一个穿长衫的男人一脸阴沉的从人群里走出来,是刚从镇上回来的林永健,“永茂,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把你娘带回家去。”

  林永茂回头,一脸为难的表情,“这,大哥,我……你想想办法吧。”

  林初一站在人群里,眼尖的看到林永福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拉着一条大狼狗。

  与其说拉,倒不如说解开链子后,那小孩就被狗拖着走,即便如此,小孩也并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兴奋,眼里闪烁着恶劣的光。

  “旺财,去,给我咬死他们。”

  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狗突兀地从大门里蹿出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汪,汪汪……”

  衙门的狗平时可都是喂生肉的,野性十足,也就是带回林家村后一直栓在院子里,性子才安生了许多。

  林永福平时都不敢往边上凑,没想到林虎敢将它放出来,太危险了。

  “小心,大家快躲开。”

  他一吼,人群顿时一阵尖叫,挤挤攘攘的乱成了一团。

  “林家造孽啊,这狗怎么能放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林大海家的狗要咬死人了,快走,快跑啊。”

  ……

  大狼狗挣脱了束缚,兴奋的叫了几声,眼前一团乱,却是目露凶光,龇着牙,奔着拉扯在一起的周氏和马老太太就去了。

  “汪,汪汪……”

  方岚惊呼一声,拉着马老太就往后退。

  林初一眼神一冷,没等出手,就见人群里蹿出一道黄色的影子,汪汪叫了几声,朝大狼狗扑去。

  体型悬殊,吃素的又怎么能比得上吃肉的。

  大狼狗被扑倒在地,滚了一圈咧开大嘴,牙齿闪着寒光,一口咬在大黄后腿上,连毛带肉硬生生撕下来一块,疼的大黄惨叫一声,却并没有逃走。

  这是狗的忠心,护主,护主,后面的是它的主人,它不能跑。

  “大黄啊……”马老太看的心尖一颤,带着狠劲又朝周氏扑了过去。

  “你个老虔婆,你他娘的还不如一条狗,老娘跟你拼了,我今天就撕了你那张脸。

  老二媳妇啊,你莫拉着我,我今天跟这个老虔婆不死不休。”

  “马氏,你发什么神经,那亲事是你家永茂同意退的,既然退了,婚嫁各不相干,你找我干什么?”周氏被打狠了,想要讲理,可马老太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呸,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稀罕那破亲事,一家子烂心肝的货。”

  另一边,大白被人群挤得昏头转向,刚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伸头就见它娘被只大狼狗压在地上,脖子被咬住的地方呼呼往外渗血,后腿被撕下一块,呜咽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大白的眼神一下就变了,身上的毛发根根竖起,来不及叫唤两声就猛蹿了出去,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道黑色的残影。

  大狼狗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就狠狠被撞到墙上,大白是狼,就算吃素,牙齿也比狗锋利的多。

  尤其是它浑身的气势,灵气中带着丝丝煞气,不是太蠢的动物见了它一般都不会发起攻击。

  然而,大黄受了伤,大白怎么可能会放过那条大狼狗。

  森寒的利齿狠狠刺进大狼狗的腹部,这是大白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

  旺财一声惨叫,翻身想跑,尖利的爪子从它背后狠狠划过,又是一声惨叫,大白张开嘴,又补了一口,这次竟是生生带了一块皮下来。

  打斗激烈中,林虎一声嚎叫,随手摸出把铁锹就要去打大白,“畜生,让你咬我家狗,让你咬我们家狗……”

  大白感觉到危险,猛的一回头,目露凶光,满嘴是血,时刻准备扑上来撕咬的模样吓得林虎一个哆嗦,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连个声都发不出来。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看到连他爹都不敢上前吗。

  “大白,够了。”林初一出声制止想要使使劲把大狼狗给弄死的大白。

  大黄已经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大白盯着躺在地上屎尿齐流,翻着肚皮不敢动弹一分一毫的旺财看了几秒,追它娘去了。

  马老太被刚刚一幕惊到了,松开被挠成血葫芦的周氏,傻愣愣的站在一旁。

  陈氏和刘氏更是早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站在马老太的身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周氏回了回神,也不知是脸疼还是心疼,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马氏,这可是衙门的狗,你也敢?”

  马老太看着杵到自己面前的手指,回了神,突然笑了,“狗咬狗一嘴毛,畜生打架打输了,你还要替它出头不成?”

  方岚的目光从林初一身上收回,突然出声道,“狗拉回来时衙门就说过不可放出去,会伤人。

  伯娘一家好大的胆子,竟然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方岚可不会农村妇人撒泼骂人那一套,她一开口直接将周氏想借着狗的由头闹大的心思给掐灭了。

  比起和理智的方岚讲法,周氏更愿意和马老太这种泼妇较量。

  林永健的脸都黑了,眼神微闪上前一步道,“弟妹这话严重了,孩子小不懂事,这才不小心将狗放出来。”

  “大哥说哪的话,孩子还是看紧的好,毕竟一次是不小心,两次是不小心,若是真出了事,衙门可不管你们是不是不小心。”

  林永健眯眼,“弟妹说的是,我以后会管好孩子的。”

  村子的家长里短,马老太一般不会让方岚插手,见大房吃了瘪,她冷笑一声。

  “我不管狗不狗的事,你家狗咬了我家狗,我家狗就得狠狠咬回去,我家人也是这样。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再不吭声,别人还以为我家好欺负呢。”

  “我翠儿姐不稀罕那桩婚事,退了就退了,但是他蒋家给我翠儿姐的补偿,你怎么吞下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周氏急了,“那些东西是你家永茂送来的,再说父母在,子女的亲事由父母做主,永茂同意退的亲,也是他把东西拿给我家月兰添妆的。”

  “我呸,”马老太太跳着脚的骂,“我还没死呢,家里还轮不到他林永茂做主,我告诉你,不将东西还回来,这事没完。

  我去衙门告状,以前的事我也给你翻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算。”

  “以前,以前什么事?我可没昧下你东西,是你儿子送来的。”

  “哼,他送去的?家里可是一个人都不知道,还有蒋家还回来的银子,也到了你手里吧?

  我告诉你周方华,明天天黑之前你不亲自将东西送到我手里,就是舍了这个儿子不要,我也要上公堂将这些年的委屈一件一件算清楚。”

  林永新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在镇上听到大哥将翠儿的婚事退了,他就知道家里会闹起来,紧赶慢赶回来只听到了个结尾。

  他上前搀着老太太的胳膊,冲大房的人一点头,“尽然娘都这么说了,到时候永新写好状纸,早早等在衙门处。”

  林永新回来了,老太太心里更有底了,“走,我们回家,回家写状纸去,我可得想好喽!那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给它翻出来,到时候该我们的,都得给我还回来。”

  方岚见状,立马牵过林初一的手跟在老太太身后。

  看着马老太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周氏的脸青了黑,黑了红,细长眼都快冒火了。

  林永福上前拉起被吓坏的林虎,还不待说什么,林永健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

  白嫩的脸上立刻红了一片,林虎愣了愣,随即大哭起来。

  “爹,你做什么打我?”他刚刚都要吓死了。

  “当家的,你打孩子做甚?”赵桂花被陈氏挠了一脸,披头散发的跟个疯婆子似的,见儿子被打,心疼的直嚷嚷。

  林永健一个反手,又给了赵桂花一巴掌,阴沉地吼道,“看看你那个样子,跟个疯子一样,孩子都看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被打了一巴掌,赵桂花也不敢回嘴,只护着林虎,娘俩儿抱在一起哭。

  “行了,”周氏不耐烦,“你打他做什么?他才多大?”

  周氏还是疼孙子的,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一把将林虎拉进屋。

  众人跟着进屋,林永健背着手,落后了一步,对还站在门口的林永茂说,“我会让娘将东西送回去,还请四弟和婶子手下留情。”

  说完也不看林永茂,直接关上了门。

  林永茂颓废的蹲在地上,用手抱了抱头,周氏方才进屋,连一个眼角风都没有给他,更是没有人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

  爹走后,家里就大伯一个长辈,他明明听爹的话,处处为着大伯一家,怎么到头来两头都不得好呢?

  更让他心痛的是马老太临走时那句话,“我就是舍了这个儿子不要,也要上公堂将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一件一件算清楚。”

  他在娘心里真是可有可无的吗?可他是长子啊,娘不能这么对他。

  娘真是糊涂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村子里他们也只有大伯家这一门亲戚,出了事还不是得大伯这边出手帮忙,娘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一个人静静蹲了许久,林永茂最终还是起身佝偻着腰往家走去。

  走到半路,他突然想起方才走时,刘氏也没有看他一眼。

  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刘氏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他才是一家之主,他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怎么她也跟娘一起犯糊涂。

  想到这,林永茂的脚步快了些,腰也挺直了。

  老林家大房这边可不是因为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才愿意将东西退回去的。

  他们顾忌林永新。

  这些年,大房虽然没有过问二房的事,没有出过一次力,但林永新考上秀才时,他们是真高兴。

  以为林永新会为了面子任他们捏在手里,可他们算错了。

  林大海出面要将自家的地挂到林永新名下,以躲避税收的时候,林永新拒绝了。

  说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全是他娘的功劳,这事也不是不行,得经过他娘的同意。

  马老太当然不会同意,那名头就是在那空着,她也不想大房的人占便宜。

  后来几次,大房这边有事想通过林永茂让林永新帮忙,林永新得知是大房这边的事都给拒绝了,还告诉了马老太,给林永茂好一顿打。

  林永新虽然平日里不掺和林永茂亲近大房,也不过问马老太和大房闹,但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一句话要比他们磨破嘴闹腾几天都管用。

  就像这次,林永新说会写状书,那就一定会写,他说去衙门,那就一定会去。

  所以大房的会顾忌他。

  那可是秀才,见到官老爷都不用下跪的。

  跟他一比,周氏那个在衙门当差的姑爷根本就是个屁。

  “明日,让玉珠回来一趟,让她把东西给婶子那边送去。”林永健只说了这一句,便冷着脸回屋去了。

  周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心疼那些东西,那可是十两银子,和两匹细棉布啊。

  但她更怕去衙门,一进公堂可就要先挨板子的,所以最后她只能不甘心的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回屋上药去了。

  林月兰躲在屋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没有出去,即便看着自己娘挨打了也没有出去。

  她认为自己是要嫁到镇上去的,不能跟个泼妇一样跟人撕扯。

  她一样心疼那两匹布,奶说了一匹给小姑,一匹留给她做新衣服的,现在都没了。

  林翠儿,那个小,她也配用那么好的布料?

  想到蒋家的亲事,林翠儿俏脸一红,算了,两匹布算什么,等她嫁过去,蒋家还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她的。

  马老太回了家一直气不顺,虽然手上没吃亏,可一想到自己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是个这样混账的白眼狼,心里憋着的那口气就怎么也顺不了。

  就连晚饭都没有亲自看着做,洗了把脸,抿了抿头发,被两个儿子劝了几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就进了屋。筆趣閣

  她心情不好,陈氏几人也不往前凑,做饭时更是打起了十分的精神,不敢多用一点面。

  刘氏在摘野菜,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林永茂还没回来,今晚怕是又吃不上饭了。

  比起陈氏,她可以说是家里第二个最恨大房那边的人,有手有脚,有儿有女,凭什么来祸害她的日子。

  她又恨自己的男人,马老太并不像别人家婆婆那般强势,林大郎和翠儿姐大了后,林永茂每个月拿回来的工钱老太太并不会全部拿完。

  说是让攒一些起来给两孩子备些嫁妆聘礼,不够的到时候再从公中挪用。

  同睡一张床,她当然知道林永茂一个月的工钱不止两百文,可这些年除去老太太拿走的一百多文,至今为止她还一分钱都没有拿到手。

  这钱去哪了?当然全到了大房人的口袋里,看看自家过的日子,看看她儿子身上穿的,她怎能不恨?

  方岚在烧火,她也一直在走神,只是陈氏和刘氏各有各的心思,谁都没有发现罢了。

  方才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大白是狼,她第一眼看到时就知道。

  小时候刚被带回来那会儿没危险,长大了性子比大黄还软,还很有灵性,她便没有多事告诉家里人。

  可狼就是狼,今天大白野性被激发出来,若不是初一制止,它绝对能活撕了那条大狼狗。

  方岚目光闪了闪,当时只有她注意到,初一小小的人,脸上面无表情,只说了,“大白,住手。”虽然只是四个字,可当时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那真的是个八岁孩子能有的吗?该有的吗?

  方岚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累,眼花看错了。

  大白听初一的话,也许是她们经常在一起的缘故,可暴怒中的野兽,竟然真的会因为人的一句话停下攻击,掉头离开,太匪夷所思了。

  她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到烧的噼啪作响的火灶里,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

  另一边,林初一正在给大黄包扎伤口。

  让背着一筐野菜回来的林少泽去给她打了一些水,趁着四下没人,林初一从空间拿出几棵药材。

  没有丹炉,也没有药炉,就只能用老办法将药材烤干捏成粉末,撒在大黄的后腿上面。

  可能有些疼,大黄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呜呜乱叫,想用嘴去咬林初一的手,又怕咬疼她,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浑浊的眼中逐渐升腾起了水汽。

  大白急得在一旁直刨土,林初一瞥它一眼,“伤的太重了,不彻底清理一下很容易化脓腐烂,我又不是神仙,还能一挥手就将伤口给治好了?”

  “呜呜~”

  “你有那个时间,不如去山里多抓几只兔子回来给它补补,对了,记得将你那一身血给洗了。”

  大白听懂了,一转身跟阵风似的往山上跑去。

  “初一,水。”林少泽和林大郎被留在地里摘野菜,没赶上村里那场大戏,不过他们一回来,林家宝就八卦的跟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去镇子上的路经过地头,当时马老太气势汹汹回来,刘氏和陈氏着急忙慌的跟了上去,在联合林家宝说的事,大郎和林少泽已经能够脑补当时奶一行人冲进大伯奶家那个画面了。

  “要不我来吧。”林大郎自觉妹妹还小,不能让她做这么血腥的事情。

  林初一摇头,“马上好了,大黄很乖的。”

  林少泽点头,“大黄是好样的,大白也是好样的。”

  若说有遗憾,林少泽就是遗憾没有看到大白给大黄报仇的场面,林虎家的那只大狼狗那么凶残,他以前进村玩没少被出来遛狗的林虎吓唬。

  大白算是给他报了仇了,以后林虎再吓唬他,他就把大白带着吓唬回去。

  七岁的小孩,除了那双大眼睛清澈透亮,其实个头还不如别人家五六岁的娃。

  家里没多余的银子让几个男娃上学堂,农闲时,除了十四五岁的林大郎跟父亲去镇上上工,林少泽和林家宝跟村里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

  林初一一直在用灵泉水改善家里人的体质,可她发现家里除了林少泽,其他人皆不是修炼的苗子。

  比如林家宝,虽然最小,但他的根骨不及林大郎,悟性不及林永新。

  至于其他人,林初一没做考虑,现在还属于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延年益寿那种普通人听着就匪夷所思的事情先放一放。

如侵必删

更多资讯
游戏推荐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