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影中纪实
编辑 | 影中纪实
前言1934年,贺子珍因形势所迫,只得将小儿子毛岸红交给毛泽覃夫妇抚养。
谁知孩子却因战乱不幸丢失,彻底湮没于人海之中杳无音信。
在此后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中,找到小儿子毛毛,成了贺子珍最大的心愿。
1953年,贺子珍收到了一张由瑞金发来的照片,随即她激动地指着照片里的人说道:
“毛毛,这就是我的毛毛!”
照片里的人,真的是毛主席与贺子珍丢失的儿子毛岸红吗?
一、长征前的托付自1933年9月起,调动100万兵力,对中央革命根据地展开第五次大规模“围剿”。
红军在王明等人“左倾”教条的错误指导下,苦战一年损失惨重,最终陷入完全被动的状态,被迫开始筹划长征具体事项。
此时的一天深夜,身处瑞金叶坪村住所的贺子珍熬夜在烛火下缝制一件棉袄。
为了做这件棉袄,她不惜拆了一件自己的军装,还向老乡借了一些棉花。
贺子珍手上的动作很快,却将针脚压得很密,这样可以将袄子做得暖和、耐穿一点。
毕竟这是她在与儿子毛毛分离前,为孩子做得最后一件棉袄。
一想到这里,贺子珍不禁满眼泪花,转头看向身旁睡得正香的毛毛。
记忆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不禁又想到孩子刚出生的时候。
贺子珍记得很清楚,儿子毛岸红是在1932年的11月,于福建长汀出生的。
早在1929年,贺子珍就和毛主席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女儿毛金花。
不过这个孩子一落地就被送给老乡抚养,还在1932年被传出夭折的消息,这令贺子珍非常痛苦。
好在他们很快迎来了第二个孩子,这个男孩虎头虎脑、非常健康,贺子珍和毛主席很是喜爱这个孩子。
贺子珍在生产后,毛主席特意熬了鸡汤给她喝,还总是要在净手后将孩子小心地抱在怀里,温柔地逗逗尚且不会说话的孩子。
那时正是苏区红军蓬勃发展的时候,毛主席特意为儿子取名为“红”,与之前的儿子一样,中间都有“岸”字。
毛主席与贺子珍在叶坪村的生活很苦,但是有毛毛陪在身边,日子便多出了甜味。
贺子珍产后身体不好,毛主席工作又忙,毛岸红便由一位叫做饶淑英的奶娘照顾。
老一辈人都喜欢给孩子起小名,奶娘总是将毛岸红唤作“毛毛”。
有一天毛主席意外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抱着儿子笑着说:
“人家叫我,你是小毛毛,比我多一个毛,以后肯定比我更厉害。”
听到这话的贺子珍也乐了,之后便真的将“毛毛”当做了毛岸红的小名。
那时住在隔壁古柏同志夫妇也刚刚生下孩子,贺子珍与古柏妻子常常为了照顾孩子无法工作遭到各自丈夫的“批评”。
然而当两位女同志让毛主席与古柏尝试一天带孩子时,他们却被孩子的哭声闹得“举手投降”。
等到毛毛长大些会喊爸爸时,那是毛主席在瑞金最为快乐的时光,他总是让毛毛喊得再大声点,随即结束工作带着孩子一同吃饭。
在叶坪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日子,是贺子珍记忆中最为宝贵的片段。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会如此短暂。
长征在即,年仅两岁的毛岸红成为了贺子珍最放心不下的人。
起初她想要带着孩子一起长征,但是妹妹贺怡与妹夫毛泽覃却觉得一路上艰苦,害怕孩子吃不了苦,便劝贺子珍将孩子留给他们抚养。
贺子珍慎重思虑过后,想着将孩子交由两位至亲确实比跟着自己安全,于是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在给毛毛做完棉袄之后的第二天,贺子珍便将毛毛交到了贺怡夫妇手中。
看到毛毛当场哭花的小脸,贺子珍心如刀绞,没有哪一位母亲舍得和孩子分开。
然而在当下危急的时局之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只得狠心撒开了手,转身跑进屋里关上门,任由孩子哭着喊“爸爸妈妈”。
贺子珍与妹妹贺怡
彼时的毛主席还在于都深受疟疾之苦。
当他病愈返回家中,却得知毛毛已经被送走,不由冲着贺子珍伤心地说道:
“就算是要把孩子送走,也要等我回来看一眼啊!”
贺子珍听见这话当即流下了眼泪,毛主席也坐在一旁默默无语。
他们都知道,即便内心再舍不得孩子,在眼下的局势也不得不将孩子送走。
几天之后,毛主席便与贺子珍踏上了长征的道路。
上路的贺子珍在内心暗暗发誓,等到局势稳定就接毛毛回到他们身边。
殊不知此次分别,下一次相见却太难。
二、漫长的寻找在红军大部队开启长征之后,整个瑞金的局势开始变得更为复杂。
军队对苏区根据地发起了大规模进攻,毛泽覃与贺怡作为留守的游击队员也要投身于激烈的战斗之中。
这时他们压根没有时间看顾年幼的毛岸红,同时也担心孩子会因为跟着自己落入敌军之手,那么这个孩子将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为了保证毛岸红的安全,毛泽覃将他提前送到了当地老乡的家中,拜托老乡进行照顾。
因为担心毛岸红是毛主席孩子这件事被泄露出去,他特地交代警卫员不要告诉老乡这个孩子的身世,只说他是红军战士的孩子。
自此,孩子的下落便成了只有毛泽覃几个人知道的秘密。
然而不幸的是,在仅仅半年之后,毛泽覃便因掩护战友壮烈牺牲。
毛泽覃
得知此事的毛主席与贺子珍在为至亲牺牲感到痛苦的同时,也深知此后怕是很难找到他们的儿子毛毛了。
在毛毛之后,贺子珍又接连为毛主席生育了四个孩子。
但这四个孩子不是夭折就是被送走,唯有李敏留在他们身边长大。
连续丧子的经历给贺子珍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也造成了她与毛主席二人之间的感情裂痕。
之后她负气远走苏联,好不容易回国之后,心中仍保留着对走失孩子们深深的思念,将很大的精力投入到寻找孩子身上。
除了贺子珍想要寻回毛毛,此前受到嘱托的贺怡,也因为毛毛一事倍感愧疚。
长征到达陕北后的贺子珍(左)
在建国后与毛主席见面时,贺怡提到寻回毛毛一事,却没有得到毛主席的支持。
毛主席认为即便找到了毛毛,那也不该将孩子从养父母的身边夺走,这对不住养父母对孩子的养育之恩。
然而即便毛主席并不赞同去找毛岸红,贺怡仍旧坚持去打探孩子的下落。
她一直为此事进行忙碌奔波,甚至几次亲自往返江西,踏遍了永新、瑞金等当年毛泽覃战斗过的老区,凭借着此前的记忆挨家挨户找人。
1949年11月,贺怡终于传回了一则好消息,她称自己打探到了毛毛的下落,孩子就在江西瑞金。
此后,她兴奋地拉着古柏的夫人曾碧漪一同乘车前往瑞金,想要将毛岸红找回来。
谁知这行人路上出了车祸,贺怡以及古柏同志的儿子古一民当场牺牲。
自此,关于毛岸红的消息便又就此中断了。
三、终有眉目1953年,极其思念的孩子贺子珍向江西省长邵式平发去一封信件,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找到被毛泽覃寄养在群众家里的儿子毛岸红。
与此同时,邵世平也收到了中央发来的电报,希望他们找寻遗失在苏区的红军后代。
邵世平很重视中央给出的任务,将这件事交给民政厅局优抚处的王家珍去办。
王家珍带人查阅了《瑞金县志》,还走访了瑞金各地的大小村落,向村民打探当年各家收养孩子的情况。
然而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二十年前被收养的孩子谈何容易。
此前军队曾在苏区对红军大肆围剿,甚至残忍杀害了不少红军战士的后代。
王家珍担心毛岸红早已不在人世,却在一次寻访中意外获得了线索。
1953年的一天,叶坪乡朱坊村的朱盛苔家里,迎来了两位陌生的客人。
其中一位自称是省里的干部,见到朱盛苔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大叔,你们家是否收养了一个红军的小孩?”
听到这话,朱盛苔激动地笑着说:
“对啊,我家道来就是红军干部的后代。”
这问话的人就是闻讯赶来的王家珍,他听见这话也无比激动,要朱大叔仔细讲讲当年的故事。
朱盛苔回忆道那是1934年农历九月底,一个苏维埃干部抱着一个穿着棉袄的孩子走进了他的家门,干部称这个男孩是红军的孩子,拜托他们照顾。
妻子黄月英一向心善,看着这个可爱的男孩便当即答应下来。
朱大叔一家都是支持红军革命的人,省吃俭用将这个孩子带大,还给他取名叫做“朱道来”,意思就是半路捡回家的孩子。
根据朱盛苔的描述,这个孩子的年龄和特征都与毛岸红十分吻合。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家珍万分激动,问朱大叔自己能不能见见朱道来。
谁料这时的朱盛苔却震惊地说道:“孩子不是已经认亲了吗,之前有位从南京来的女同志拿着介绍信来,说道来是她的孩子,现在孩子已经跟着母亲回南京了。”
这道这番话的王家珍瞬间有些失落,怀疑自己还是搞错了。
然而当他看到朱道来的照片之后,却觉得这孩子与毛主席、贺子珍同志十分相像,便决定将朱道来的资料与照片一同上交,让贺子珍同志自己辨认一下。
远在上海的贺子珍拿着照片后激动地眼泪连连,笃定地说,照片上的朱道来就是自己的儿子。
鉴于这种情况,王家珍只好向上级请示,带着朱道来到上海与贺子珍见面核实。
王家珍的建议也随即得到了上级的同意。
那么,朱道来到底是不是贺子珍与毛主席的孩子毛岸红呢?
王家珍
四、难以解开的谜团经过舟车劳顿之后,朱道来终于站在了贺子珍的面前。
在看见朱道来的第一眼,贺子珍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家人们听到贺子珍的哭声后连忙赶来,在看到朱道来的面庞时也不由得一惊,这孩子长得确实也太像毛主席与贺子珍了。
这时的贺子珍情绪稍加安稳下来,便拉着旁边亲人的手感叹道:
“他绝对就是我的毛毛,我不可能认错。”
朱道来的养母黄月英也随着儿子一同前来,她拿出了一件棉袄,称这件棉袄就是朱道来到自己家时穿的衣服。
贺子珍在看到那件棉袄后再度流泪,高兴又激动地说道:“就是这件棉袄。”
她一眼就认出,这件棉袄就是她特意给儿子毛毛离别前做的那一件。
有了这件物品,贺子珍再度笃定朱道来就是自己失散的儿子毛岸红。
此后,贺子珍便将朱道来留在了上海小住,还筹划着要送他去北京与毛主席相见。
虽然有了那件小棉袄,贺子珍为了防止出错,还是让朱道来验了血型。
检查报告出来后,她惊喜地发现朱道来与她血型一样,更笃定朱道来就是她牵挂了十九年的毛毛。
与此同时,朱道来的照片也被送到了毛主席那里。
毛主席看到这张照片后,不由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孩子长得像泽覃。”
毛泽覃是毛主席的弟弟,主席话中的意思,也是认为朱道来和自己长得相像。
然而毛主席的外孙女孔冬梅在之后透露,主席在看到照片后虽然感到惊喜,但是细看后仍说,朱道来长得不像毛毛。
显然,毛主席对于朱道来的身份仍持怀疑的态度。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朱道来和黄月英来到北京后,并没有见到毛主席。
反倒先后见到了李敏、周恩来、朱德、邓颖超等人。
大家在见到朱道来后,都为毛毛被寻回感到高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看似板上钉钉的事却生出了意外。
原来之前前往瑞金找寻过朱道来的朱月倩女士,一口咬定朱道来是她与烈士霍步青的孩子,并称谁都不能与自己枪这个孩子。
眼看事态变得复杂起来,毛主席拍板决定:
“不管是谁的孩子,都是革命的后代,就把他交给人民,交给组织吧!”
其实这时的朱道来心中早已有了决断。
他此前跟着朱月倩回南京的时候,未曾感受到这个所谓的生母喜欢自己,还总是被嫌弃“土气”。
然而贺子珍待自己很好,而且自己在认亲这段时间里深受照顾,他更希望自己是毛主席与贺子珍同志的孩子。
然而当时并没有DNA检验技术,无法知晓朱道来到底是谁的孩子。
毛主席也不愿意因为此事让烈士家属受委屈,便做出了最为公平的选择。
此后,朱道来便以红军战士后代的身份,被组织交由中组部副部长帅孟奇负责照顾。
帅孟奇
朱道来受组织的照顾得以读书上学,之后又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上清华大学,毕业后被组织分配到科研室工作。
在此期间,贺子珍时常询问朱道来的学业和身体情况,为他提供了诸多帮助。
然而不幸的是,朱道来在1971的时候就因为癌症病故。
朱道来死后,他的身世就彻底成了谜团,而贺子珍却坚持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毛毛。
当得知朱道来逝世的消息,贺子珍极为伤心,在上海痛哭着说道:
“我的毛毛没了,我的毛毛没了……”
尽管毛主席在做出决断后,再也没有过问过朱道来的事情,也不许人再去寻找有关毛岸红的下落。
但是任谁都能察觉的到,主席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牵挂、深爱自己的孩子。
此前曾在毛主席身边待过的小卫兵曾经讲述过这样一件事。
在毛主席得知贺子珍将毛毛送走了之后,一向要在夜晚熬夜读书、工作的毛主席,意外地黑了一整夜的灯。
第二天清晨,小卫兵跑到屋子里为毛主席拿东西,却意外发现桌子上放着两张毛边纸,两张纸上写有字,还有湿漉漉的泪水印迹。
一张上写满了“红”字,这可能是毛主席因为太过思念孩子留下的字迹。
而另一张上写着“英(狗)、青(猪)、龙(兔)、红(猴)”。
小卫兵后来才知道,那是毛主席在思念自己的四个儿子。
这位伟大的人民领袖,清楚地记得孩子们的生肖。
毛岸英、毛岸青以及毛岸龙都是毛主席与杨开慧所生的孩子。
彼时他们跟着上海的人四处为家、躲避追杀,与毛主席断了联系,毛主席怎么可能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年幼的毛毛还因为长征在即被送走,甚至没有来得及留下一张照片。
这无疑是在毛主席的心里再刺一刀。
毛主席一共有四个儿子,毛岸英牺牲在朝鲜战场,毛岸龙在上海夭折,毛岸红下落不知、身份成谜。
毛岸青身体不好,陪伴在主席身边的时日也不多。
多次失去孩子的经历已经成了毛主席心中难为人道的伤疤。
这其中的滋味绝非旁人所能体会。
尾声因为资料记录的不够全面与遗失,毛岸红的下落至今仍是一个谜团。
不得不说,这是历史上令人痛心的遗憾。
在当时战乱的背景下、动荡的革命局势中,主席和贺子珍同志为了大局的考虑,多次做出了牺牲,这才导致他们与孩子的数次分离。
毛主席此生将全部身心奉献给了国家和人民,他带领着人民翻身做主人,救了千千万万群众的孩子,最终为了大家,牺牲了自己的小家。
这位伟大的人民领袖是我们永远敬佩与敬仰的对象。
谨以此文,向毛主席与贺子珍同志为革命做出的牺牲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