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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最边缘的古镇”,桥桥有庙,庙庙有桥

吕晨

说到上海的古镇,许多人心里想的或许是朱家角,或者是七宝、新场、召稼楼古镇等等。它们都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式古镇,河道纵横交错,小巷曲径通幽,遍布着从明清以来遗留下的民居、石桥。

相较于这些热门的古镇,金泽古镇另有一番景象。

金泽镇,位于上海市青浦境域西南,是上海唯一与江苏、浙江交界的镇,其历史可上溯至北宋。据《金泽小志》记载,金泽宋初属浙西路秀州华亭县,宋庆元年间随华亭县属嘉兴府。元朝时,华亭县升级为华亭府,后华亭府被废,金泽归松江府,属浙西嘉兴路。明嘉靖二十一年,华亭县和上海县部分地区划出,新设青浦县,金泽镇从此一直属于青浦。

1958年,为实施计划经济,青浦县被划入上海直辖市,并作为农业县解决大上海的粮食自给问题。而金泽镇水陆便捷,拥有上海最大的淡水湖——淀山湖,成为了上海重要的水产供应基地。

金泽古镇 本文图片除特别注明外均为作者 吕晨 图

对于从市区走出来的人来说,初到金泽,或许会有些不适应,因为这里没有热闹的商业街,没有小资的咖啡馆、饮品店,更没有各家旅行社的小旗子,只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小镇,安静地“躲”在上海的最边上。

从金泽汽车站到古镇并不远,沿着金溪路步行,看见河道拐进去就到了。“长街”是古镇的核心,分为上塘街和下塘街。和江南古镇的格局一样,塘街与河道平行,临水而建商业街。明清时河边有驳岸,可供货物装卸,河上又架有虹桥,方便两岸的百姓和商旅通行。然而往日的繁华早已烟消云散,站在古镇的虹桥上四下眺望,感受不到一丝热闹的气息。

挥着浆的划板青年

历史上的金泽镇算是太湖流域的大市镇,自明清以来盛极一时。客商来往频繁,因而庙宇众多,香火繁盛。据《金泽小志》记载,“金泽有六观、一塔、四十二虹桥,桥各有庙”,又据明代顾伯骐撰写《地藏殿记》说:“金泽多佛刹,四十二虹桥,桥各有庙,供散圣。”。可以说, “桥桥有庙,庙庙有桥,桥庙一体”是金泽镇最大的看点。

杨震庙,是我探访金泽的第一个目的地,然而眼前这座庙宇,前后都没有桥,它也并非明清遗存,而是2000年以后,金泽中学移到旁边新建校舍后,在原址上重建的庙。

杨震庙前门

杨震,字伯起,弘农华阴(今陕西省华阴市)人,是东汉名臣,历任荆州刺史、东莱太守,官至太尉。关于杨震庙在金泽何时起源,无论是旧时的府志或是县志都没有记载,可以猜想杨震信仰在过去的金泽镇,并不那么流行,应属于小范围的民间祭祀活动。

但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一个生活在中原文化圈的人物会被这里的人祭拜呢?据金泽当地人如是说,“杨震从小没了父亲,是随母亲和舅舅一起长大,他的母亲和舅舅就是金泽镇人。”这个说法没有史料依据,而是源于当地神谱的口口相传。不过相对这个笼统的说法,另一个说法似乎更让人信服——据说在江南地区,因河水浑浊,人们有喝井水的习惯,传说杨震为当地百姓试水是否干净,不小心喝了有毒的水而亡,为了纪念这位为百姓试毒的好官,后人便建庙来供奉他。

那么人们去杨震庙求什么呢?有一说杨老爷也被叫作“杨继爸”,即过房爷的含义。附近的香客都把杨老爷作为自己的“过房爷”,因此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升学就业、升官发财,都会来找杨老爷。可能连杨震自己都没想到,百年后竟然会在江南一隅被人们如此供奉。

杨震庙后门

告别杨震庙,沿着河道往上塘街方向走,在沿途的路边,遇到了一座让我又惊又喜的小庙。惊的是这座庙已经不能用一个广义的小来形容它的规模,而且在上海周边不曾见过这样的形制;喜的是我曾到访过晋东南地区,对当地民间的二仙庙、汤王庙赞叹不已,现如今在家门口也能见到这样接地气的庙宇,让我感慨万分。

让我又惊又喜的“迷你私庙”。

小庙为砖混结构,硬山顶,单开间,顶部叠灰瓦脊,屋顶盖红瓦片,外墙用黄漆涂刷。庙前水泥砌拱台,上竖铁质烛台用以祭祀。庙内立两位神仙,皆宝冠锦衣。相较于杨震庙有史料可考,这样的“迷你庙”根本无记录可查,去的时候也未遇见香客,但可以猜测,它是由附近的香客或当地的住户自筹自建的。

穿过巷子,走到上塘街向右拐,眼前的桥叫做放生桥,也叫做总管桥,为单孔石拱桥,始建于明代,乾隆五十六年重建,距今已有230年。

放生桥

桥侧外凸的石构件叫长系石,也叫桥耳朵,是中国古代石拱桥上的一个装饰性部件,贯穿于桥体两侧。两端有榫卯结构,用于固定拱券和延长桥梁的使用寿命。放生桥的长系石为素面,但在其他地方,有的长系石上会有雕刻,如有四季花卉、鳖头、螭首等等。

总管桥,因桥头有总管庙而得名,这也映证了金泽“桥庙一体”的说法。总管庙的主体建筑是一幢坐北朝南的三开间硬山顶黄墙平房,为供奉神明的大殿。

“总管”是官职,这座庙是为纪念南宋时一位名叫“金元七”的总管老爷而建造的。七总管原来是一位保护神,但后来江南富庶安定,百姓开始追求财富积累,社会环境的变化促使了信仰的转变,七总管成为了江南地区民间信仰的财神之一,

总管庙,终于映证了“桥庙一体”的说法。

离开总管庙,继续沿着河道寻找下一座古桥,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迎祥桥。它建于元代,和江南水乡常见的石拱桥相比,有些特别,看上去像现代的公路桥。

据考,在元代,桥西建有一座规模宏大的万寿庵,有尼姑近百,并有江南“小天竺”之称。元明之际,迎祥桥是古镇经济繁荣的中心,各路来的农产品和经济作物均在两岸集散。为便于马骡往来,桥上也并未设置护栏。现在,随着金泽镇的商业影响力在太湖流域内的减弱,河道边的驳岸早已没有过去热闹的光景,成了一处处亲水的平台。

迎祥桥

桥面两端加叠了石砖条作为垫脚防止滑倒。

在上塘街来来回回地走,我发现并非“有桥就一定有庙”,比如前面提到的迎祥桥,再比如如意桥——如意桥同样位于古镇的核心区域,始建于元代,对沟通金泽上、下塘街和河港两岸起了很大作用。虽然许多庙宇早已不在了,但桥下仍然还可以看到香烛台和拜垫,人们的信仰仍然在延续。

桥下仍然还可以看到香烛台和拜垫。

上塘街是古镇游览的核心区域,但即使在周末,也不是很热闹的样子。走到上塘街河的另一边,先前“一桥一庙”的景致少了,于是我拐进古镇深处,看看还有什么惊喜。没想到,首先便撞见了一座天主教堂,原来古镇上不止有咱们中国的各路神仙,竟然还有“走洋道”的外国神仙。紧接着,我又遇见了一处私庙。

“城隍庙“三个字是手写的,连个匾额都没有,再看那个“城”字底下流淌的墨迹,显得有点草率,这应该是我见过最小、最简陋的城隍庙了。

手写的“城隍庙“三个字

在中国,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城隍信仰,城隍是中国宗教文化中普遍崇祀的重要神祇之一,大多是由有功于地方民众的英雄、名臣充当,是民间信仰和道教信奉的守城护池之神。

据《说文解字》记载:城,以盛民也;隍,城池也,无水曰隍。城隍一词原是指保护百姓安全的城墙和护城河。明清以后,城隍又划分了等级,分别是都城隍、府城隍、州城隍、县城隍等等,一般会供奉1~2位城隍老爷,例如上海市中心的城隍庙供奉的是霍光和秦裕伯。

供奉的城隍老爷和城隍夫人,有意思的是门口左上角还有个算盘,拜拜说不定能过CPA。

相较于热闹的上塘街,下塘街就显得十分安静。街的尽头又遇见了另一座桥——天皇阁桥,又称天王桥,始建于明代,因桥北有天王庙而得名。天皇阁桥是金泽唯一的三孔石桥,桥栏上雕刻着八只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威严正坐却又俏皮可爱。

桥栏上雕刻着的石狮子

刚还在思量下塘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下桥后就听见收音机的声音,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老者正悠闲地坐在藤椅上乘凉。这样的老者一路上见到不少,大多都已古稀之年,闲来无事地坐在屋外瞅瞅我这样的游客。

别过老者,再次沿着河道往前进发,眼前的出现的是万安桥,又称万安亭桥,始建于宋景定年间。桥为单孔石拱桥,坡度平缓,两侧有石护栏。旧有“金泽四十二虹桥,万安居首”的说法,因此万安桥也是上海境内最古老的石桥之一,只比现存最早的松江望仙桥(公元1190-1194)晚了70年。万安桥下也有神明,放了两个神龛,神龛上罩着绿色雨棚,供奉的是财神。

万安桥下放了两个神龛,供奉的是财神。

终于到了此行的最后一座桥——林老桥,俗称“关爷桥”,始建于元代。这座单孔石拱桥,为青石和花岗石材混砌,桥北对着关帝庙,里面供奉着红脸关公。而林老桥的由来,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位叫林青的老人。林青是元代人,博学多才,为人又谦恭,他为金泽建庙修桥,元末还在金泽创建“林青义塾”,这座桥就是他捐资重修的。

林老桥堍下的关帝庙

江南地区对关帝的信仰,兴起于明万历皇帝朱翊钧笃信道教开始,到清代时已十分普及。金泽镇上的关帝庙始建于明代,到时期成为镇上的大庙。中国自古多神祇,但唯有关帝信仰能跨越儒释道三界,影响覆盖社会全阶层。

走到最后一站关帝庙时,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为什么在金泽那么小的范围内,走几步就能有一座庙呢?这其中的原因或许还是与地理环境有关:首先,金泽地处太湖流域,水网密布,有良好的水陆运输条件,人口的流动与文化的繁荣带动了本地经贸的发展,从而也带动了香火的兴旺;其次,金泽地处江浙沪边缘,即使一部分庙宇在城市发展进程中消失了,但由于地理边缘性的特点,一些本地信仰被保留了下来。

门前挂的咸鱼,下泡饭一定很好吃。

探访金泽古镇之前,朋友跟我说,来金泽一定要挑对时间,周末固然落得清净,但最有意思的时候在香汛。

每逢农历三月廿八、九月初九,都是民间举办“庙会”的日子。 这一天,金泽镇便一扫往日清净的模样,四里八乡的老百姓纷纷来到这里祭拜祖先和神明,场面热闹非凡。香汛期间,无论大庙还是小庙,香火都很兴旺,甚至河道旁也都站满了人,还能看到先锋提香社令人惊骇的“扎肉提香”的表演(先锋提香社由来自嘉善的船民们组成,供奉江南地区航运业的水神——刘王, 扎肉提香是一种传统祭祀表演,表演者用钢针插在手臂里,悬线提炉行走)。

“庙会”的时候,四里八乡的老百姓纷纷来到这里祭拜祖先和神明。 陈寒松 图

先锋提香社 陈寒松 图

如今,金泽庙会已被列入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份民间传统文化与现代的海派文化交相辉映,成为上海最隽永的宝藏。

责任编辑:王昱

校对:丁晓

《中原筑路》重走襄渝 (陕南篇)

撰文:闻祥云 原0247部队学兵76连

图片: 马玲 李有群

说起红号村,脑海里真没留下什么印象。只记得那年年底(1971年),0247部队从湖北开进旬阳,团部驻扎在离我们施工地十里开外的一个小村落,在磨子沟隧道的西边,一个名叫红号村的地方。

▲旬阳县红号村0247部队团部下方公路(1972年)

汽车沿着我们当年修建的旬白公路向红号村进发,由于白河县城正在整修公路,耽误不少时间,到达红号村时已过晌午。

红号村比我想象的还要偏僻,人烟稀少,村委会及几户新盖的吊脚楼似的水泥砖瓦农舍散落在公路旁的汉江边上。

大巴停在了一家农户门口,主人是一位80岁左右的老人,他请我们稍微休息片刻,铁二团的驻地就在前面的坡上。

令人惊奇的是,这位80岁的老人一眼就认出了原铁二团电影队的陈先龙组长,他说,你就是当年部队放电影的那位解放军?!

这也难怪,别说这近乎与世封闭的穷乡僻壤中的农户,就连我们在旬阳的那几年看过的电影也屈指可数。放映员,就如当今的明星一样,令人注目。老人当年住在红号村,对于清一色着装的铁道兵战士不好分辨,但对为大山深处带来清新文化气息的电影放映员肯定印象很深。

由于红号村地貌变化不大,打前站的老兵很快电话告知铁二团的团部原址找到了。昔日的团部驻地座落在半山坡旁一块小平地,没有留下多少可寻的旧迹,现在成了一家工贸公司,一些村民正在生产车间忙活着。

走出红号村,大巴掉头拐进磨子沟,这地方小分队的人都比较熟悉,沟东、沟西半山腰两侧就是0247部队入陕后主攻的罗向岩、磨子沟隧道。如今的磨子沟又有了明显变化,沟口盖起了不少漂亮的农家小楼,一条水泥公路从沟口穿过铁路桥下向山里延伸……。

一进沟口,学兵82连的唐西蕙、陈明霞就急切地透过车窗向外张望。

“这里是当年的水泥库房,哪儿是我们连的营房……”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于她们来说都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令人神往。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道向罗向岩隧道出口走去,到了,罗向岩隧道。

这里桥隧相连,山峰叠嶂,微风习习,整个山坡上只有我们小分队二、三十人。昔日机械轰鸣,战旗招展,人山人海的大会战已成为历史的昨天。

毫不夸张地说,我们学兵76连和罗向岩隧道很有渊源。从悬崖峭壁腰缠绳索,钢钎大锤、打眼放炮,凿开进口洞门开始,掘进下导坑、上导坑、打拱、架太平梁、落中槽、浇筑边墙、挖马口、落底……,上场以来有两年的施工时间都是在这座隧道中度过的。看看那罗向岩隧道丰碑一样的门洞,砌筑洞门的一块块混凝土也是我们连浇筑的。

我们的青春汗水在这里挥洒,我们的人生在这里走过了青、少年,这座隧道留下了我们太多的印记。这些年来,连队的很多战友会来到这里,看看我们修建的隧道,看看我们连队驻地,看看长眠在这里的战友兄弟。

1972年3月25日,那是一个令学兵76连心碎的日子。当放炮后的硝烟逐渐消散,排长一声令下,二排的战士争先恐后地推着斗车,开始进洞准备出渣,突然从洞口一块石头落下,击中刘松岐战友头部。他一声没吭,就倒在了血泊中。战友们急急忙忙把他送到卫生队,人已没了生命特征。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刘松岐战友------应该是0247部队进驻旬阳后,在罗向岩隧道因公牺牲的第一人。

时隔两月余,5月6日子夜,四中队施工点罗向岩出口下导坑掌子面发生了一次惨烈的大塌方,正在现场施工的六名战友壮烈牺牲,其中部队19连两人,民兵团三人,还有学兵82连的肖梅英战友,这次塌方还造成铁道兵、民兵、学兵多人受伤。

1972年是罗向岩隧道攻坚决战的一年,也是最艰难的一年。当时,一营、四营部队集中了七个连队,加上配属的六个民兵连和两个学兵连,共计2500余人,会战罗向岩。经过近两年的艰苦奋战,于73年7月按时完成了隧道主体工程。由于当年施工条件差,工期时间紧,很多战友身体都留下了伤痛,还有战友将自己的生命永远留在隧道、大桥旁。

站在罗向岩隧道口,望着山脚下的关口湾,我仿佛又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1972年7月1日,下了夜班的我们走出罗向岩横洞,只见洞外疾风骤雨,山沟里的水狂泻入汉江,激浪滚滚的江水裹挟着上游冲下的圆木、杂物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好大的水呀,来到旬阳一年多来,从未见过汉江如此暴虐狂怒。

洪水冲垮了罗向岩出口堆放物料的场地,一些木料、施工器材被冲到磨子沟口的江边。学兵82连副指导员轩晖和14班班长马鸿燕一行数十人,冒着倾盆大雨向江边奔去。洪水就是命令,刚刚冒雨抢卸完施工物资的82连10班长丁萍和四中队陈材料员见状,不顾卸车后劳累带领着二十余名战友也冲向江滩,加入抢险战斗。

82连的战友很快就将斗车和一些施工材料拉到岸边。这时,又有一根圆木冲了下来,陈材料员伸手去捞,一个浪头将他卷入水里,眼看着陈材料员就要被洪水冲进急流漩涡的关口湾。

丁萍、马鸿燕等人奋不顾身跳入水中,她们只有一个信念,国家财产、战友生命重于自己。

雨还在下着,浑身淋得透湿的学兵82连战友伫立在江边,她们在心里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同学,我的战友,我们的好班长丁萍、马鸿燕,回来吧……

烈士一去不复返,侠骨真情映巴山。

隧道里传来了钢轨、车轮的震动声,一列疾驰的火车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望着斑驳的罗向岩隧道口,岁月无情,你已走过了五十个年头,山风吹老了你的容颜,你已铸入大山。

罗向岩,你是一首三兵奋战的英雄战歌,你是一曲特殊年代的青春绝唱。

太阳飘到磨子沟西边的山头上,小分队的战友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走读着罗向岩这方热土。哟,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我们还要赶到白河县。

白河县城是一座很别致的美丽山城,街道似乎是一层一层旋转着依山而建。1973年8月,铁道兵二团移防白河县。接管胡家营到冷水间的收尾配套工程,重点是用锚固桩的作业方式,锁住杨家沟大面积滑坡的山体。

一下车,居住在白河县城的二团老兵龚道虎排长就迎了上来。我们走进一部电梯,出来一看,呵,又到了另一条老街。好在电梯出口,龚大哥的夫人牛玉兰嫂子在此等候。吃完晚饭,龚排长带领小分队到原团部驻地探访。从老街沿着一条小巷往下走,这位老兵指着一片居民区,这儿就是原二团驻地,我们小分队一行人就在窄窄的下坡道台阶上合了一张影。

这次寻访白河驻地,多亏了龚道虎夫妇的帮助,在他们的引导下,一个小时左右就完成了任务,并饱餐了白河的美食。这,也是我们今天吃到的第二顿饭。

原铁道兵二团政治处副主任姚尚明代表参加活动的铁道兵、民兵、学兵战友向龚道虎夫妇表达了深情的谢意,并向他们赠送了《中原筑路------铁道兵二团修建襄渝铁路文集》。

离开了白河,告别陕南,大巴向十堰市驶去。夜色降临,车厢亮起了微弱的灯光,这次活动的组织策划者,《中原筑路》主编姚尚明主任宣布"寻访二团襄渝足迹"活动顺利结束。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暂短的相聚,时间飞快地过去,昨天才熟识,明天就要别离。老兵谭祖保拿着话筒低声吟唱"送战友"的歌曲,随着歌声响起,小分队诸多的战友纷纷加入合唱的行列。"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 ......"

大巴车里弥漫着一股伤感的气氛,大家依依不舍,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握手致意,不少战友泪盈满眶。三天前,我们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今天竟产生了如此强烈情感上的共鸣,难舍难分。丝丝酸楚从心田泛起,久违了,多少年来都少有的这种感觉。

三兵筑路襄渝线,今生今世战友情!铁道兵、民兵、学兵,尽管五十年前我们来自不同的兵营,但那段刻骨铭心的襄渝铁路建设经历,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

就要分手了,明天张恒志主任还想独自去丹江口市寻访一下师部驻地,这位老兵在哪儿工作、生活过好几年;王树蕲、曹慎金等几位蕲春民兵团的战友,还要再去回望一下曾经战斗过的鲍峡大桥工地,我也想在回程的路上到安康博物馆三线建设厅看看......

五十年了,襄渝铁路是我们三兵(铁道兵、民兵、学兵)割舍不下的永恒情怀,那段艰苦卓绝的人生经历,是我们永远的记忆。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

歌声中,我们相拥。再见,小分队的战友!再见,我魂牵梦萦的襄渝!

本文参照原铁道兵二团政治处副主任姚尚明主编《中原筑路》一书中的资料、照片,致谢原作者、摄影者。

编辑:严京平《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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