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网11月7日电 刺杀美国前总统林肯的凶手约翰 威尔克斯 布斯(John Wilkes Booth)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坚信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他在拒捕时中弹身亡,他最后的遗言是:“我做了我认为‘最好’的事情。”美国《时代周刊》近日刊文称,历史表明,暴力在美国政治中根深蒂固。暴力是美国权力集团用来对付挑战其权力的民选领导人的武器。它被用来阻止改革,攻击多样性,恐吓公民屈服。美国历史上的政治暴力,以布斯为例,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它被那些为它辩护并经常鼓吹它的修辞所规范化。
图片来源:新华社
文章介绍,布斯并不是唯一一个相信抵制共和党人所倡导的政治变革(特别是废除奴隶制)是谋杀民选领导人的正当理由的人。林肯遇刺后,南方作家为布斯的暴力行为辩护,并呼吁采取更多行动。在布斯的行为之后,主张对政治对手使用暴力的语言扩大了,并且鼓励了更多类似的行为。内战回到南方邦联,因为那些曾经与联邦军队作战的人现在把枪口对准了那些试图从内部改变他们所在地区的人,尤其是非裔美国人。从1866年田纳西州的孟菲斯暴动,到1873年路易斯安那州的科尔法克斯大,再到1898年北卡罗来纳州的威尔明顿大,白人暴徒了挑战他们对企业、学校和地方政府统治的共和员。他们公然胁迫共和党改革者屈服,以非常公开的方式杀害选定的人物。在许多城镇中心,被肢解的尸体和被公开的妇女被吊死在树上,这对任何胆敢质疑及其南方白人领导人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警告。
暴力恐吓起了作用。1868年,非裔美国人的选民激增,以及前邦联地区出现了一波当选的共和党人的浪潮之后,该地区进入了一个由白人主导的世纪。右翼极端组织,如三k党和红衫军,对社区进行管理,让弱势群体安分守己。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反复发生的私刑使法官和其他官员不敢提倡严肃的改革。1964年,三名民权工作者在密西西比州被残忍杀害,袭击者未被定罪,这些都证明了非执法人员私自执法仍然存在。
文章表示,报复性的言语不会导致暴力,但它们会使目标失去人性,使攻击者变得更有信心,从而使暴力变得更普遍。成千上万的白人男性,像布斯一样,感受到周围崛起的群体的威胁,根据他们收到的信息采取行动,杀死他们眼中的“暴君”。政客、报纸和其他传播暴力语言的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欺凌是一种古老而有效的紧握权力的手段,社交媒体只会放大这种恐吓。
近年来,共和党人采用了这种策略。该党的领导人们呼吁“处决”众议院议长、人佩洛西。他们还传播了用枪指着她头的表情包。共和党众议院少数党领袖(可能很快就要成为众议院议长)在最近的一次筹款活动中威胁要用木槌砸佩洛西的头。当然,2021年1月6日闯入国会大厦的叛乱分子们也承诺,如果他们找到佩洛西,就“杀死她”。
未来几周,随着艰难而激烈的中期选举结束,以及更加令人愤怒的总统选举季开始,可能会发生更多的政治暴力事件。鼓励欺凌的言论和布斯时代一样普遍,这对那些想要阻止投票、移民、堕胎,甚至是不愉快的历史教学的共和党人来说很管用。由于法律松懈,美国人拥有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文章最后称,因为政治暴力起作用,人们不能指望它自己结束。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只有当联邦政府起诉那些被地方当局免罪的暴力分子时,南方才发生了变化。这是司法部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的关键工作。但是在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领导下,联邦政府在法律执行方面的倒退,加上共和党人日益暴力的言论,把美国带回了暴力的历史。如果美国联邦政府不加紧行动,不齐心协力谴责和限制暴力言论,人们就会看到更多针对民选官员家属的袭击,可悲的是,甚至将可能出现著名的事件和新的企图。
(编译:胡晓珊)
来源: 中国日报网
文学报 · 此刻夜读
睡前夜读,一篇美文,带你进入阅读的记忆世界。
查尔斯·考布斯基
■ “没有什么能比在纸上写出一行行句子,更有魔力、更美好。全部的美都在这里了。一切都在这里。”
这句话,来自先锋诗人、小说家查尔斯·布考斯基,他一生写了五千多首诗,出版有六部小说集、数百篇短篇故事。今晚的夜读选自《关于写作:考布斯基书信集》,书里充满了令人难忘的语句,更传递着布考斯基特有的硬气,融合着他的优雅和隐秘。通过这些书信,读者可以窥见一个不一样且独具个性的布考斯基,同时了解到他如何通过一生不懈的努力成为一个文学巨匠。
#01
编者记
文 | 阿贝尔·德布瑞托
译 | 里所
(选文有删减)
就大部分内容而言,这些书信都有明显的即时性,布考斯基很少说套话,他在每一封信里都侃侃而谈,以满腔真实的热情讨论着各种日常事件,就好像布考斯基是在以写信的方式写诗——他自己也不断声明信和诗歌同样重要。同时,有些信读起来很像故事,就像他真的是在写一个构思严谨的短篇小说。
对布考斯基来说,诗歌、小说、书信都同属一个范畴:艺术。就连面对第一次通信的人,他也总保持着相同的热情,他写给爱德华·范·艾尔斯汀和杰克·康罗伊的信也完全是布考斯基式的,和他写给朋友、编辑、保持联系很长时间的诗人的信一样真诚。对布考斯基来说,这其中没什么不同,信只是一种他表达自我的媒介,不论这些信是写给谁的。
自发偶然性在布考斯基书信里也很突出,大多数信里都有很多他的第一念和一瞬间的最佳想法,不管是写给朋友还是写给敌人,从他充满荣耀的第一人称里,传出的都是他有力的声音。布考斯基的书信剔除了一切浮夸伪饰,成为他那一刻情绪的透明又清晰的快照。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值得注意的例外。在他写给惠特·伯内特、凯亚瑟·克罗斯比、亨利·米勒和约翰·芬提的信里,布考斯基的语调看起来多少有点不自然,甚至有些羞怯,就好像他不想让他们不高兴一样。再有就是,在20世纪50年代晚期的一些信里,他的文风更繁复,故意拿腔捏调,有种狂热的戏谑感,为了某种幽默效果,他引用了很多被他称为“字典词汇”的用词。
考布斯基绘制的插画
这种情况在他那个时期的诗歌中也有体现,他早期有些诗就是令人费解而华丽的,而他后期的诗就有了“接近目的的一种清晰”,他曾这样评价过自己写于20世纪80年代的诗。20世纪60年代早期,他书信里的语调开始有了变化,特别是当他开始和乔恩·韦伯、威廉·考灵顿通信之后。早期那种恶作剧式的措辞就被代之以直接的言说了。从那时起,布考斯基才开始成了大多数读者更熟悉的这个“布考斯基”。
对于早期和后期的布考斯基来说,写作都类似于一种无药可救的愉快的疾病,这些通信就展示了布考斯基有多么珍视写作给他带来的幸福。不管怎样,写作都是种他无法停止也不愿停止的自然力量,像一条在暴风雨中不知要把他带往何处的汹涌的河。
布考斯基很少遭遇作家们会遇到的瓶颈期,他在长达50多年的时间里都勤奋地保持着日常写作。在1987年的一个采访里他生动地表达了对写作的强烈欲望:“如果我有一周没有写作,我就会生病,我就开始无法说话,我会晕眩,我躺在床上动不了,我会吐,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就感到窒息。我必须去打字。如果有人把我的双手砍了,那我就用双脚打字。”他勤勉又有纪律的天性决定了什么才是真正令他感到幸福的:“任何奖赏都没有写作本身更伟大,随之而来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常年居住在他位于洛杉矶的公寓,布考斯基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他完全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当被指责缺席了20世纪60年代时,布考斯基冷漠地回复说:“见鬼,嗯,我那时在邮局上班呢。”
考布斯基写给惠特·伯内特的信
一些非写作的事情,比如给全世界上百份文学杂志投稿,对布考斯基来说都是浪费时间。他经常对他的长期合作编辑约翰·马丁说,他觉得为黑雀出版那些特别版本画大量的插图严重耗尽了他的精力,他觉得根本没必要那么做。有时布考斯基会爆炸,感觉马丁把他当作“白痴”,他会冷嘲热讽地回应马丁的需求说:“好的,父亲。”有趣的是,当安妮·沃尔德曼和艾伦·金斯堡在20世纪70年代同时邀请布考斯基去纳罗帕大学授课的时候,他拒绝了他们。对布考斯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永远是去写下一行,投稿、画画、临时授课等事情都只会令他心烦意乱。写作才是他的支柱和靠山,他不停地攀登着。
#02
书信选摘
致约翰•班尼特
1966年3月底
有时我喝醉后,某个编辑偷偷潜入我的神经,潜入我椭圆形沉沉的大脑,于是我甚至有了一些做杂志的想法,比如:
1:《当代评论:文学艺术音乐》或《当代文学艺术音乐评论》
里面没有诗歌,没有原创作品——只有文章,只有那种大胆的、立足现场的文章,如果有可能,放点艺术复制品也行。我当然要亲自写一些文章,那样才能保证杂志是有生命力和冲击性的。我真的认为我们特别需要这种类型的杂志,同时我又怀疑它永远不会出现。
2:《厕纸评论》
我要用打字机打在厕纸上(我们的座右铭是“我们一点都不在乎!”),再用一点复写纸,然后把厕纸和普通的纸用胶水粘起来,再给每份要寄出去的杂志画一个原创封面。
3:(没有名字)但会是用墨水手工印刷的,每本杂志上都有用油画棒画的画(每本的画都不同),每本杂志的前封上也都是不同的原创艺术作品。我学过如何快速做手工印刷,那时我还在忍饥挨饿没有打字机,我那时寄出去的稿子都是墨印的。我手印比手写快多了,我过去经常能做到那样。
致约翰•马丁
1970年11月
结束了一些破事。也不是说所有事情都不好。既然我已经接受给《坎迪德报》写四个专栏,让我们看看他们会做什么吧。我不介意小的修改截肢。我感觉我太老了受不了被破坏——创造性的——那像是彻头彻尾的死亡,根本无法摆脱。但是,基本上来说,写作是件苦差事,我确实很乐意看到多来一些收入。那对精神有益。
别误解我。当我说实际上写作是件苦差事的时候,我不是指生活很苦,假如你能侥幸逃脱。能靠打字机生活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而你的帮助已经是令我振奋的天大的帮助,你不知道这作用有多大。但是像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写作也有它的规律。一小时一小时过得很快,即使我没在写作的时候,我也是自洽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附近的人带着啤酒来找我聊天。他们扰乱了我的视线,让我的思维停止流动。
当然,我也不能整日整夜地坐在打字机前,所以赛马场是个很好的去处,可以让思维恢复流动。我能理解为什么海明威需要他的斗牛场了——那是一种能重启他视野的快速运动。赛马对我来说,意义是一样的。我和所有人一起在马场里,我必须完成这个运动。这就是为什么每当我输了之后,我就得更努力去赢得比赛。
首先,我承担不起;第二,我意识到我做了错误的决定。只要一个人懂得赛马的艺术,马儿是能为你战斗的,同时,马儿也吃掉了你的空闲时间,那正是一个作家需要的。所以,我因此试着去玩所有能玩的——所有可能的空闲时间里,我又有了活力,打字机又开始发声。当打字机静止的时候,我就又回了赛马场,去测试我在这个游戏里的准确性。我猜我现在不太清醒了。哈,就这。
致大卫•埃文尼尔
1972年底
我从来没有多喜欢以前那些写作,那些创作,我是指其他人已经写出的那些东西,它们对我来说都太浅薄和自以为是,一直都给我这种印象。我坚持写作,并不是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而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太差,包括莎士比亚在内,所有那些作家,都很呆板僵化,充满形式主义,读他们的东西简直像吃硬纸板。我16、17、18岁的时候,就觉得他们都不好,每次我走进图书馆,走遍每间阅览室,翻遍所有书架,都发现没有什么值得读的。
当我走出来回到大街上,我看到的第一张脸,那些建筑、汽车,所有书里说过的话都和我眼前所见的事物毫无关系,那些书都是在模仿,都像闹剧,一点价值都没有。黑格尔、康德……某个叫安德烈·纪德的混蛋……名声、名声,以及去获得名声。
我开始去看一些舍伍德·安德森的东西,他差一点儿就能写好了,但他也又笨又蠢,好在他还能给你空间让你自己填上那些空白。但依然不可原谅。福克纳就像一个喝醉的蜡烛,充满欺骗性。早期的海明威还行,但他很快就开始变得漫不经心。
塞利纳写过一本不朽的书(《旅程》)让我没日没夜笑了很久,接着他就变得像个满腹牢骚的家庭妇女。萨洛扬,他有点像海明威,他知道词根和清晰语言的重要性,知道如何写出一行简单又自然的句子,但是萨洛扬,即便他知道如何写句子,他却在撒谎,他说:美丽,美丽,但是那并不美丽。我想看到的是细微的恐惧、担忧、疯狂,我想看到这些。去他的姿态,我在其中什么也找不到。
我在打字机上敲出我该死的灵魂。我并非完全只想要艺术,我第一想要的是消遣。我想忘记,我想要一种兴奋,就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吊灯上发出尖叫。我想要那些。我是指,如果我们对一件事充满兴趣,然后我们还能做出艺术,这没有问题,但不要一上来就要神圣,先要兴高采烈无忧无虑……
致杰克•史蒂文森
1982年3月
卡夫卡,你是对的……我喜欢他。每次我想自毁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读他,他好像总能安慰我,他的作品打开了一个黑洞,你刚好可以跳进去,他能给你耍一些奇妙的小把戏,并且他几乎带你离开了那些街巷。D.H. 劳伦斯对我来说情况一样,我也能从他那里获益,每次我感觉很糟糕时,我就一头扎进他那些热情又扭曲的东西里,然后就好像能离开这该死的小城,甚至是能离开这该死的国家。海明威总是让你有种被欺骗和被耍弄的感觉。舍伍德·安德森是个奇怪的混蛋,但我喜欢迷失在他呓语般的胡话里。嗯……
内容选自
作者: 查尔斯·布考斯基
译者: 里所
出版社:磨铁丨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新媒体编辑:袁欢
配图:书中插画
1981·文学报40周年·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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