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出身四代列侯之家。出场时是前科探花,任兰台寺大夫,被钦点扬州巡盐御史,最终死在巡盐御史任上。
林如海的这份履历,究竟怎么样呢?说实话很耀眼,但却并没有特别了不起。
林家四代列侯,就是侯爵。但同为侯爵等级也不一样。
比如史家的保龄侯,当初史公位居尚书令,他这侯爵就是第一等。
类似萧何的酂(cuó)侯,张良的留侯,如果不是文臣“功业”不如武将,同为汉初三杰就算不如韩信封王,起码也会封国公。
史公的情况与萧何一样,没有封国公,只是不如宁荣二公那样浴血沙场罢了。
但史公的尚书令为一朝宰辅,在朝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不是其他侯爵可比。
林如海的父亲原本没有爵位,林家侯爵只传三代。皇帝又额外开恩加赐承袭一代。但这种“恩侯”就不如之前,更多属于名誉性质。
正因为皇帝赐林家恩侯,林如海才能够以末代侯府小侯爷的身份,迎娶荣国公的嫡女贾敏。
否则以他没有世袭和官职的“白身”,不可能迎娶国公的女儿,这与书香门第无关。
就以书香门第论,林家也比不得李守中的国子监祭酒之家清贵,这都是事实。
当然,类似比较本就吹毛求疵。贾家为当时公爵,贵族中仅次于皇族的存在。
史公高居尚书令,更是为臣子巅峰,领袖群臣。
李守中的国子监祭酒,更代表读书人的清贵巅峰。
林家也没必要如此比较。起码荣国公会将女儿嫁给林如海,就表明对林家和林如海的看重。
林如海也不负众望,三十多岁就高中探花郎,相当于全国公的第三名,这就很厉害了。
科举兴起于隋唐,最初也是举荐制。直到武则天后期才开始寒士崛起,宋代科举成了文官的主要选拔机制,延续到明清达到高峰。
林如海能在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中获得第三名,是实打实的考试牛人。
而且明清两代,科举头甲三名可以直接进入官场。
林如海及第后任兰台寺大夫,相当于翰林院编修,从事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一般为正七品。
翰林院最了不起的地方,是被称为储相的摇篮。尤其明代要成为内阁大学士,必然要有翰林院的经历。
林如海高中探花郎,就算拿到了通往保龄侯史公尚书令高位的资格。
当然,此时他还距离十万八千里,也有可能一辈子到达不了。
古代科举有个奇怪现象,真正最后官居一品的,往往不是头甲三名。
有学者统计过历朝历代的头甲三名和当朝宰辅、大学士,基本上并无直接关系。
也就是说学习好,不表示官做得好。
能够兼得的人凤毛麟角。有名的就是明朝那个连中三元的商辂,高居内阁首辅大学士。
而历史上有名的宰辅,不提王安石、张居正这些人,就是明代那些风云首辅们,大多都不是前三甲。而是贾雨村这类的二榜进士出身居多。
林如海虽中得探花郎,并不表示他能笑到最后。
事实证明林如海确实出了问题。
《红楼梦》的皇帝才新登基不久。林如海是他钦点的探花郎,又钦点出任扬州巡盐御史,可见圣恩隆重。
林如海如果能在巡盐御史位置做好,再得以回到朝中,势必将打开升迁之路。
可惜,林如海不过四十多岁,却死在了巡盐御史任上。
作为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肯定是清官,也肯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从贾宝玉讲述的“小耗子偷香芋”故事来看,林如海在巡盐御史任上,确实查出两淮盐业官员们的贪污大案,并因此受到报复。
林家一家三口死在巡盐御史任上,林如海大题小做委托贾雨村护送林黛玉进京,实则避难。都表明他遭遇了非常严重的人生和仕途危机。
读书人有理由相信,如果林如海能不死,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从妻子贾敏死后,林如海对女儿林黛玉吩咐的话来看,他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第三回)“汝父年将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减我顾盼之忧,何反云不往?”
林如海讲这种话就相当于遗言。不但放弃了女儿,更放弃了生命,甚至连林家传宗接代都不顾。自然也放弃了个人前程,只是一心求死。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愿。
所以,林如海肯定是个好官,却不是个好政客。他缺少必要的名利上进之心。
林如海对人生自暴自弃,表明他志不在此。有此心注定做不好官,更别提位极人臣了。
与林如海比较,贾雨村虽然不是头甲三名,但却最能做官。
他当初不过二甲进士外放地方,几年就做到了四品知府,比林如海强多了。
而罢官后多方奔走终于复职,没几年就调任京城,官居大司马参赞军机。
兵部尚书为宰辅之下第一集团人物,距离巅峰只差一步。
贾雨村肯定不是个好官,学习成绩也没林如海好。但他却如历史上那些巅峰忠臣一样,是合格的政客。
所以他能官居二品,林如海却只是从六品和正七品。
假如林如海和贾雨村是同科进士,二榜出身的贾雨村,肯定要比头甲探花郎林如海走得更高。
这就像王安石,司马光都能位极人臣,学习更好的苏轼则不能。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鸡娃”虽是当下的网络热词,但这种现象却古已有之。古人为了培养自家子弟成才,所用的“鸡娃”手段一个比一个狠。许多历史上的名人,都曾在家长们的疯狂“鸡娃”之下,学成一身文艺武功,将“内卷”推向新高度。
那么,深谙“鸡娃”真谛的古人,“鸡”起娃来到底有多疯狂呢?
曹操家的“鸡娃”指南
如果要评选疯狂“鸡娃”的家长,那三国时期的曹操必须榜上有名。
曹操之子曹丕曾在《典论·自叙》里“吐槽”:“余时年五岁。上以四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知骑射矣。”
这就是说,曹操让年仅5岁的曹丕学习拉弓射箭的本领,压根儿不考虑5岁的孩子有没有力气拉开硬弓。
6岁那年,曹丕已经在曹操的严格训练下熟练掌握了射击术。曹操又继续逼着年幼的曹丕学骑马,令曹丕在8岁时成了马术小能手。
在这样的“鸡娃”教育下,曹丕10岁时便弓马娴熟,能够跟着曹操上战场杀敌了。
相比之下,现代父母“鸡娃”,终极目标无非是想要孩子成绩好,而曹操“鸡娃”够狠,才10岁的孩子就被他“鸡”得南征北战,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
最关键的是,这般疯狂的“鸡娃”,曹操还“鸡”得理直气壮,甚至毫无心理负担地表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孩子好,谁让世道这么乱,不“鸡娃”不行啊。
画荻教子
曹操的“鸡娃”在现代人看来很疯狂,可在宋代的欧阳修看来,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场面”。据史料记载,欧阳修出生时,他的父亲欧阳观已经55岁了,时任绵州军事推官,为人正直,官声极佳。
欧阳观严于律己的同时,也对欧阳修寄予了莫大的期望。他心心念念盼望着欧阳修能成为栋梁之材,做出一番成就。
可惜,欧阳修4岁那年,欧阳观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临终之时,欧阳观拉着妻子的手,用尽全身的气力说道:“我一生清廉为官,没有贪污过一间房屋或一块土地,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只是遗憾不能亲眼看到儿子长大成人,你一定要好好教导孩子,等他长大后,让他像我一样清白做人,用心做事。”
妻子含泪答应了欧阳观。此后,欧阳观生平的一言一行都成了欧阳修的“教科书”。童年的欧阳修在母亲的督促下早早开蒙识字,由于家里没钱购买笔墨纸张,母亲就用芦秆当笔,在沙地上教欧阳修读书写字,从而留下了“画荻教子”的美谈。
或许是为了让欧阳修更加用心地学习,欧阳修的母亲时常一边辅导欧阳修的学业,一边自顾自地念叨着:“吾不能教汝,此汝父之志也。”
那意思分明是说:孩子,你别嫌老妈严格,要怪就怪你爸,这都是他的遗愿。短短一句话,造就“鸡娃”新高度,“别人家的孩子”在欧阳修家里黯然失色,“你爸说的”成了欧阳修童年时代的金科玉律。
锁户严课
历史的脚步转瞬就是数百年。清代,一位“别人家的孩子”横空出世,再度引发了一次疯狂的“鸡娃”事件。这次“鸡娃”事件中的灵魂人物,是著名的晚清重臣左宗棠。
左宗棠出身耕读世家,从小天资出众,学习刻苦,4岁能诵《论语》,8岁能写八股文,被誉为“神童”。
16岁那年,左宗棠参加长沙府试,以第二名的成绩高中秀才。1832年,左宗棠又前往省城长沙参加乡试,取得举人功名。
若是不出意外,左宗棠只需会试再次高中,就能成为两榜出身的公务员,但意外偏偏发生了,号称“神童”的左宗棠连考了3次会试,次次铩羽而归。最终他只得带着遗憾,无奈地来到晚清名臣骆秉章麾下担任幕僚。
虽说是幕僚,但骆秉章对左宗棠敬重有加,十分信任,这无形中滋长了左宗棠骨子里的傲气。一次,永州镇总兵樊燮来访,见到左宗棠后只当是寻常幕僚,并未行礼请安,左宗棠十分不悦,忍不住与樊燮发生了争执。
两个人争执的过程在不同的文献中有些许出入。一些文献里记载,左宗棠当时越说越怒,盛怒之下当场掌掴樊燮;而《世载堂杂忆》等文献中却称,左宗棠气头上大骂樊燮道:“王八蛋滚出去!”
但无论如何,这次争执过后,樊燮就被革职,这让樊燮恨极了左宗棠。于是,带着满腔仇恨的樊燮回到故乡,在祖先的牌位旁立下一块“洗辱牌”,上面写着“王八蛋滚出去”,并就此走上了“鸡娃”复仇之路。
他花费重金,聘请名师教导两个儿子,发誓要培养儿子中举,从而在功名上超越左宗棠,一洗当日之辱。
为了逼儿子努力学习,樊燮定下了一条严格的家规:两个儿子在没有考取功名前,无论出席任何场合、见任何人,都只能穿女装。
若是考取了秀才,就可以脱下女装的外套;考取举人后,再脱下女装的内衣;等到考取进士金榜题名后,就可以焚烧“洗辱牌”,彻底完成“复仇”的伟大事业。
在樊燮的疯狂“鸡娃”下,他的两个儿子夜以继日地用功学习。但樊燮还嫌不够,他又取消了儿子们所有的娱乐活动,将他们锁户严课。
所幸皇天不负苦心人,光绪三年(1877年),樊燮次子樊增祥终于考上了进士,那时樊燮已死,但樊增祥还是遵循父亲的嘱咐,请来许多宾客,当众焚烧了“洗辱牌”,以告慰樊燮在天之灵。
细细算来,当初樊燮立“洗辱牌”时,樊增祥才13岁,待到焚烧“洗辱牌”时,樊增祥已经32岁了。樊燮虽然“大仇得报”,可樊增祥的整个青春岁月都在“鸡娃”中埋葬。古人“鸡娃”到这个份上,可真是让现代人看了也汗颜呀。
来源:“朝文社”,王传生荐稿;《阅读时代》2023年第03期
作者:竹映月江
责编:马京京
编辑:以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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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征文#
01:被“理学”荼毒的于振甲在《天下长河》里,有很多种“官”。
索额图和明珠这样的官,是权臣。他们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没有很坏,但也没有很好,在黑与白交界的灰色地带。
还有一种是裸的贪官。
像开头贪墨河道银两的王光裕,还有现在中饱私囊的满清老臣阿席熙。这些官,皇帝恨,百姓也恨。
另外一种官,是纯臣。
剧里的靳辅和陈天一,就是纯臣。
什么是纯臣?
就是不站队,不结党营私,对皇帝忠心耿耿,还以匡扶天下为己任。
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纯臣能干实事,不贪财也不恋权。这种官,百姓最喜欢,皇帝也最倚重。
剧里不论哪一个官员,几乎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阵营”。但有一个官却例外,他就是县令于振甲。
为什么说他例外?
因为他哪边都不靠,是一个清廉到完全无愧于心的官。
即便是纯臣,也有着自己私心的时候。即便是纯臣,也有不是黑,不是白,而是“灰”的时刻。
但于振甲这个官,却黑白分明得犹如“圣人”,在道德上更是对自己严苛到了发指的地步。
每日“三省吾身”,黑棋多于白棋,就会战战兢兢,无限愧疚。为官多年,没贪过一两银子。
明明是官,却活得一贫如洗。
用于振甲的话来说,就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却连一只鸡都没有吃过,比种地的还穷。
桃源县闹蝗灾,粮食短缺。百姓都在吃红薯叶子,他这个县令也在吃红薯叶子,还一度饿得腿软。
陈天一过来拜访,于振甲寒酸到连一杯茶都拿不出。用来招待客人的,竟然还是自己种的豆子磨出来的豆浆。
毫无疑问,于振甲做官,做得没有任何瑕疵,几乎是清官的标准“模板”。
做官都如此,做人就更加了。
“存天理,灭人欲”这六个字,用在于振甲身上再适合不过。对钱财,于振甲没有欲望。
对女人,于振甲也没有欲望。看剧里于振甲的年纪,比陈天一大一点,又比靳辅小一些。
但就是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却整天守着瞎眼的寡母不娶妻。
他是娶不起吗?
于振甲这个当官的再穷,也是官,也有俸禄,怎会娶不到妻。没有妻,就是不想娶,毕竟要灭人欲。
钱财和女人都不感兴趣,那对“口腹之欲”就更加了。
当官多年,还没有吃过一只鸡。
开始还以为于振甲是吃不起,但看到他因为跟陈天一喝了一次酒,就被寡母罚去搬砖便明白了。
哪里是吃不起,分明是强迫自己不能吃。
因为在被“理学”荼毒甚深的于振甲母子看来,有欲望,不管这种欲望是什么,哪怕仅仅是口腹之欲,都是羞耻的,不可原谅的。
于振甲就这么拿着一把“圣人”标准的尺,把自己逼成了一个迂腐的老学究。
很多人都会以为,这样一个在道德上洁白无瑕的人,绝对是好人。
如此一个不贪财,穷得家徒四壁的官,也绝对是好官。
其实不然。
02:于振甲高标准的道德外衣下,藏着人性最隐晦的“恶”好官应该是什么样的?
该如何界定一个好官?
就拿剧里的这一套人物设定来说,靳辅和陈天一毫无疑问肯定是好官。对皇帝,他们忠心耿耿。对百姓,他们殚精竭虑谋福祉。
作为河务官,靳辅和陈天一尽职尽责。对河务一切事宜,更有着自己独到而务实的治理经验。
所以,靳辅和陈天一才是好官。
那于振甲是不是?
很显然并不是,他为官清廉,为人品性挑不出一丝毛病不假,但一个好官,还要在其位谋其职。不能光挑不出毛病,还要干得好。
仔细看看于振甲的仕途,两榜进士出身的他,为官多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这其中固然跟他迂腐的性情有些牵连。
但最关键的,还是没有政绩,甚至可能在职期间因为无能而“劣迹斑斑”。
就拿于振甲治理桃源县为例,发生蝗灾,他就是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一天到晚把百姓温饱挂在嘴边。
但怎么解决百姓挨饿问题,于振甲想不出来。治理水患,张口闭口就是大禹治水那套。问就是圣人没错,错的是陈天一。
而这次令人气愤不已的护堤,更是把于振甲的无能和迂腐体现到了极致。
他只看到桃源百姓的家财,粮食,全然没有看到万一洪水决堤,这些护堤的百姓,身后的家园,都会无一幸免。
因为于振甲的一时不忍,因为他的迂腐,让靳辅努力了五年,举国之力造起来的大堤全毁了。
也让三省百姓,遭遇了灭顶之灾。于振甲的善意,带来的是尸骨累累,带来的是民不聊生。
所以,于振甲是清官,但绝不是好官。甚至有时他这种清官,比贪官还要可怕。
贪官至少会服从命令,而清官迂腐起来,连命都不要,又何惧命令?
于振甲不是一个好官,那是一个好人吗?
在我看来,他连好人都算不上,在于振甲这完美的道德面孔之下,分明藏着人性最隐晦的恶。
他做官,做人,真的无欲无求?
不,于振甲有所求,所求的还不小。别人或求财,或求权,他求的是名留青史,成为“圣人”那般被后世传颂的典范。
他每一次行善的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欲,这个欲,就是名声。
就拿于振甲誓死护堤的这个行为来说,乍一看,是为了百姓出头,殊不知这背后的意图,叫人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为了百姓,就不会拿这么多条百姓的性命,去赌那不会决堤的可怜概率。
如果真是为了百姓,就不会下着大雨,还领着百姓们逼宫上级。
可以说于振甲的每一次反抗,都是拿百姓的命来做赌注。
于振甲和他的母亲为什么誓死护堤,还怂恿桃源百姓和堤坝共存亡?
决堤,这在所有人看来,是一场灾难。但在于振甲母子眼里,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名留青史机会。
想想,一个县令在洪水决堤的时候,没有想着逃跑。反倒带着寡母,跟百姓们誓死护堤。
护住了,这是一桩美谈。
没有护住,县令和寡母倒在洪水里,这就成了感天动地,流芳百世的“圣人”佳话。
于振甲的护堤行为,是迂腐,但同时也是大恶。他跟郭巨埋儿奉母的愚孝,又有什么不同?
以为自己举起的是善良大旗,殊不知拿起的却是屠刀。
03:于振甲犯下滔天大罪,但皇帝不能杀他很明显,于振甲这次犯下的是滔天大罪。
因为他的迂腐护堤,花举国之力建造的堤坝毁于一旦。让黄河三省,尸骨累累,百姓流离失所。
又让皇帝力排众议,顶着朝野压力才得以实施的治河举措,陷入了困境。
更关键的是,还让皇帝收复台湾的谋划,没正式出台,就“胎死腹中”。
所以,这时候最想要于振甲命的,不是靳辅和陈天一,也不是被洪水凌虐的三省百姓,而是皇帝。
可即便于振甲犯下如此大错,皇帝会杀他吗?毫无疑问,肯定不会杀。或许不能说“不会”,而应该说“不能”。
为什么说皇帝不能?
因为从律法上来说,于振甲并没有犯法。作为一县的县令,他誓死护住堤坝,和百姓共进退,有什么错?
于振甲这样的清官,可以说是底层官员里最合法的一类人,说他们是律法的模板都不为过。
一般这样极端合法的人,左边是贪官,右边是纯臣。他就像是一把标尺,也像是一条警戒线。
在告诉着所有官员,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处死了于振甲,那皇帝推行的律法,推行的为官准则,还有什么用?
剧里的康熙,是一个十分善于平衡各方势力的人。作为皇帝,他有野心,也有大局观。
面对一时的憎恨,皇帝极其善于隐忍。懂得用人,更懂得相互制衡。
所以,皇帝都能为了平衡朝堂势力烧掉账本,放过巨贪阿席熙,现如今又怎会抓住一个于振甲不放?
不仅放,还会继续用。
#天下长河征文#
“鸡娃”虽是当下的网络热词,但这种现象却古已有之。古人为了培养自家子弟成才,所用的“鸡娃”手段一个比一个狠。许多历史上的名人,都曾在家长们的疯狂“鸡娃”之下,学成一身文艺武功,将“内卷”推向新高度。
那么,深谙“鸡娃”真谛的古人,“鸡”起娃来到底有多疯狂呢?
曹操家的“鸡娃”指南
如果要评选疯狂“鸡娃”的家长,那三国时期的曹操必须榜上有名。
曹操之子曹丕曾在《典论·自叙》里“吐槽”:“余时年五岁。上以四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知骑射矣。”
这就是说,曹操让年仅5岁的曹丕学习拉弓射箭的本领,压根儿不考虑5岁的孩子有没有力气拉开硬弓。
6岁那年,曹丕已经在曹操的严格训练下熟练掌握了射击术。曹操又继续逼着年幼的曹丕学骑马,令曹丕在8岁时成了马术小能手。
在这样的“鸡娃”教育下,曹丕10岁时便弓马娴熟,能够跟着曹操上战场杀敌了。
相比之下,现代父母“鸡娃”,终极目标无非是想要孩子成绩好,而曹操“鸡娃”够狠,才10岁的孩子就被他“鸡”得南征北战,过上了刀口舔血的生活。
最关键的是,这般疯狂的“鸡娃”,曹操还“鸡”得理直气壮,甚至毫无心理负担地表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孩子好,谁让世道这么乱,不“鸡娃”不行啊。
画荻教子
曹操的“鸡娃”在现代人看来很疯狂,可在宋代的欧阳修看来,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场面”。据史料记载,欧阳修出生时,他的父亲欧阳观已经55岁了,时任绵州军事推官,为人正直,官声极佳。
欧阳观严于律己的同时,也对欧阳修寄予了莫大的期望。他心心念念盼望着欧阳修能成为栋梁之材,做出一番成就。
可惜,欧阳修4岁那年,欧阳观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临终之时,欧阳观拉着妻子的手,用尽全身的气力说道:“我一生清廉为官,没有贪污过一间房屋或一块土地,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只是遗憾不能亲眼看到儿子长大成人,你一定要好好教导孩子,等他长大后,让他像我一样清白做人,用心做事。”
妻子含泪答应了欧阳观。此后,欧阳观生平的一言一行都成了欧阳修的“教科书”。童年的欧阳修在母亲的督促下早早开蒙识字,由于家里没钱购买笔墨纸张,母亲就用芦秆当笔,在沙地上教欧阳修读书写字,从而留下了“画荻教子”的美谈。
或许是为了让欧阳修更加用心地学习,欧阳修的母亲时常一边辅导欧阳修的学业,一边自顾自地念叨着:“吾不能教汝,此汝父之志也。”
那意思分明是说:孩子,你别嫌老妈严格,要怪就怪你爸,这都是他的遗愿。短短一句话,造就“鸡娃”新高度,“别人家的孩子”在欧阳修家里黯然失色,“你爸说的”成了欧阳修童年时代的金科玉律。
锁户严课
历史的脚步转瞬就是数百年。清代,一位“别人家的孩子”横空出世,再度引发了一次疯狂的“鸡娃”事件。这次“鸡娃”事件中的灵魂人物,是著名的晚清重臣左宗棠。
左宗棠出身耕读世家,从小天资出众,学习刻苦,4岁能诵《论语》,8岁能写八股文,被誉为“神童”。
16岁那年,左宗棠参加长沙府试,以第二名的成绩高中秀才。1832年,左宗棠又前往省城长沙参加乡试,取得举人功名。
若是不出意外,左宗棠只需会试再次高中,就能成为两榜出身的公务员,但意外偏偏发生了,号称“神童”的左宗棠连考了3次会试,次次铩羽而归。最终他只得带着遗憾,无奈地来到晚清名臣骆秉章麾下担任幕僚。
虽说是幕僚,但骆秉章对左宗棠敬重有加,十分信任,这无形中滋长了左宗棠骨子里的傲气。一次,永州镇总兵樊燮来访,见到左宗棠后只当是寻常幕僚,并未行礼请安,左宗棠十分不悦,忍不住与樊燮发生了争执。
两个人争执的过程在不同的文献中有些许出入。一些文献里记载,左宗棠当时越说越怒,盛怒之下当场掌掴樊燮;而《世载堂杂忆》等文献中却称,左宗棠气头上大骂樊燮道:“王八蛋滚出去!”
但无论如何,这次争执过后,樊燮就被革职,这让樊燮恨极了左宗棠。于是,带着满腔仇恨的樊燮回到故乡,在祖先的牌位旁立下一块“洗辱牌”,上面写着“王八蛋滚出去”,并就此走上了“鸡娃”复仇之路。
他花费重金,聘请名师教导两个儿子,发誓要培养儿子中举,从而在功名上超越左宗棠,一洗当日之辱。
为了逼儿子努力学习,樊燮定下了一条严格的家规:两个儿子在没有考取功名前,无论出席任何场合、见任何人,都只能穿女装。
若是考取了秀才,就可以脱下女装的外套;考取举人后,再脱下女装的内衣;等到考取进士金榜题名后,就可以焚烧“洗辱牌”,彻底完成“复仇”的伟大事业。
在樊燮的疯狂“鸡娃”下,他的两个儿子夜以继日地用功学习。但樊燮还嫌不够,他又取消了儿子们所有的娱乐活动,将他们锁户严课。
所幸皇天不负苦心人,光绪三年(1877年),樊燮次子樊增祥终于考上了进士,那时樊燮已死,但樊增祥还是遵循父亲的嘱咐,请来许多宾客,当众焚烧了“洗辱牌”,以告慰樊燮在天之灵。
细细算来,当初樊燮立“洗辱牌”时,樊增祥才13岁,待到焚烧“洗辱牌”时,樊增祥已经32岁了。樊燮虽然“大仇得报”,可樊增祥的整个青春岁月都在“鸡娃”中埋葬。古人“鸡娃”到这个份上,可真是让现代人看了也汗颜呀。
来源:“朝文社”,王传生荐稿;《阅读时代》2023年第03期
作者:竹映月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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