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云龙
听起来是段子:女大学生宿舍,有4个人,但可能建了5个群。微信时代,大家很难真正离“群”索居了。好奇的是,一个手机里,最多能有多少个群?一个群里,最多会有多少人?有多少是不认识的人?
群与群是相似的,名字有时都一模一样。不过,群与群又是不同的,因群成员的构成而异。家庭群、工作群、同事群、战友群、同学群、老乡群、驴友群、钓友群、家校群、业主群、团购群……删删增增,本人也一度拥有四五十个小群。众群之中,一个无法界定、难以分类的微信聊天群有点特别,群成员近两百人,其活跃度也一直位列第一。
群之特别,一是成员背景多元、来路复杂。机关干部、媒体记者、企业家、自由职业者、高校教师、大学生以及退休干部,从00后到50后,尽在群中,聊得火热。许多人并不相识,只是群主各路社会关系的一个交集。
群之特别,二是群名设计得诗意盎然。群主是高校教授,不知他从哪里复制来一句一句晦涩难懂的词牌和诗句。群里的交流讨论,有时没边没际,难免越界,关、开,关、开,多个回合……粗略统计,前后使用的群名差不多可以出一本诗集了。
群之特别,三是有一个奇特人物时常出没。他高调、张扬、武断,几次气得一些人大跌眼镜、愤然退群。因为群内的舆论压力,他被群主数次安排退出;因为观点碰撞激烈,群起而攻之,他也主动退过群。
这是一个什么特别的群?其实一言难尽。这是一个什么奇特人物?可以略作转述。
不管什么热点、冰点话题,他都可以随性插一嘴,即兴喷一口,人称“ETC”(自动抬杠)。在暴露自己博览群书、信息渊博的同时,他又试图展示不服来辩的自信满满。
“奇人”的可笑,也同时被认为的可恨之处是,他常常忘乎所以,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有人看不惯他的骄横,某日将一张他在群里狡辩式聊天的截图转发到另一个群,“奇人共欣赏”。哪知道另一个群恰有“奇人”的故知,他又私信转发给“奇人”,意图挑事。“奇人”是可忍,孰不可忍,立即在群里点名道姓开骂。被骂者,逃无可逃,赶紧现身检讨自己的不是。“奇人”并不善甘罢休,列举种种别人背叛他并被一一成功扳回的陈年往事。他在竭力维护自身权益的同时,又在肆意披露别人的隐私,而他浑然不觉,怡然自得。
“奇人”有时借题发挥,吐槽人间之虚伪、势利小人,坦陈自己最不能忍受某些人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他认为那是一种真正可怕的底层互害。以他的视角,势利,也是有钱有权有势者的专利,一般人不配。
“奇人”常常直言不讳地炫耀自己遇见过的名人、高人,参与过的高档宴会,光临过的盛大场面,更是不失时机地宣称自己多么见多识广、人脉超群。不过,看他每天在一个微信群里专一抬杠,流连忘返,不知道他读书会友的时间到底都从哪里挤出来。
你应该看明白了,这是“盛气凌人”,其实算什么“奇人”,不就是生活中屡见不鲜的斗筲小人,那些令人讨厌的人吗?奇怪的是,那个诗意群似乎还缺不得这样的人。换言之,不少群成员甚至对他有着一点难以割舍的依赖。
想想,其实原因也不复杂。
一个微信群,总是一个人唱主角,总是一种声音在接龙,必定单调、乏味、无聊,最终名存实亡。而当微信群里不时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哪怕是杂音、噪音,也有唤醒、激活或是搅动的作用。“奇人”的每一次退群,群里都会清静几天。但是仅仅几天,有人便开始期待他的出现,或者说期待有一两个的角色出现,转发一些热点信息,触发一些刷屏话题,挑起一些有趣争论。然而,“潜水员”常有,而“奇人”不常有。有人又自作主张或蛊惑群主,将“奇人”悄悄拉进群里,一个濒危、僵尸的群又开始有人不断“添砖”“加瓦”“盖楼”。然后,某一天,“奇人”又可能因为一言不合狂话粗口喷人。然后,不是他退群,就是对方退群。这已不是简单的社交平台,分明升级为一种社交游戏了。
“奇人”的存在,其实也只能出现在松散型微信群里。家庭群、工作群、同事群乃至老乡群,大家知人知面甚至知心,没人会“搭理”,只有“修理”,他不会有立“群”之地。而在一个少半熟人多半陌生人的社交群,“奇人”不再有太多顾忌,可以时不时地发个嗲、撒个野、逞个能。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底细,不愿戳穿。而更多的群成员,抱一种围观心态,他们很需要“奇人”一类角色制造话题,解闷减压。因为家人、同事乃至朋友,不太可能扮演那种角色。作为潜水的旁观者,有人不能接受,但也并不特别排斥,毕竟他不在身边不在眼前,可以选择忽视或者折叠。而我,倒是乐意将它作为锻炼自己包容能力、承受能力的一个现实场景。
这是微信时代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复杂得难以命名的社交群里,在杂乱无章的发言、起哄与喧闹之间,我们看到了一个人间真实:我们反感一种人,但同时似乎又依赖着他。浅层的诉求,需要人出洋相,搞搞怪,调节生活的气氛;深层的想法,需要以他为镜子,反观自身的言行举止,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卑劣、虚伪;隐秘的念头,需要借他之蛮力,去对付自己更加厌恶的人。事实上,一个群里,人上一百,形形,你一定有讨厌的人,有人也一定讨厌你。
某种意义上说,微信群在复杂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往往开始还原或增强某些社会现实,也同时显现人性的弱点:群是虚拟的,问题是真实的。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
月薪6000元
却在直播间豪掷千金
只为博美人一笑
成为人人追捧的“榜一大哥”
他的钱哪里来的?
“爱上”女主播
刘明胜工作体面,家庭幸福,在一家私企从事会计工作。但平凡的生活使心高气傲的刘明胜感到厌倦,他的内心有时候会滋生寻求刺激的欲望。2019年,通过网络广告的推送,刘明胜出于好奇心下载了某聊天软件,他随意点击之后便进入了女主播K宝的直播间。
K宝面容靓丽、身材姣好,刘明胜只看了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住。起初刘明胜抱着玩玩的心态打赏了几百元,但听着屏幕中K宝甜蜜的感谢与恭维,刘明胜一厢情愿地陷入了情网。
不满足于虚拟世界,刘明胜想要认识现实中的K宝。但按照平台规则,刘明胜只有成为“榜一大哥”才能取得会见主播的资格。为了得偿所愿,刘明胜在K宝的直播间里频繁打赏。刘明胜月薪不过6000元,四口之家的花销也不是笔小数目,即便刘明胜倾囊而出,也无法冲到“榜一大哥”的位置。
于是,一个疯狂的念头涌入脑海:要成为“榜一大哥”,恐怕要动用公司的钱了。
为打赏,盯上公司的公款
作为公司的元老会计,刘明胜深得集团领导的信任,手中掌握着子公司大量资金进出。2017年3月,刘明胜利用职务便利,偷偷从公司账上转走了2万余元的公款,最开始还战战兢兢,但到了后期,刘明胜完全失去理智,从公司账上拿钱已经变得麻木了,甚至刘明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挪用了多少公款用于打赏。
成为K宝直播间“榜一大哥”之后,刘明胜立刻约见了他日思夜想的“梦中女神”。
此后,刘明胜以出差之名频繁与K宝约会,为了配合他在直播间内的老板人设,与K宝见面时,他租用豪车、出入高级餐馆,并购买奢侈品赠予K宝。刘明胜如愿和K宝成为线下情人,并发生两性关系。
实际上,刘明胜“钟爱”的主播不仅K宝一人,他还同时频繁出入其他女主播的直播间,大手笔打赏,并以同样的方式获得了与其他女主播私下见面的资格。
侵占公款1.2亿元
2022年初,集团公司对账时,发现刘明胜掌管的账目上有大笔的资金亏空。公司遂以年终对账为名,通知刘明胜立即回公司核对账目。刘明胜自知无力偿还那么大的亏空,无颜面对家人和同事,一度意欲自我了断,自杀逃避,但一想到家里还有妻子和父母需要照顾,又陷入犹豫之中。
最终,刘明胜决定坦然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在同事的陪同之下前往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据公安机关调查,刘明胜从公司的账上一共挪走公款约1.23亿元,先后打赏网络平台女主播K宝9000万元,给另两名主播分别打赏了600万元、400万元至500万元,其他的钱也被他挥霍一空。
2022年1月18日,江苏省张家港市公安局就刘明胜涉嫌职务侵占罪一案立案侦查。5月20日,此案移送张家港市检察院审查起诉。2022年9月21日,张家港市检察院将刘明胜职务侵占案向法院提起公诉。
通过司法机关的共同努力,被刘明胜挪用的约1.23亿元巨额资金大部分得以挽回,共计追回1.2268亿元,公司的经营也因此未受到太大的影响。2023年5月,张家港市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刘明胜犯职务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处罚金50万元,责令其继续退赔被害公司尚未追缴的43万余元款项。
(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
转自:人民网
来源: 北京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