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摊馄饨
我喜欢在最冷的秋夜里出去觅食,把自己恢复成原始的狩猎的样态。
远处隐约的光会点亮各种原始的欲望,我甚至在心里宽慰自己,无数个原始的背后,馄饨摊更像是巫师的法器。它们乌黑且闪烁着长夜的光明,低沉又亢奋地在卖弄姿色,我每次都用拒绝回应老板们的热情问候,甩出一句:老规矩。
流动的还温热的轮子应该是把夜的寂寞带了走,一半的人伸着头看量过来,一半的人在等,哪一个空下的座子可以塞上去,人们用臀来传递温暖和问候。
肉是粉红鲜嫩的,被佐料喂出喷香,再从透明的皮里挤出笑容,来吧,吃我,然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老套的欢迎之下,是红油爱着的清汤,有那么几段的翠绿的葱叶,多数人会用勺子试一下水温,深吸一口气,用汤来温热自己的匆促,一晚上都要过去了,头脑需要休息,眼睛需要,鼻子需要,各种的需要放松下来。倦怠于周身,唯有唇齿,本能的去哆,这个字必须用它,哆,像拥抱游鱼的深潭,漾出一周的叹息,香啊~~~
读到这里的会不会禁不住要吞咽几下,再接着,翻飞出醋,香油,辣椒油一众的虾兵蟹将在正式入局之前,馄饨们早就羽化。
多数爱情扑空,全军覆没之际,馄饨的爱如此无足轻重,它们飞低像羽,闪着光芒万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