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来信的读者问道:“为什么我们经常看到一些青年男女,不久前还是形影相随、难舍难分,而一朝结成良缘,关系却反而冷淡下来了呢?为什么爱情会消失得如此之快呢?”
对这个问题,如何回答才算合适呢?只想指出一点:倘若爱情瞬间即逝,这就说明它不是真爱情。这些人把自己的感情搞错了,误把某种别的东西视情了。是这样吗?
感情必须加以检验
好感颇像爱情。好感也可能是挺强烈的。对某个人产生了好感,你就可能醉心于他(她),从而引起感情上的冲动,犹如萌生了真正的爱情一般。但话又得说回来,好感不是爱情,两者间之区别是:就爱情而言,除了感情的萌动外,还需要有相互间的深入了解,观点和志趣的高度一致;而好感是没有这些因素的。
只要有三天的时间与某人相识,甚而至于只要同他参加过一次晚会就可能对他产生好感。但三天之内建立起爱情是不可能的。短时间不能深入地了解一个人。哪怕是几个月吧,也难以达致真正的爱情所不可缺少的那种精神上的紧密结合。
有没有“一见钟情”的爱情呢?没有。首次见面只能产生好感,而爱情的产生是以友谊为基石,是彼此之间在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认识和深刻了解后的结果。
当然,这并不是说,好感就不会转化为爱情了。
这只有当男女双方不仅仅是相互“迷恋”,而且已成为挚友,当吸引对方的已不是外貌,而更主要的在于内在的精神品格时,这才有可能。
人们确实经常滥用自己的感情,因初次的感情的冲动而弄得身不由己,误把好感当情。有些不久前似乎还卿卿我我、相亲相爱的双双情侣而今却已经离了婚,或者吵成了冤家对头。对于这样事谁也不愿去分析研究一下它的原因。如果真的要分析这类事的产生原因,那么我认为,首先是由于双方没有弄清自己感情的性质,没有好好检验过自己的感情,没有先成为挚友,也没有让彼此间的友谊经受过考验就草率成婚的缘故。
犯错误是容易的,而纠正错误就困难得多了。那么应该怎样来检验自己的感情,又如何去识别自己所中意的人儿呢?
爱情必须经历困难的考验
当我们谈的是象爱情这种如此错综复杂的感情问题时,是不容易提供灵丹妙药式的答案的。但我认为有一点毋庸置疑:首先,爱情必须经历时间的考验:其次,爱情必须经历困难的考验。
如果你的男朋友应征入伍了,你打算等上他一年、三年或者五年吗?如果你真的能够耐心地等待,那你是爱他的。如果你的男朋友只是生活在你的近旁时你才思念他,这就不是真正的爱情。
又如你被派往远方的建筑工地工作,或者你将去开垦地,你的女朋友准备与你同行吗?如若肯去,说明她是爱你的。
再如当你碰上了难言的挫折和不幸,你患了重病须长期困于病榻,或者你遭到了灾祸,你的对象在这些场合下是怎样表现的呢?反之亦然,当对方处于这些境遇时,你又将如何表现呢?
对感情的检验与其听其言,毋宁观其行。因此,判断某一个人与别人的关系以及他的真实感情时,不能只根据他的言辞,而应该看他的表现,看他为了你准备作出什么样的牺牲,准备经受何种考验。
双方若不是真正的相爱,婚后就无幸福可言。但是为了使双方能生活得幸福,单靠爱情这一桩还是不够的。还必须具备能克服在生活道路上出现的各种困难的坚强意志力。困难对不同的人们起着不同的影响:对于强者,是使他们的感情经受锻炼;对于弱者,则将使他们的感情遭到破坏和摧毁。
爱情必须去努力争取
意志力之所以重要不仅仅是因为它能克服生活中的种种困难而不使感情遭到破坏,并且还在于人的意志力是能帮助他取得爱情。
不少人认为,勇敢只是在战争或特殊情况下(如某人碰到了某种险境)才需要。然而生活启示我们:爱情中也需要有勇敢精神,从恋爱到达幸福之路往往是靠勇敢来开辟的。
“……1953年夏,当我在避暑地休假时,生平第一次遇上一位一见钟情的姑娘,”巴库军事学校学员罗曼·阿鲁丘诺夫写道,“姑娘叫爱拉。每天我都想方设法要与她会面,我们终于认识了。那时节我同她是什么关系呢?那还纯粹是同志关系。不久我们便成了朋友,进而又变为知己。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一天天地在变化:变得上进心强了,爱整洁了,认真准备功课了。这是爱拉给我的力量。我意识到我已爱上她了。这是我的初恋,它象水珠儿那样的纯洁晶莹……
“我们交了五年朋友。这期间我是她家里的常客。她的双亲对我刮目相待。我象深信自己那样地依赖着爱拉,相信她的话语,相信她的感情。就我个人角度而言,为了赢得爱拉的爱情及其父母的信任,我是竭尽了全力的。
“但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和所期望的那样顺利。严重考验我们之间爱情的时刻来临了。
“一切都是在春天从我接到兵役局的通知书开始的。我被征召服现役。我下决心要进军事学校,当一名红军军官。我把这一想法对爱拉说了。
‘你今后从事何种职业的问题,这对我来说是无关重要的’,她回答说,‘这不会妨碍我们的幸福。我依然如故地爱你,我等待着你……’“我于1955年9月进了巴库军事学校。
“在第一年学习期间,一切正常。我经常接到爱拉的来信。我在信中告诉她自己的生活,我今后的职业。我向她诉说,要当好一个军官是不容易的,但我喜爱这个职业,并以此而自豪。总之,我绞尽脑汁努力使她现在就能完全意识到,她以后将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中。我不会象有些人那样,说什么保证今后生活阔绰和拥有‘富裕家私’。但是,看来爱拉及其双亲对此理解不了……
“夏季度假,我去探望爱拉。当时我就发觉,情况与我离开学院时有显著的不同。爱拉本人对我尚无变化,然而其母却扮演了离间我们之间关系的主要角色。她母亲对女儿的丈夫不是一个工程师,而是一个‘当兵的’说什么也不能同意,有言为证:
‘我任何时候也决不会允许将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当兵的!’她囔囔着。
而那时爱拉也坐在一旁,她出声地哭了起来。
当剩下我与爱拉两个人时,她对我说:
‘罗曼,对此不必介意,除你之外,我决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你再耐着性子等上一年,待我考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变化的……’这样,我就告辞了。在爱拉的面前有两条道路可供她选择:其一是我所设想的,另一条是她母亲安排的。爱拉明明知道她母亲是错的,并对此而感到羞愧,但她却缺乏独立性和果断精神,不能按她自己渴望的和认为正确的那样去行事。
时过一年,我完成了第二年的学习任务后,再次回来休假。那时爱拉已考上了师专,但其母仍未放弃她原来的主见,竟提出要我与爱拉永远分手。晚间,我当着她母亲的面对爱拉说开了:
“爱拉,你自己决定吧!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作罢!除了爱情之外,我无可向你许下任何诺言。此外,跟我在一起过日子,也不可能一切都准备得舒舒服服。我还要继续在军事学校学习下去,不知道你母亲对此是否满意。你自己决定吧!”
爱拉半晌不吱一声。我意识到一切都完蛋了。
又当剩下我和爱拉两个人时,她却象小孩似地啜泣起来了。她切盼我再等上一年,也就是等到我军事学校毕业,而她在师专毕业的时候。我没有推诿,当即答应再等上一年。我们就这样又分别了。但一件使我痛心疾首的事终于来临了——数月后,我打听到爱拉已被他父母亲嫁给他人了……”
为什么爱拉会如此表现呢?莫非她是一个轻浮的个人主义者,一个追求物质享受和贪图安逸生活的人?不,这是由于她缺乏意志力,性格太软弱的结果。爱拉没有足够的勇气来反抗其母对她所施加的压力及其横蛮无理的观点。爱拉未能经受住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严峻考验,背叛了自己的感情,泯灭了自己的良心。懦弱与胆怯永远只能给人们带来屈辱和痛苦。就爱情生活而言,也毫不例外。
但这是否意味着婚姻大事可以不同父母商量,不征求他们的意见,不听从他们的忠告呢?当然不是。大多数父母是能够正确地看到儿女真正幸福之所在的。他们能及时地防止和纠正儿女的错误,阻拦住他们草率而匆忙地私定终身。
只是在一种情况下可以不去理会双亲的意见,那就是当他们用落后的、庸俗的观点去看待生活,认为全部幸福就在于拥有大量的钱财,众多的物资,生活在大城市,并认为丈夫(或妻子)必须受过高等教育等等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应该按道德的高度准则来单独处理,凭良心的驱使来行事。
但往往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双方意见发生分歧,难以判断谁是谁非,也就是究竟是做父母的对,还是子女的见解在理。此时,我的意见是不能只听凭你自己的意见和看法。除父母外,还有集体,工作单位的老同志,学校,共青团和党组织。任何时候须牢记一条:一人不及两个智。
最后,我还得补充一点。
罗曼·阿鲁丘诺夫在那封信的结尾写道:“尊敬的编辑同志,现在你们全部清楚了,为什么我会失去对爱情、对我们的姑娘们的信念……也许是我偏激,是我错了,但我不知道,这种信念会不会重新降临。”
不难理解:爱拉的举止深深地刺痛和伤害了罗曼的心灵,使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我们决不能就此而附和罗曼所得出的结语:“姑娘们是不可信赖的,真正的爱情是不存在的……”
是的,生活中不仅有欢乐、而且伴有痛苦。在你所接触的人们中,不仅有性格坚强、具备道德潜在美的人,也不无懦弱胆怯、卑微委琐之辈,而后者往往会给我们的心灵带来严重的创伤。但是,一个人如果意志力坚强,那他就能忍受得住创伤带来的痛苦,并治好这些创伤。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及所走的生活道路如何,在很大程度上要看他是怎样去对待挫折和失败的。他必须善于同思想上的怯懦和瞬间的绝望心绪作斗争,必须学会相信人和人的诚挚感情。
一部分人获得幸福早些,另一部分人寻到幸福迟些。某个人似乎是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幸福,而另一个人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尝到幸福。但一个人只要他能为幸福而斗争,并坚信胜利在前,他必能获得幸福。
幸福只能降临到为它付出代价,并有毅力取胜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