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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枪少狗 四川野猪“试猎区”困境待解

夜里11点多,野猪到了广元市朝天区宣河村曹秀红的家门口,拱翻了院坝前的两小块玉米地,那是曹秀红离野猪最近的一次。还有几次,她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了野猪。今年以来,野猪活动越发频繁了,原本只在夜里下山,如今甚至下午四五点就能看到它们的影子。实际上,在整个朝天区,至少有6000头野猪出没,去年受损农田超7000亩,今年只会更多。

今年7月,四川省林草局下发关于开展野猪致害防控试点的通知,决定在绵阳市北川县、广元市青川县和朝天区以及巴中市通江县开展野猪致害防控试点工作,其中包括当地首次启动的野猪捕猎试点。近日,在秋收即将结束的季节,新京报记者赴青川县、朝天区探访防控情况。探访中,记者发现,野猪活动确实正变得越来越频繁,危害逐年加重,但试点区域仍缺乏足够有效的控制措施,捕猎季开始后,外聘的捕猎队因为连日下雨,野猪捕获远远没能完成目标任务,而本地的捕猎队因为没枪没狗还没建立起来。

探访四川野猪捕猎试点。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拍摄 制作

野猪下山

进入多雨季节的川北山区,被浓厚的云雾笼罩。

四川省广元市朝天区中子镇宣河村,35岁的曹秀红赶上休息,没有去区里打工,坐落在山坡上的小院被她收拾得整齐干净,唯有小院边上的两块玉米地一片凌乱,许多玉米倒伏在地里,那是几天前的夜里野猪闯入造成的。

10月13日,四川省青川县,记者在一处山坡上,遇到一大两小三只野猪,被惊动后迅速隐入山林。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当时家里只有曹秀红和她母亲两个人,夜里11点多,两人已经入睡,野猪闯入玉米地的声音惊醒了她们。

母女俩吓坏了,没敢出门查看,第二天早晨才发现,门口的两小块玉米地,都被野猪啃光了。

10月13日,曹秀红站在自家院前的玉米地里,她和丈夫在市区打工,这些玉米是母亲种的,基本上都被野猪毁掉了。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这不是曹秀红第一次和野猪遭遇。她在区里的一家网吧做收银员,24小时工作制,上一天班,休息一天。下班后,她会骑摩托车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回家。就在这条回家的路上,她至少两次和野猪狭路相逢,依靠狂乱地鸣笛才惊走野猪。

曹秀红的遭遇不是个案,生活在巴蜀大山里的人们,和野猪的交集越来越多。

50岁的赵金来,也有野猪跑到家门口的经历。

10月14日,新京报记者在赵金来的院子里看到,院子前方和右侧的玉米地里,有大片倒伏的玉米,赵金来说,野猪把玉米根拱坏了,下雨之后就倒了。在玉米地旁边的一块靠山的辣椒地里,有一条一米多宽的“通道”,那里本来没有路,野猪走多了,也就成了路,上面布满了蹄印,踩坏的辣椒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泥中。

10月14日,朝天区白鹰村赵金来的辣椒地,被野猪蹚出了一条泥泞的道路。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以前也有野猪,偶尔在山上能看到,但数量比较少。近3年左右突然多起来了,但多在山上活动,只是山上的庄稼容易被毁。今年以来,野猪开始下山了,进村子的情况也常有”。赵金来的家,在朝天区曾家镇白鹰村,和曹秀红家,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其实,不仅他们,记者在朝天区、青川县走访时,村民们告诉记者,这两年,尤其是今年以来,直接在村子里遭遇野猪的情形越来越多了,野猪出现的时间,也从夜间逐渐向白天推移。

“有时候,下午四五点就出来了,下雨天也会出来,以前都是夜里才出来。”10月13日,在青川县三锅镇乔楼社区四沟里组,70岁的张正伦告诉记者。张正伦今年种了2亩多地,主要是玉米,还有一小部分大豆、红薯,被野猪毁坏了大半,张正伦的院子里,挂着几排金色的玉米棒子,那是两亩多玉米所有的收获,张正伦估计,可能只有200多斤。

10月13日,青川县桥楼社区四沟里组村民张正伦告诉记者,野猪会吃掉鲜嫩的玉米粒,把中间的芯留在地里。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无论是曹秀红,还是张正伦,对白天开始遭遇野猪都表示了担心。野猪的獠牙与数百斤体重,足以对任何成年人造成致命伤害,它们通常惧怕人类,但受惊或者正养育幼崽的野猪,攻击性极高。

扩张之路

野猪的活动范围在不断扩张,造成的损失也在快速增加。朝天区林业局提供的一份数据显示,在朝天区1600多平方公里的区域中,2019年,野生动物致害农作物的事件共3845起,受损面积5089亩,经济损失352.7万元。到2020年,野生动物致害农作物的事件上升到5098起,受损面积7057亩,经济损失509.8万元。这里提到的野生动物,多数情况下都是野猪。

统计数据仅仅是野生动物直接损害的部分,事实上,由于野猪侵害频繁,很多农民不得不提早收获未成熟的玉米。

10月13日,青川县青石村村民王珍全站在自家的玉米地里,身后的棚子,是他7、8月左右时守夜的住处。人和火焰、烟气,都是驱赶野猪的方法,但即便如此,他的4亩玉米,也只收回来一半。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青川县青石村后的一片山坡上,王珍全的4亩多玉米,只收回一半左右,还是他提早收获才保住的,因为没有成熟,直接做了猪和鸡的饲料。

王丛明的玉米地,和王珍全的地仅一路之隔,他的损失更严重,5亩多地的玉米,在5月份遭遇了野猪群,全部被吃光了,“那时候玉米也就膝盖这么高,一夜过去,连玉米秆都吃没了”,王丛明告诉记者。

10月14日,青川县青石村,58岁的王丛明告诉记者,他的5亩玉米在5月份的时候,就被吃光了。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王丛明多次在白天遭遇野猪,至于为什么野猪活动会不断扩张,他觉得,可能和野猪变多、山上人变少有关。

“这几年,很多人搬到山下方便的地方居住,山里人也少了。野猪也在变多,山里不够吃了,慢慢就出来了。”王丛明猜测。

“野猪是群居动物,繁殖力也非常强。一只野猪每年可以生两胎,每胎可以生8-10只,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存活率还是很高的。”青川县林业局一位副书记告诉记者,青川县位于岷山尾端,全县都在山区,山大沟深,森林覆盖率极高。上世纪六十年代时,人们开荒垦地,山里的很多动物都消失了。这些年来,随着生态的恢复,许多动物重新出现了,问题是野猪本身的天敌就少,现在更没有对手,以前山里的狼、胡狼、豺狗等,可以捕猎一部分小野猪,控制野猪的数量,现在这些猛兽没回来,野猪就多了。

朝天区林业局负责野保工作的一位股长告诉记者,根据国家林业和草原局下发的《防控野猪危害技术要点》,每平方公里只可以负载2只野猪,超过这个数量,环境就难以负载野猪的生存,野猪也就会扩张生存领地,种植庄稼的农田区域,对野猪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扩张对象。

山里到底有多少野猪呢?不管是青川县,还是朝天区,几乎都没有精确的数据,根据实地调查、访问等,只能获得粗略的数据。在朝天区,估计有6000头左右,朝天区的总面积为1613平方公里,负载量超出近一倍。青川县粗略计算的数据为1万头左右,相对3216平方公里的面积,同样严重超载。

驱猪办法

在野外,缺乏相应技能和工具的人,不可能对抗野猪,只能通过各种办法惊走野猪。为了防备野猪危害庄稼,村民和野保工作者想了很多办法。

张正伦的玉米地边上,围着一圈1米多高的铁丝围栏,这些围栏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铁丝太细,挡不住野猪的脚步。在一处缺口处,一条野猪踩踏而成的道路,从山坡的草丛直接延伸到了玉米地里。

灯光也是吓阻野猪的主要办法之一,普遍被村民们采用,他们地里插上木棍,顶上安装太阳能照明灯,白天蓄能,晚上发光,有些灯还具有闪烁功能,比普通的灯更显眼。

类似的还有反光材料制成的飘带,挂在地里,灯光一照,到处闪烁。

声音也有一定的效果,村民们在便携式喇叭中,录入各种声音,比如狗叫声,晚上挂在地边上,喇叭会规律性地自动播放。也有人自制铃铛,在曹秀红的地里,一根木棍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铝锅和一个钢圈,风吹过的时候,叮叮当当地响。

10月13日,曹秀红的地里,挂着自制的“铃铛”,穿过的脏衣服,希望声音和气味可以吓走野猪。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还有气味,野猪的嗅觉极其灵敏,可以闻到很远地方的食物味道,当然也可以闻到危险的气味。村民们利用这一点,把穿过的脏衣服,架在木棍上,做成假人的模样,既有视觉吓阻的作用,也有气味吓阻的作用。还有人用小孩子用过的尿布,这也会给野猪造成错觉,让它们以为那里有人活动。

在野猪活动的区域里,村民们几乎都是多种办法同时使用,希望降低一点儿野猪侵害的几率,但这些办法的效果,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好。

“野猪很聪明,每一种办法只能起效很短的时间,甚至只有两三天,它们很快就不怕了,”张正伦告诉记者。

终极的办法,是人亲自守着。在王珍全的玉米地里,搭着一个黑色的棚子,棚子是半敞的,里面只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7、8月份的时候,王珍全每天夜里都住在这个棚子里,白天则拴着狗,入夜的时候,他还会在棚子前生一堆火,火焰和烟雾,也能起到吓阻野猪的作用。但这种方法也不完全有效,王珍全的地里,同样损失过半。

情法矛盾

在野猪危害的作物中,玉米受损的程度最严重。

野猪喜欢吃嫩玉米,每年的7、8月份,玉米还没成熟时,玉米粒鲜嫩而甜蜜,是它们最爱的食物。野猪会把玉米秆拱倒,用嘴撕开玉米外包裹的叶子,啃食里面的玉米粒,只留下玉米棒子中间的芯。

10月13日,朝天区宣和村李文德的地里,野猪吃完后,留下几粒玉米的玉米芯。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没有玉米的时候,野猪也会吃红薯、土豆等,它们拱翻土壤,啃食地表下的红薯。此外,菜地也可能遭到野猪的毁坏,野猪下山后,会优先选择可口的粮食,但它们经过之处,都是一片狼藉。村民告诉记者,吃饱以后,野猪还会在地里乱拱。赵金来的辣椒地,被拱坏了很多处,土壤被拱翻的地方,辣椒倒伏在地里,根系裸露在外,已经不可能再挽救了。赵金来门前大片倒伏的玉米,也是被拱坏根部后,在雨中倒下的。

记者探访发现,目前野猪侵害的主要区域,出了山地,还有人类居住分散的山村周边,朝天区野生动物保护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这些区域中的耕地,一般被称为“林缘地”,包括森林里的地和林边的地,在人类居住更集中的平坝、低洼区域中,还极少见到野猪的踪迹。

人怕野猪,其实野猪也怕人。只是人应对野猪时,有效或长时间有效的方法太少了。

在林缘地生存或生产的农民,农作物受损日益严重,他们对于野猪的情感,也越来越仇视。

在朝天区中子镇宣河村,50岁的李文德,今年只种了门前的1亩多地,有玉米、红薯、花生、大豆等。他家有3亩多地,其他都不种了,“种了也是种给野猪的,”就是这门前的1亩多地中,也几乎没什么收获,李文德带着记者在他的地里查看,花生基本绝收,玉米损失惨重,大豆幸运一点儿,留下了大部分。

今年5亩地粮食全部被野猪吃掉的王丛明,也表示不太敢继续种了。“种一年,就损失一年,种子、肥料的钱白白搭进去,还不算花费的工夫”。

有时候,受损的村民会责怪野生动物保护的工作者们,三锅镇野保办的一位负责人就曾多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方面,保护野生动物意义重大,责任也同样重大。另一方面,亲眼看着野猪毁坏的庄稼地,心里也不好受。现在种地的多是老人,非常辛苦,尤其是山坡地上,没有机械,全靠人背马驼,好不容易种点儿庄稼,却被野猪毁掉,太心疼了”。

朝天区林业局负责野生动物保护工作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曾经有一位庄稼被毁的老人,坐在他的办公室不走,想要林业部门给他一个说法。

试点难题

今年7月,四川省林草局下发关于开展野猪致害防控试点的通知,青川县和朝天区,都在试点范围内。

试点工作主要由当地林业部门牵头负责,但防控的过程,需要多个部门协同。青川县林业局副书记告诉记者,试点开始后,他们很快编制了试点方案,报经四川省林草局及青川县政府审核通过。但真正开始实施时,才发现,难度远超想象。

10月14日,四川省广元市朝天区宣和村。散居在山坡上的村民们,经常会和野猪狭路相逢。据估算,全村范围内大约活动着50头野猪。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摸清区域内的野猪数量,是第一个难题。野猪流动性大,在深山和树林里活动,想要弄清楚具体的数量,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更需要漫长的时间,这些,林业部门都不具备。目前所掌握的数量,更多是根据村民调查、损失情况等间接证据粗略估计得出的。

探索防控方法是第二个难题。朝天区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林业部门想了很多办法,包括灯光、反光条、喇叭等,都是林业部门向村民推广的,但这些办法只能管一时,有效的时间很短,很快野猪就不怕了。

另外一些可能有效的办法,却并不适合。比如陷阱、设置电网、投放有毒食物等,这些方法有可能对其他野生动物造成伤害,甚至对人也有危险,且法律明令禁止,所以都是不能用的。

林业部门曾经设想过用笼子抓捕野猪,设置铁笼子,投放诱饵,但什么样的诱饵可以有效诱导野猪钻入笼子?到目前,也还在尝试和寻找。

经费同样是难题,理论上,试点区域有专门的经费,但经费的落实尚需时间,多位试点负责人告诉记者,经费确实有,但目前还没见到。

林业部门还组织村民成立护秋队,在玉米灌浆期集中巡逻,在铁桶中放鞭炮,吓阻野猪。但山区农村,留守老人多,年轻人少,青川县林业局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护秋队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人,在农村,算是壮年了。

不论是村民,还是负责防控试点的林业工作者,普遍认为,猎捕,可能是最好的方式。事实上,猎捕野猪,也是四川试点开始以来,备受社会关注的焦点。

不论是朝天区还是青川县,都在积极筹备建立自己的猎捕队伍,这也是试点中最难的关口。朝天区在今年邀请了外部的一家具有猎捕资格的野生动物专业猎捕救助中心,是四川省唯一一家具有猎捕资格的机构,位于四川绵阳。但开始猎捕时,正好进入雨季,山区中阴雨连绵,外地队伍到来后,常常刚进山不久,就因为下雨不得不返回。

猎枪困境

“没有本地的猎捕队伍,很难实现对野猪数量的控制,”朝天区林业局相关负责人说。事实上,尽管聘请了外地猎捕队伍,但今年朝天区获批的240头猎捕数量,到10月14日,仅仅完成了22头,不到计划的十分之一。

每年3月至7月,是四川省规定的禁猎期,即便开始试点,在这个阶段,也是不能猎捕野猪的。而可以开始猎捕野猪的8月,恰恰又是雨季,因此,建立一直根据天气变化随时进山的本地猎捕队尤为重要。

要建立本地猎捕队伍,就必须有,猎捕队的建立,恰恰卡在上。

不论是青川县,还是朝天区,目前都还没有通过使用的审核。

青川县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青川县的猎捕队伍,在试点开始时就在筹备建立了,目前已经通过了审批,初步招募了人员,正在进行人员审核,因为要持枪,所以对人员的审核非常严格。但真正的难题,是使用的审批一直没有通过。

朝天区也同样卡在问题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管理法》第二章第六条第二款规定,“经省级以上人民政府林业行政主管部门批准的狩猎场,可以配置猎枪”,该区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一直到目前,仍在尝试沟通之中,尚未获得审批。“严格审批和管理,毫无疑问是必要的,”该负责人说,“但我们也确实面临着方面的困难。普通工具很难对野猪产生威胁,而且野猪本身也很危险,很可能伤人,让猎捕队员拿着普通工具去捕猎根本不现实”。

猎捕需要,需要经过专业训练的队伍,还需要猎狗,一般的狗根本不敢追野猪,反而有可能被野猪吓跑。

要培养可以捕猎野猪的猎狗,同样需要一大笔钱,还有常规养护、训练的费用,这不是林业部门可以承担的。对于猎狗,朝天区林业局的打算是,邀请民间机构培育和饲养,林业部门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使用,前提是审批能够通过,猎捕队伍能够真正建立起来。

金融尝试

除了直接防控、猎捕之外,试点区域也在尝试其他的方式,对野生动物造成的损害加以救济和帮助。

政府救济是一个途径,受保护动物野猪造成的损害,法律上应该由政府加以补偿,但事实上要实现并不容易。我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第十九条规定,“因保护本法规定保护的野生动物,造成人员伤亡、农作物或者其他财产损失的,由当地人民政府给予补偿。具体办法由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制定。”

法律规定当地政府有补偿义务,但具体办法由地方制定。据了解,目前我国仅有云南、陕西等极少地方有相关规定,大部分地区并无具体办法,补偿也就无从谈起。

《野生动物保护法》第十九条同时规定,“有关地方人民政府可以推动保险机构开展野生动物致害赔偿保险业务。”

这是试点地区需要尝试的。据了解,目前,广元市青川县、朝天区,都在试点野生动物致害农作物的保险。其中,青川县试点较早,目前已有1年,因此,今年秋天的损失,恰好可以进行第一次赔偿。

10月13日,青川县三锅镇野保办负责人在地里查看野猪危害的情况,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也了解每一家的损失情况。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摄

当地进行试点的中华联合财产保险公司负责人是王开礼。王开礼告诉记者,前一段时间,他们抽调了整个广元地区的人员,在青川县全县进行勘验查灾,目前接近尾声,这一险种的名字为“野生动物致害农作物政府救助责任保险”,由保监会审核通过,2020年开始在青川县试点,今年扩展到朝天区等地。

青川县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这一保险目前由政府买单,政府一次纳40万元保险费用,投保范围为全县农作物,只要核实确实是野生动物造成的农作物损失,都可赔付。

王开礼告诉记者,目前青川县赔付标准为每亩200元,今年理赔可能超过1万户,虽然最终面积尚未计算出来,但王开礼估计,“肯定会超过保费”。

保险额度不高,这也是试点中所面临的问题。朝天区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因为尚未纳入政策农业保险范围内,所以这一笔保费开支,是由政府全额支付的,未向农户收取任何费用,“希望未来能够把野生动物致害纳入政策性农业保险,这样会更有效降低农户损失”。

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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