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展上，走近“U一代”中国无人机不仅改变作战，更改变生活

中国航展现场，25岁的可子（网名）伸出手，帮记者体验无人机模拟器，“注意界面的平衡线标识，别把‘爬升’弄成‘俯冲’”……这位有多年机龄的无人机操作员已实现“财务自由”，他创办的无人机支农公司拥有20来位无人机手，帮助农民喷洒农药甚至提供山区短途物流，每年收入有几百万元。“技术让我脱离职场之‘卷’，而整个国家面貌也因技术创新而改变。”可子如是说。

新民晚报记者 吴健 摄（下同）

母亲“看不懂”儿子

自1996年举办后，中国航展的展品线一大变化是无人机（英文缩写U）占比激增，本届可谓登峰造极，从玩家级摄影无人机，到或作战、或物流的大型无人机应有尽有，有的还在观众头顶飞行表演。曾是军人的航空专家张学峰告诉记者，得益于完备的工业体系，加上空气动力学、传感器集成、算法研究和通信协议拟制等方面的进步，中国无人机产业“一日千里”，形成军民领域“百花齐放”的局面，尤其不同场景运用和算法创新，更促进了无人机技术迭代发展，“国家、地方乃至民间风投资本乐于孵化尖端技术或扶持初创企业，而用户也敢于尝鲜使用，无不促进了无人机的发展”。

几年前，可子是汽配厂的工人，对于人生头份工作，他倒没在乎薪资高低，只是觉得流水线作业太枯燥，“没空和别人说话，也没什么升职或技能提升机会”。才干半年就辞了，他换过许多工作，直到有朋友问想不想开无人机。他没有经验，但区区一周的培训，他就上手。母亲一度怕他长期失业，但看到儿子两个月走南闯北，光在甘肃操作无人机进行大田喷洒，两周挣了一万块，连呼“看不懂”。事实上，尤其在农村，因许多劳动力转入城市工作生活，农村耕地不少流转到种粮大户或企业，无形中产生足够的规模经济来应用诸如无人机等新技术，提高农业产量和效率。而伴随这一趋势，许多企业也将更多资源转向开发特定用途无人机，其中就有占世界民用无人机市场半壁江山的深圳大疆公司。可子告诉记者，自己从小爱玩风筝，，能用无人机去“种田”也是意想不到，“无人机一个架次飞行20分钟，就能给30亩地完成播种、施肥或撒药”。对于从工厂工人变成无人机驾驶员的可子而言，新职业给他带来更多的自由、财富，但更多的是尊重，他和员工在酷热的夏天工作时，农民大伯用水果欢迎他们。

向跟高端进军

张学峰表示，理解中国无人机的兴旺，得从多个维度观察。“航展上，军用无人机强大到能几十个小时监视敌情、投放、补给物资，军队作战和国防建设日趋精确化、智能化。但更多无人机去服务国计民生，在生产生活领域发挥重要作用，这同样对国家发展与安全非常重要，因为‘用什么方式生活，就用什么方式作战’是颠扑不破的规律。”

在航天科技集团的展台，记者和可子一起浏览的谱系齐全“彩虹”无人机家族，参展人员不仅详细介绍“彩虹”系列无人机在国防和军贸方面的成就，也反复强调它作为优异的航空平台，通过选配不同模块化任务载荷，执行一系列民用活动的有点。例如，编号“彩虹-3”的无人机曾在去年携带光学、雷达、重力仪、磁力仪等传感器，赴国外进行航空物理探矿。不仅如此，无人机研制必用的3×3米低速风洞居然为中国奥运健儿量身定制训练方案，科学安排赛艇运动员位置，降低划行阻力。

而在某民营无人机公司的展位，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考虑现代人用拇指刷手机已成习惯，他们正试图研究新的操控系统，“现有无人机基本是通过一根操纵杆和键盘指令操控，更简捷的方式是将操纵杆和控制面板集成的综合驾驶界面，驾驶员下指令只要按下控制面板上的特定按钮即可，不需在键盘上输入指令，让无人机对具有拇指灵活性的人来说变得更亲近。”说到这里，可子笑出了声。

张学峰告诉记者，无人机驾驶员，有望成为中国越来越多全新职业的一个。“像可子这样的‘Z一代’受教育程度较高，愿为寻求更高待遇和更多发展空间跳槽。这让一些传统制造企业感到不安，但从另一方面讲，也体现了中国正摆脱低端制造业的路径依赖，向技术驱动型经济转型，无论人还是行业都要不断创新，才能立足于时代。”

从航展现场了解到，国内不少航空企业特别是上海企业针对激增的无人机需求，主动提供业务和教学方面的服务，包括教授如何操作飞行设备，以及政府法规、导航编程和数据解释等知识。无人机租赁和服务公司也在陆续出现。“无人机已经改变了我，它会不会改变你呢，我想也许会。”可子跟记者开个玩笑，但记者的思考却没有停止。

新民晚报记者 吴健